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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明懷兩根手指夾著那張卡,嘴角噙著一抹冷笑:“這里面有多少錢?” 王芝的表情在卡被掏出來的一瞬間就陷入了絕望,她死死咬著下唇,半晌才張了張嘴:“十二萬。”緊跟著一滴眼淚從眼眶里滾了出來。 “哭什么。”許明懷嗤笑道,“十二萬不錯了,都夠咱女兒念到大學(xué)?!彼鹨恢皇?,用力而蠻橫地從王芝臉上擦過,硬生生擦掉了那滴眼淚。 “你和那個男人還有聯(lián)系嗎?” 王芝吸了吸鼻子,像只楚楚可憐的小狗似的搖搖頭。 “那就好?!痹S明懷又笑了。他生得儒雅隨和,笑起來的時候令人感覺親切近人。 “這件事交給我來解決。”許明懷說,拉了拉王芝的手,“不過卡要給我,好嗎?” 王芝其實很想問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或者說,是什么時候知道這件事的。但許明懷的手冷得她打了個寒顫,始終問不出口,只能順從地點了點頭。 于是許明懷把她拉入了自己懷里,用自己一貫溫柔的嗓音安撫說:“乖,沒事了。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不能再跟那個男人有聯(lián)系,也不能再有下次了,好嗎?” “……好?!?/br> 第10章 chapter.10 林棲回到房間的時候,沒想到里面已經(jīng)有人在等著自己了。一道消瘦的身影坐在他的書桌前,林棲皺起了眉頭。 他一貫不喜歡有人私自進他的房間,這點自己也再三申明過,進來的人無論是誰,都是顯而易見的明知故犯。 家里一共就四個人,文萱平時都不愛在他門前停留,就更別說進來了。只有林何棋,偶爾會打著家長的名號侵入他的私人領(lǐng)域。 “你干嘛?”雖然不爽,林棲也沒有把父親趕出門去,他隨手拽了放在床頭的充電寶給手機充電,快要一命嗚呼的手機終于嗡一聲活了過來。 林何棋轉(zhuǎn)過身看著林棲。 林棲正坐在床邊玩手機,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閑散模樣,如果不是林何棋在,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自己放倒在床上了。 林何棋上來就問:“你去哪了?” “去玩?!?/br> “玩?”林何棋冷笑一聲,“你上哪玩?” 林棲終于放下手機,冷眼瞅著林何棋:“你有事說事,沒事出去,我還要寫作業(yè)?!?/br> 不懂為什么,林何棋說話總是能讓他起火,而文萱說話總是讓他想笑。倆夫妻,跟雷公電母似的,一個主管著林棲的一個情緒。 林何棋說:“行,你要說事是吧,那你告訴我,你拿我手機干什么了????!” 雷公徑直沖到了林棲面前,上來就是一頓狂轟濫炸,炸得林棲頭疼。 林棲使勁搓了把臉,再度抬頭看著林何棋,一副無賴樣:“我干什么了?” “干什么,你干什么破事你不知道?!”林何棋大喊起來。如果不是房子隔音效果好,他估計也沒這膽子這樣喊。 “如果不是因為出了點事情,我拿手機去恢復(fù)了所有聊天記錄,你是不是還當(dāng)你爸我是傻子呢!”林何棋很瘦,臉上就沒什么rou,活像個骷髏頭,此刻猙獰的面容在燈光照耀下,仿佛一個栩栩如生的閻羅鬼。 林棲沒想到他能破罐子破摔,就這樣坦然直白地來興師問罪。 他坐在原位沒動,裝作思考的模樣回憶片刻,說:“對,我想起來了,我好像在你手機里看到了什么東西,覺得有趣,就轉(zhuǎn)發(fā)給我自己了。” 看林棲這副模樣,應(yīng)該是沒有告訴其他人,否則以文萱的性子,她不會跟他鬧,而是會直接扔出來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 林何棋壓低了嗓音,靠近林棲,咬牙一字一頓問:“你跟她說了什么?” 林棲沉默幾秒,反問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她?” 林何棋沒反應(yīng)過來,愣了愣:“什么?” 除了真的喜歡,他也想不到究竟還有什么原因會讓林何棋不管不顧地這么生氣。 林棲說:“沒什么?!彼酒鹕淼臅r候,明顯要高林何棋半個頭,所以他微微俯下身子,湊在林何棋耳邊輕聲說,“我就是去她家吃了頓飯,順便加了她女兒,然后對她說,如果你敢讓我爸上你,我就敢上了你女兒……” 他說這話時,臉上還帶著病態(tài)的笑意,林何棋一巴掌打過來的時候,他也沒什么反應(yīng),幾乎是意料之中,只是笑容一下子凝固住了,半天才化開。 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半張臉都被打麻了??上攵趾纹逵昧硕啻蟮牧狻?/br> 林何棋自己都沒想到會動手,一時愣在那里。 “既然那么喜歡,干脆離婚去跟她過好了?!绷謼局绷松眢w,眸子里結(jié)著一層冰霜,死死盯著面前的父親:“又舍不得我媽的那些人脈關(guān)系,又想要搞一場轟轟烈烈的真愛,你還真是夠貪的?!?/br> 他抓了手機,快步走出房門,一連串噠噠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樓下的大門開了又關(guān),整棟房子又恢復(fù)成平日那般死一樣的寂靜。 林何棋突然之間就像被抽掉了脊椎骨,整個人頹廢地滑到地上。 還不算晚,□□點而已。這片別墅區(qū)不大,走幾分鐘就能走出去,林棲游魂似的在大門口走來走去,直到保安喊了一聲,他回頭望一眼,才慢慢走進了街區(qū)的黑暗中。 這是他第一次離家出走,于是那種離家的茫然突然在一瞬間抽發(fā)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