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仙尊被當(dāng)眾退婚后 第122節(jié)
焚骸深吸一口氣:“寶貝,別撩我了。” 朗樾不怕,往焚骸脖頸里蹭:“夫君……下次能不能帶我去魔界的幽都山看看?聽說那里也很熱鬧?!?/br> “去去去!”焚骸忍不住了,將朗樾放在床榻上。 朗樾幾乎不束發(fā),他從臉頰到身上皆是一片雪白,因是神劍緣故,眉目清冷疏離,總有幾分威壓在其中,尋常人見到根本不敢直視,但焚骸很清楚他的朗樾到底如何,尤其在自己身邊,在自己身下時,軟的一塌糊涂,會臉紅會嬌嗔,還會輕柔地喚“夫君”,惹得焚骸恨不能把整個六界的好東西都捧到面前,然后任他挑選。 一番云雨完,衣物散落得哪兒哪兒都是,焚骸從納戒中扯出鮫紗給朗樾蓋上,這東西擋風(fēng)又輕柔,實(shí)用得很,是有次焚骸看問清仙尊在用,甚至羨慕,跑去跟帝尊要,但事關(guān)道侶,本命劍來求也不行,帝尊就那一張,說什么都不給,無奈焚骸在南海守了三個月,終于抓住一只千年鮫人,逼得人家交出鮫紗。 “怎么弄的?”焚骸忽然語氣一凜,因為看到朗樾胳膊上一條紅痕。 朗樾瞇起眼睛仔細(xì)尋找一番才知道焚骸說的什么,“可能是路上被樹枝劃的,不重要。” 就輕輕一條,一會兒就好了。 “等我起來就把沿途的樹都砍了!”焚骸惡狠狠道。 朗樾輕拍他的胳膊:“別鬧,帝尊又要收拾你?!?/br> 這邊你儂我儂,那邊吃了一口狗糧的忘淵帝終于等來自己的道侶。 “問清!” “帝尊?”宿問清今日去弘威寺聆聽佛法,又跟主持探討了一陣,這才回來得稍遲,路上又遇兩株仙草,順手摘了。 “真的,再不管管焚骸,這劍靈要上天!” 宿問清失笑:“這話帝尊說了沒有一百遍也有十遍了?!笔聦?shí)是最慣著兩個劍靈的就是忘淵帝,朗樾那般姿容,又被焚骸捧在掌心養(yǎng)著,越發(fā)傾城無雙,每每以人身出去,總要惹回幾朵桃花來,不等焚骸察覺,帝尊就給按死在萌芽狀態(tài)。 “拿來煉藥吧?!彼迒柷鍖⑾刹萁唤o柳妄淵。 帝尊匆匆收下,先抱抱自家道侶。 如今六界安寧,人一旦閑著,就喜歡聯(lián)合志同道合的魔修妖修之類的,搞一些雜七雜的東西,例如前不久:問清仙尊一舉斬獲“六界最想嫁的風(fēng)度美男”第一名。 至于帝尊?不敢想。 宿問清還能四處走走,柳妄淵無事根本不出岐麓山,事兒太多,偶爾收拾蘇和的菜園子都要收拾一天。 “仙尊心系蒼生,可有位置是我的?”柳妄淵越說越來勁兒,從話本子上學(xué)的撒嬌本領(lǐng)信手拈來。 宿問清招架不?。骸霸趺礇]有?” “今天幫忙鞏固這個封印,明天去聽佛法,本尊怎么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柳妄淵語氣委屈。 宿問清耳根發(fā)紅,帝尊每次這么說話,他都覺得自己錯了。 “帝尊!仙尊!”哭嚎聲遠(yuǎn)遠(yuǎn)傳來,都到了近處,哭腔也沒斷。 肥崽一個猛子扎進(jìn)宿問清懷里,宿問清頓時踉蹌,柳妄淵立刻從后面將他扶住,雖知道這個小東西傷不到問清,也給不客氣地單手提起來,“你多重心里沒數(shù)嗎?” 肥崽已經(jīng)成了一只體型標(biāo)準(zhǔn),非常貌美的狐貍,此刻正捂著臉,嗚嗚嗚哭著。 忘淵帝稍微拿開它的爪子,發(fā)現(xiàn)眼淚跟斷線珠子般簌簌滾落:“嗯?真哭了?” “嗚嗚嗚……”肥崽越發(fā)傷心。 柳妄淵平時逗趣打鬧是一回事,自家人如果真的委屈了,他也毫不含糊,“誰欺負(fù)你了?說,我去蕩平他的山頭!” 肥崽哽咽著,難過不已:“山、山腳下……嗚嗚嗚,清和園的……嗝,教先生……” “凡人”柳妄淵問。 肥崽點(diǎn)頭。 柳妄淵一臉恨鐵不成鋼:“你跟凡人計較什么?說說,到底怎么了?” 