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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很快敲在鍵盤上。 一只:為什么是飛不是加油? 7:加油太俗了 7:沖聽起來不夠猛 7:還是飛厲害些 7:要做最上面那個! 一只:你好土 7:滾滾滾,好好一人非得長一張嘴 7:晦氣 林棲大概都能想象出祈照說晦氣時的表情。 得,他又想笑了。 沒有再回消息,林棲把手機壓進書包的最底層。 要做最上面那個。 行,他做得到。 正巧起身要走的時候,蘇聯(lián)宇上完廁所回來了,沖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干巴爹!” 林棲擺了擺手。 競賽在階梯教室進行,林棲去的比較早,進去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周圍都是一些不認識的面孔,寥寥幾個是認得臉但喊不出名字的。 這些人無論是認識不認識,都是他的競爭對手。 一班那位學習學習委員姍姍來遲,他眼睛往四周掃了一圈,最后落在林棲身上。笑了笑,往這邊走來。 林棲往后瞄了一眼,頓時頭有點大——后面是空的。 學習委員叫方清華,聽名字就知道他爸媽對他寄予了厚望。這人徑直往林棲的方向走來,坐在了林棲身后的位置。 還沒安靜幾秒,后面就傳來做賊的一樣的聲音。 “林棲,林棲?” 這種時候,誰搭理他誰是傻子。 林棲默不作聲,于是方清華得寸進尺地戳了戳他的背:“林棲,我2B鉛筆忘帶了,你一會兒能借我一下嗎?” 周圍很安靜,監(jiān)考老師在階梯教室的前后走動著。林棲側(cè)過半個頭,不耐煩的語氣壓著嗓門說:“別碰我?!?/br> 眼見著監(jiān)考的頭就要轉(zhuǎn)過來,林棲迅速扭過臉,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 身后隱約能聽見方清華的嘀咕聲:“切,拽什么東西。” 看吧,就算是學校里,接受著同樣的教育,也還是會有這么多莫名其妙的人,壓根就不管別人的情緒。 林棲挺想給方清華揍一頓的,他爸媽算不上有錢,貌似是好面子才給孩子送來的暨向,這種人在暨向里幾乎算是邊緣人物。林棲也不知道為什么他這么欠還沒被人打過。 反正如果方清華繼續(xù)sao擾林棲,林棲腦子里名為理智的那根線可能隨時會斷。 無所謂場合。 好在競賽開始的時候,方清華安靜了下去。林棲松一口氣,接過前邊遞過來的卷子往后傳,但沒回頭,從肩膀上方甩過去。 方清華說:“我草,甩我臉了?!?/br> 林棲回頭看他一眼,他正揉著眼睛接過卷子,拿了一張往后傳去。 “對不起”三個字本來就無比燙嘴,此刻看見方清華那張刻薄的臉,林棲更沒有了道歉的想法。他安安穩(wěn)穩(wěn)坐在位置上,開始答題。 “無語?!焙竺娴娜诵÷曊f。 林棲習慣性開始前先掃一眼大題。 題還行,都不會很難,華哥給的那兩道題是有效果的,大題都是差不多的類型,就是最后兩小問還要多想想。 對于林棲這種常年參加數(shù)學競賽的人來說,問題不大。 幸運的是,競賽開始后方清華就沒說過話。他不說話,林棲自然而然地遺忘了他,全身心投入在了面前的卷子中。 終于到了最后一題,林棲還處于緊繃的狀態(tài)。 在這種全神貫注的狀態(tài)下,方清華冷不防碰了他一下,嚇得林棲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說真的林棲,鉛筆借我一下吧,別人我都不認識啊?!?/br> 起初林棲沒理他,但方清華也沒放過林棲。 忍了兩三次,林棲脾氣有點上來了,用胳膊肘頂了一下方華的桌子:“滾你媽的蛋?!?/br> 他嗓門壓得低,明顯在火山爆發(fā)的邊緣。 坐在前面的人忽然也頂了頂他的桌子:“能不能小聲點?” 林棲一肚子火憋著沒地方發(fā),深呼吸了幾個來回,可恨現(xiàn)在沒有冰飲能喝。 他現(xiàn)在看不見方清華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得意洋洋。 最后兩個小問確實是有難度的,林棲想了快十分鐘,都沒能想出個解決方法。 肯定是被后面那個傻逼影響了。 林棲不知不覺就從卷子里抽身了出來,一股子煩悶積在心里頭。 很多時候他懶得去理會像方清華這樣的傻逼,但如果這樣的傻逼影響到了他在意的東西,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與所作所為所言。 還剩下最后十分鐘,最后一小題還沒寫完。林棲依舊沉浸在思考里,筆尖從草稿紙上刷刷劃過,因為過于用力,有的數(shù)字尾尖戳破了紙面。 那種思緒被堵在一處的煩躁讓林棲無比討厭,想不出來的東西令人感到茫然。而這種茫然正是他最討厭的。 正處于一種極度緊繃狀態(tài)時,身后那只罪惡的手又伸了過來,就像踩在河里的人對岸上的人做出挑釁:“你下來??!” 他到底哪里惹到了方清華,林棲不知道。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以這種方式做出報復就是一種愚蠢的行為。 林棲最后一次壓著嗓子,往后靠在方清華的桌沿,說:“你再他媽打擾我一次試試看?!?/br> 方清華似乎是輕輕笑了一聲:“我又沒干嘛,就是找你借支筆?!?/br> 林棲猛地抓起桌子上的筆拍到身后,他側(cè)過半個腦袋,正咬牙切齒要說什么的話忽然被卡在了喉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