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局TheDilemma
“伊文,我親愛的meimei,我好想你?!?/br> 伊文感覺到懷里的身體在微微發(fā)顫,像是難以抑制的激動,連她的心臟也跟著重重地顫了顫。 她雙手環(huán)抱著纖細的腰肢,低頭用鼻尖在頸側(cè)蹭了蹭,鈴蘭花的香氣盈在鼻端。 就好像以前她也經(jīng)常做著這樣的動作。 “伊文……” “你是……” 二人同時出聲,對視了一會兒,女人輕緩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伊文,你先說?!?/br> 伊文抿了抿嘴唇,用那雙濕潤明亮的蒼藍眼睛看著女人,輕聲問道:“你是默黎·懷亞特,是嗎?” 女人疑惑地挑眉,臉上漸漸露出擔憂之情,她想起剛才對方也是問了她同樣的問題,就好像不認識她一樣。 “伊文,你不認得我了嗎?” 伊文垂眸,喉嚨里發(fā)出了哽咽的聲音,她說:“對不起,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什么意思?”女人瞪大了眼睛。 伊文沉默了一會兒,隨后將先前受傷的情況娓娓道來,她在納斯特村莊的遭遇,維哈倫的經(jīng)歷,以及在前往蘭普頓路上遇到的事情都一一說了出來。 女人先是感到震驚,然后緊張地抱住她上下打量著身體,似是在觀看她受傷的情況。 伊文笑了笑,安慰道:“我已經(jīng)康復了。” 女人像是不相信她的話,一邊認真地打量她的身體,一邊喃喃自語:“怎么會這樣……你怎么會受了這么嚴重的傷……你消失的這段時間里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伊文從女人的話語中捕捉到關(guān)鍵的信息,問道:“我消失了嗎?我是什么時候消失的?在我消失之前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女人忽然沉默了下來,臉上顯露出復雜的神色,糾結(jié)、憤怒、傷懷,讓人捉摸不清。 伊文牽起女人的雙手,掌心暖熱地包裹著,放軟了聲音懇求道:“能告訴我以前的事情嗎?” “伊文……” “還有關(guān)于你的事情?!彼D了頓,蒼藍色的眼睛閃爍著光芒,“你是我在這里唯一的依靠,jiejie。” 女人微微一愣,眼里再次泛起喜悅的情緒,似乎很喜歡“jiejie”這一稱呼。 “默黎大人。” 山茶花叢里忽然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瞬間打破了美好的氛圍。 “陛下正在過來?!?/br> 國王?他不是在為公主慶祝生日嗎?怎么會突然過來了? 伊文看著女人,眼里充滿了疑惑。 女人收斂起情緒,壓低聲音說:“我知道了,夏恩,你先帶她離開這里?!?/br> “是?!焙谝氯藦纳讲杌▍怖镒吡顺鰜?,來到伊文的身邊。 “等一下?!币廖奈兆∨说氖滞?,“你不和我一起走嗎?” 女人看著她的眼神很認真,目光一寸寸描摹她的五官,最終只能無奈地嘆氣:“我不能離開這里?!?/br> “為什么?” 伊文緊皺眉頭,始終不愿意松開女人的手腕,她這一次絕對不會輕易放手了。 “離開了這里,我又能去哪里?”女人咬了咬唇,眼神黯然,“伊文,你先離開?!?/br> “不要!” “乖乖聽話?!?/br> “我不要!我不會再放開你了!” 女人快步走到她面前,用力抱住她,戀戀不舍地在臉頰落下輕柔一吻。 伊文頓覺腦袋昏沉,四肢變得越來越無力,只感覺到女人身上的香氣令人陶醉,整個人都放松下來,迷迷糊糊地往后倒去。 黑衣人立刻上前扶著她的肩膀,慢慢地直起她的身體。 “夏恩,帶她離開這里?!?/br> “是?!?/br> 伊文努力地睜著迷夢的雙眼,視線里女人的身影在變得越來越模糊,鈴蘭花的香氣也隨之越來越淡,再一次離她而去。 不,她不走,她不可以離開。 不可以放開她的手。 jiejie。 …… 寒風吹過,伊文漸漸恢復了意識,掃視四周,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帶回到了舞臺附近。 她立刻抓住想要離開的黑衣人,啞著聲音說:“帶我回去?!?/br> 黑衣人沉默地看著她,嘗試掙脫她的手。 伊文更加用力,咬牙切齒地喊道:“我要回去!” “伊文!” 蘭奇發(fā)現(xiàn)了她們這邊的動靜,立刻跑了過來,臉上還頂著舞臺的妝容,他看了一眼二人拉扯的動作,警惕地看著黑衣人。 黑衣人眼見情勢不妙,只能放棄了掙扎,小聲說道:“你不能回去,就算你回去了也帶不走默黎大人,陛下是不會輕易讓她離開的?,F(xiàn)在城里到處都是異端之錘教會的勢力,就算你把她帶離了宮殿,也逃不出異端之錘的圍剿。對于默黎大人而言,留在宮殿里才是最安全的方法。” 伊文緊抿著嘴唇,眼里蓄滿了淚水,一種說不出來的無力和挫敗感涌上心頭。 她跪在地上,低著頭,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 到頭來她還是沒有辦法保護最重要的人。 黑衣人不忍地別過頭,許久過后,輕聲說道:“要帶走默黎大人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們可以讓默黎大人自己走出來。” 