事情說來簡單,肥崽于一百年前于東面山頭撿回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灰狐,若無帝尊,這小東西十有九活不成,對于肥崽想留下個小跟班帝尊沒什么意見,就是這小灰狐吧……有點(diǎn)兒像是被打殘了,腦殘的那種,絕非貶義,而是事實(shí),反應(yīng)力慢,修為不見長,化形還是忘淵帝幫忙,廢了三顆六品丹藥!可見已經(jīng)不是一般的資質(zhì)平庸,簡直可以用“廢柴”來形容。 肥崽不嫌棄,就跟前跟后一直護(hù)著。 肥崽想著笨就笨點(diǎn)兒,但是得懂禮法,而帝尊跟仙尊講述的過于深奧,于是肥崽腦子一轉(zhuǎn),送去了山腳下人間的學(xué)堂,四五經(jīng)也是先人智慧,連仙尊都對其贊不絕口,肥崽想著沒錯。 沒錯是沒錯,就是教先生每日留下來的課業(yè),小灰狐總是很難完成,即便完成了,也寫的一把糊涂。 “東西帶了嗎?我看看到底多差?!绷郎Y不信邪,吃了他那么多丹藥,不至于連個歲孩童的課業(yè)都完成不了吧? 薄薄一張紙,大小不一的字簡直辣眼睛!忘淵帝強(qiáng)忍著不適攤開,宿問清就站在一旁。 一溜煙掃完,柳妄淵跟自家道侶面面相覷,宿問清輕輕搖頭。 這不叫寫的爛,這像是鬼寫的,說是狗屁不通都高抬了。 “沒關(guān)系……”帝尊昧著良心開導(dǎo):“跟先生好好說。” “說了……”肥崽扒著帝尊的膝蓋不放手,抬頭都哭成了蛋花眼:“先生說讓趕緊回家,找個大夫看看腦子?!?/br> 忘淵帝違心不下去了,“……也不是不行?!?/br> 誰知肥崽哭得更大聲了。 “可、可是……”小狐貍抹著眼淚,“這課業(yè)是我寫的。” 宿問清:“……” 柳妄淵:“???” “小灰字寫不全……每堂課我都聽了,不應(yīng)該啊?!狈梳毯吆哌筮?。 忘淵帝有點(diǎn)兒手癢。 第一百六十九章 番外四:恒君栗方 岐麓山往南,綿延河山萬里,有一宗門名曰“問天”,名字起得霸氣,所含靈脈底蘊(yùn)也是一等一的好,問天宗由一合道大能創(chuàng)建,精通煉器練劍,流傳至今三千二百年,已然成了四周十方內(nèi)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宗門。 從岐麓山出發(fā),哪怕撕裂空間,柳妄淵跟宿問清也要在黑暗中疾馳一個時辰才能趕到,可見修真界地域之廣袤。 今日是問天宗十年一次的擂臺比試,門外弟子平步青云就看今朝,若能做到“一劍驚人”,被長老或者掌門選中,自可享受入門弟子的待遇跟殊榮,修真一途才算正式打開,靈丹靈器,法寶藏?zé)o數(shù),單是想想就讓人心動。 當(dāng)然,這些小打小鬧對于已然半步飛升的宿問清二人而言實(shí)在無聊,他們來此,完全是因為另一件事。 “這次比試,恐怕又是恒君那家伙拔得頭籌吧?” “還用得著說?才從秘境中拿到了至寶五蘊(yùn)笛,對于他來說簡直如虎添翼,就看拜入哪位長老門下了?!?/br> “我聽說……掌門很中意他……” “別說了,酸死我了?!?/br> 柳妄淵微微挑眉,“怎么還是這個名?” “我已經(jīng)打聽過了?!彼迒柷鍦芈曊f:“此子出生時天降異象,說是天上靈雀匯聚,是為‘恒君’二字。” “凡人總愛夸張?!绷郎Y雖然這么說,但也知曉十有九是真的,恒君對轉(zhuǎn)世一事執(zhí)念頗深,他用一雙眼睛為代價,以即將飛升的修為跳了冥渡幽火,不求再臨巔峰,只求在無數(shù)零散的輪回中,搏一絲跟栗方再見的可能性。 om 說著話,名為“恒君”的少年上場。 宿問清跟柳妄淵同時正色。 比起記憶中那位纖塵不染,跟世間萬物隔絕開的神祗,這位少年有種令人如沐春風(fēng)的干凈,他身上的霜雪散開,如同三月蕩開波光的溫柔水面,天生的絕情絕愛似乎沒了,而他仍舊是修道一途中無法忽視的新星。 場上雙方站穩(wěn)作揖,下一刻就見劍光凜然。 宿問清白皙修長的一指抬起,似有光暈出現(xiàn),然后他閉上眼睛,在人群中認(rèn)真感知了一番。 