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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喝你媽個大西瓜??! 他唰得站起身,要往那邊走。腿還沒邁出去,身后驀地伸過來一只手抓住了他。 林棲一臉不爽地回過頭,猝不及防撞進一雙平靜且黝黑發(fā)亮的眸子里。 是那個屁話挺多的調(diào)酒師,長著一副拽的二五八萬的痞子樣,臉上沒什么表情,乍一看像是要來打架的。 林棲冷眼瞅著他,聽見他湊近了的低語:“可以打架,別吵架。 林棲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腦袋上掛了一排問號:“???你這什么邏輯?” 祈照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他:“吵架傷感情,打架增進感情?!?/br> 林棲說:“你讓我跟我爸打架?”他有意壓低的嗓門中混著不可思議的震驚和莫名其妙,除此之外還有對祈照邏輯的佩服。 五體投地的,他就差砍了自己的頭雙手捧著獻上去,問一句:“大哥你沒病吧?” 他還真問了,在祈照點頭后,沒忍住道:“你是不是不太清楚?” 用的是清楚兩個字,含蓄多了。 祈照又點了個頭,情緒沒什么變化,嘴角微微挑著:“你還知道不清楚?!庇喙饷榈侥沁叺膭屿o,他拽著林棲的胳膊轉(zhuǎn)了個身,拉著他走到一根柱子后。 那邊的林何棋疑惑地慢慢收回目光——剛剛他好像看見了林棲? 錯覺嗎?錯覺吧。林棲這個時候應該在晚自習才對。 對面,女人察覺到他有一瞬的失神,疑惑問:“怎么了何棋,已經(jīng)醉了嗎?” 林何棋回過神來,搖搖頭,很快臉上的皺紋又笑成了一堆:“怎么可能!來來來,干杯!” 兩個玻璃杯碰在一起,清脆而響亮,他們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不明所以的林棲并沒有察覺到林何棋的目光,他只知道那個調(diào)酒師此刻正抓著他不放,靠得近了,能聞到對方身上有股醇香的酒味混合著淡淡的煙草氣息。 他討厭別人碰他,尤其是陌生人,由于在公共場合,林棲只得耐著性子,兩條眉毛擰成一種能夾死一條大長蟲的弧度,嫌棄十足地用兩根手指,小心翼翼地一根根捻起祈照放在他身上的手。 祈照倒是不以為意,慢悠悠把手收回來了,然后說:“別像個潑婦似的,娘們唧唧?!?/br> 林棲抬頭,面無表情看著他,總覺得這家伙的真實目的就是想來跟自己“增進”感情的。 祈照指了指大門的方向,和和氣氣的語氣說:“就算你要跟你爸進行更深層次的交流,勞煩回家說,不然可是會被我們保安叉出去的?!?/br> 林棲:“……”笑死。 他盯著祈照的臉看了老半天,像是要記下些什么,看著看著,心里頭那股不順的氣豁然間就通了。挺神奇的,這人給他抓過來這一下突然就讓他冷靜了下來。 對,確實不能在這兒發(fā)生矛盾,那太丟人了。 祈照看著小朋友臉上的表情逐漸常色,就像是一股子沸騰的情緒忽然落進了波瀾不驚的湖里,但沒有熄滅,只是暫時沉寂了下去,于是原來的位置被什么別的取代了。 他看見林棲從口袋里掏了掏,輕而易舉就掏出幾張紅色的票子,然后隨手扯了兩張丟過來。 “不用找了?!绷謼f,轉(zhuǎn)身往大門走去。 祈照在原地呆了好半天,腦海里原本高大秀氣臉Q彈的人影瞬間就被渡上了好幾層閃閃發(fā)光的金邊。 唏噓不已:“有錢的小朋友啊……” 有錢的小朋友剛剛走出大門,余光里掃了眼門口站崗的保安。 嗯,穿戴整齊,挺胸抬頭,裝備也很威武——倆大鋼叉。 氣勢有了,瓜田里的猹肯定跑不了。 漏叉之猹如是想著,慢慢走到了街上。 暮春之夜的風迎面吹來,冰冷的,林棲深深吸一口氣,使勁搓了把臉。 徹底清醒的瞬間,他還覺得奇怪,自己怎么沒醉,甚至臉不紅頭也不暈,好像喝了假酒一樣。 MG酒吧,他記住了。林何棋果然是眼光不好,找小三的品味差的不行,挑的約會場所也像坨粑粑。 那個調(diào)酒師呢? 林棲后知后覺地回想起來,那個調(diào)酒師好像蠻好看的。那這算什么,插在牛糞上的一朵鮮花? 林棲被自己逗笑了,但掏出手機來看時間,屏幕亮起的一瞬間,他忽然就不想笑了。 表情一下子冷了下去,他看見屏幕上22:14的下方顯示著七八個未接電話。 ——文萱。 第3章 chapter.3 綠皮出租車穩(wěn)穩(wěn)停在了深藍別墅區(qū)的門口,夜晚22:41分,等林棲慢吞吞走到家門口時,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 客廳里的燈還亮著,他毫不遲疑打開了家門。 文萱就坐在那里,坐在客廳左邊的意式極簡現(xiàn)代風頭層牛皮沙發(fā)上。即使穿著白色的真絲睡衣,在深夜,在家里,她也是一如既往的端莊坐姿,兩手交疊放在大腿上,腰部挺得筆直,說的好聽叫淑女,但在林棲看來,她更像一個毫無生氣的機器人。 而她張口說話的聲音同樣冰冷,仿佛從數(shù)九寒冬傳來的呢喃:“你老師給我打電話了,說你今天晚上沒去晚自習?!?/br> 文萱慢慢扭過頭來,面無表情望著在門口換鞋的林棲。 “怎么回事?”她問。 林棲一直保持著年級前十的成績,作為一個作風優(yōu)良的好學生,他從來不會遲到早退,作業(yè)及時完成,課后也善于提問,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是其他家長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如今“別人家的孩子”曠了一個晚自習,頓時好像背了滔天的罪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