伊文抬頭望去,眼淚盈滿了晶瑩的淚水,像是閃爍著耀眼光芒的寶石一樣,讓人挪不開眼睛。 黑衣人一時間看得入了迷,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默黎大人是被教會誣蔑才會落得如此困境,陛下為了不讓她落入教會的手中,才會把她安置在宮殿里。” 伊文用手抹了把臉,擦掉眼角的淚水,眼神恢復了清明。 “我明白了,只要能洗清她的嫌疑,國王自然就會放她離開。”她頓了頓,“你叫……夏恩,是嗎?能不能詳細告訴我默黎被誣陷的事情?” 黑衣人沉默不語,眼神仿如利劍般盯著蘭奇。 伊文心里了然,說道:“他是蘭奇,是我的朋友,你可以信任他?!?/br> 黑衣人猶豫了一會兒,抬手掀開帽兜,以此表示她的信任。 紅棕色的頭發(fā)在黑夜里閃著亮眼的光澤,她的外貌看起來年輕稚嫩,是一個未成年的少女。 “我叫夏恩,這里不方便談話,請隨我來?!?/br> · 伊文和蘭奇跟隨夏恩來到另一處昏暗陌生的房子,里面是堆得滿滿的書架,桌子上擺放著卷軸和羊皮手稿,還有一些無比珍貴的煉金術(shù)原料。 夏恩脫掉了黑色斗篷,嬌小瘦弱的身軀讓她看起來更像一名小女孩,她的身高不到五英尺,骨骼細小,纖細的雙手滿布丑陋的疤痕,似是長期遭受虐待而留下的痕跡。 “這里是默黎大人新建的魔法工房,很安全,沒有人會知道的地方?!?/br> 蘭奇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她的住處還真不少。” “默黎大人經(jīng)常被異端之錘的人跟蹤,她需要不停地更換住處?!?/br> 夏恩從雜亂的桌上拿出一份寫滿復雜符號的手稿,遞了過來,說:“這一份是默黎大人被抓捕前在研讀的手稿,應(yīng)該是和你們拿走的密室里的東西有關(guān)系?!?/br> 伊文和蘭奇微微一愣,互相對視了一眼。 “你知道我們拿走了密室的東西?” “嗯,默黎大人感應(yīng)到密室的幻術(shù)被破除了,讓我跟蹤你們。” 伊文神色凝重,她居然沒有察覺到被人跟蹤了,難道她的感官能力變?nèi)趿藛幔?/br> “我……我以前經(jīng)常被人欺負,會找地方躲起來,知道要怎么隱藏自己的氣息,后來默黎大人救了我,我就幫她做一些跟蹤或是收集情報的事情?!毕亩餍÷暯忉尩?,“但是默黎大人從未教過我任何關(guān)于魔法的知識,我看不懂這些手稿……” 伊文接過手稿,看了一眼,面露難色。 她也看不懂。 反而是蘭奇看出了一些端倪,他喃喃分析道:“看起來像是一種解除咒語的方法。” 伊文驚訝道:“蘭奇,你看得懂?” “嗯,這應(yīng)該是解除狼人咒術(shù)的方法,需要用到的材料是狼的牙齒、血液,以及人類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再結(jié)合符文和咒術(shù)……” 牙齒和血液,密室里的東西! 伊文和蘭奇默然對視,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蘭奇:“夏恩,接下來我會問你一些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br> 夏恩點頭。 蘭奇:“默黎和財務(wù)大臣的兒子是什么關(guān)系?” 夏恩:“財務(wù)大臣的兒子詹·哈爾多·科爾尼切利(Jan Hardoll icelli),他前段時間一直沉迷魔法和煉金術(shù)的研究,經(jīng)常會向默黎大人請教問題。” 蘭奇:“我聽宅邸的傭人說,默黎經(jīng)常深夜進出宅邸,如果是請教學術(shù)類的問題,會需要晚上的時間?” 夏恩皺了皺眉,厲聲道:“你是什么意思?默黎大人并不是那種亂搞男女關(guān)系的人!” 蘭奇認真地解釋道:“我沒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需要清楚知道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br> “默黎大人和他之間的關(guān)系絕對是清白的!”夏恩語氣堅決,聲音卻變得越來越小,“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聊什么……” 蘭奇默了默,轉(zhuǎn)移了話題,“財務(wù)大臣的兒子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是一個學識淵博,彬彬有禮的紳士。” “嗯……你覺得他是人類嗎?” 夏恩眨了眨眼睛,眼里充滿了疑惑,似是不理解他的意思。 蘭奇摸著下巴,思忖道:“我換一種問法吧,你覺得他會是一個狼人嗎?” 夏恩反問道:“狼人是長什么樣子的?” “……” 看來是問不出什么關(guān)鍵的線索了。 伊文思考了片刻,忽然問道:“夏恩,我想去財務(wù)大臣的宅邸看看,你有辦法帶我們進去嗎?” 夏恩點頭:“可以,我知道有一條密道可以進去花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