恒君絕不會投身在沒有栗方的時間線中。 果不其然,指尖抵達(dá)某個位置的時候,宿問清睜開眼睛,他隔著云霧遙遙看去,一人站在仙風(fēng)道骨的問天宗掌門身后,長相清秀靈動,跟宿問清記憶中的那張臉逐漸重疊。 “栗方……”宿問清喃喃。 帝尊輕輕搖頭,覺得這追妻路實(shí)在艱難,還要投胎才行。 此刻場上的恒君三招之內(nèi)擊敗對手,得來的五蘊(yùn)笛沒有派上用場,收勢的姿勢極為瀟灑利落,衣袂斂卻,不知又要奪走多少人的春心。 然后就見栗方眼神一亮,似乎想鼓掌叫好,又礙于父親在場,生生忍住了。 帝尊:“……”恒君絕對先下手為強(qiáng)了。 宿問清沒帝尊這么卦,卻注意到恒君瞳孔泛藍(lán),似有不對。 “帝尊……” “嗯?!绷郎Y跟他心神互通,當(dāng)即就明白了,“恒君曾經(jīng)以那雙眼睛為代價,跟天道交換了栗方的一縷殘魂,哪怕他轉(zhuǎn)世投胎,身上仍舊系著因果,如今這雙眼雖然能看到,但也不怎么好用,方才最后一擊,他分明目不辨物,是聽聲辯位才得以成功?!?/br> 說著柳妄淵緊了緊牽著宿問清的手:“你我乃絕世大能,盡量不要出手,否則加在他們身上的氣運(yùn)太重,為天道所不容,反而是一樁麻煩事,恒君若有本事,就再拿回那雙眼睛?!?/br> 恒君不見得有這樣的本事,但他哄騙人的本事卻很絕。 一天比試下來,這人一場沒輸,穩(wěn)穩(wěn)晉升,有兩位長老已經(jīng)為了他爭得面紅耳赤。 比試結(jié)束已經(jīng)是日暮西山,整個問天宗被籠罩在旖旎鋪天的晚霞中,恒君回到房間換了襲青色法袍,這讓他看上去愈加鮮活,而恒君行至一座山腰,忽然抬手給自己眼前覆了層鮫紗,兩縷飄蕩飛揚(yáng),讓他瞧著似乎能立刻羽化登仙。 曾經(jīng)位列巔峰的大能,再如何落魄,有股靈氣會一直刻在神魂中。 山頂上,是已經(jīng)等候多時的沈栗方。 他們二人還是上一世的名,而栗方的名字就更傳奇了,是他老爹問天宗的沈掌門做夢時夢到的,一白衣仙尊為他的兒子賜名“栗方”,又告訴他哪兒哪兒有一處秘寶,修真之人本就信天機(jī),沈掌門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那地方,誰知真讓他找到了!于是直接給兒子起名沈栗方。 沈栗方資質(zhì)平庸,同門師兄弟都筑基后期了,他才堪堪步入,宿問清想著跟他殘魂受損嚴(yán)重,滋養(yǎng)不夠有關(guān)。 沈掌門對這唯一的兒子頗為疼愛,在測出他是雙靈根的一般資質(zhì)后緩了一個晚上就坦然接受,有則有之,無則問天宗上萬名弟子,總能找出幾個挑大梁的,這不就出了一個恒君嗎? “你來了?”沈栗方的樣貌瞧著也就十五六歲,鮮嫩得很,眼神極亮,卻在看到恒君后大驚失色,踉蹌跑上前:“眼睛又看不見了?疼嗎?” 恒君一把扶住他,完事趁著沈栗方心系他的眼睛,大膽將人抱在懷中,還在人額上輕輕吻了一下。 柳妄淵:“……” “問清吶,看起來咱們演算得稍微遲了些,錯過了這二人定情,這分明……分明已經(jīng)在一起了啊?!钡圩鸷苁莻€惋惜。 宿問清涼涼瞥他一眼:“怪我?” 忘淵帝雙手垂好,應(yīng)得坦然:“怪我?!?/br> 誰讓雙修之法令人墮落呢?早知道少折騰一回,還能看個熱乎的。 其實(shí)恒君跟沈栗方的相遇相知,比帝尊看過的話本子要平淡很多,沈栗方自幼就是少主,雖然都知道他不堪重任,但架不住人家是掌門的兒子,恒君出身貧寒,卻天賦異稟,被問天宗的人去凡塵挑選靈根時一眼相中,來到后學(xué)什么都快。 在一個月色寧靜的夜晚,偷跑出去的沈少主急匆匆回來,迷糊不看路,一頭扎進(jìn)恒君懷中,他說著“對不住”,一抬頭卻因恒君謫仙一般的身姿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