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仙尊被當(dāng)眾退婚后 第113節(jié)
誰知柳妄淵聞言扭頭看向這女人,黑眸中寫滿了不解:“你不要個五千兩?你在羞辱我?” 宿問清忍不住輕笑,又在瞬間斂住,沉聲道:“依你之言,就五千兩黃金吧?!?/br> 老板娘:“???” 老板娘暈暈乎乎地被柳生生拖走了。 房間里安靜下來,宿問清坐在上位,真像是來砸錢尋歡的闊公子,柳妄淵一邊上前一邊在腦袋里搜刮看過的話本子,等站定了,抬頭來了句:“客人要怎么疼我?” 換做從前,宿問清起身就走,是可忍熟不可忍! 但許是跟帝尊待得久了,近墨者黑,如今這種程度他雖然一開始心驚rou跳,但也能穩(wěn)坐不亂。 沉默許久,宿問清抬起一只手,然后手腕一翻出現(xiàn)了一柄紙扇,他骨節(jié)白皙好看,襯著棕色的扇柄有一種別樣的俊俏貴氣,扇子挑起柳妄淵的下巴,宿問清嗓音清冷慵懶:“別說我怎么疼你,就說你會點兒什么?” “我會的可多了?!绷郎Y含笑:“爺要試試嗎?” 宿問清:“……”他不太能接得住。 但又不想認(rèn)輸。 于是宿問清硬著頭皮:“好啊,我試試?!?/br> 緊跟著腰側(cè)被大手?jǐn)堊?,四周場景一個顛倒,宿問清就到了柳妄淵懷中。 宿問清氣還沒消,使勁兒推搡柳妄淵的胸口,但是紋絲不動,“松開!” “爺怎么生氣了呢?”帝尊倒是找到感覺,說話越發(fā)的撩人跟輕佻:“爺五千兩黃金都給了,退可退不了,爺?shù)抿炟?。?/br> 宿問清深吸一口氣:“你什么貨我還不清楚嗎?” “爺不清楚?!绷郎Y俯身,熾熱的氣息噴在宿問清耳后,幾乎是氣音:“今天帶爺體會點兒新鮮的?!?/br> “柳妄淵你敢!“ 柳妄淵什么不敢?他什么都敢。 問清仙君露出外面的一只手一開始大力掙脫的發(fā)白,很快就染上緋紅,指尖粉嫩點玉,他再生氣都不會真正做到推開帝尊,宿問清暗罵自己沒出息,又很委屈。 “不氣了?!绷郎Y親吻他眼角的淚痕:“我保證,以后什么事我都跟你商量?!?/br> 宿問清輕哼一聲,白皙的脖頸就被一口咬住。 柳妄淵對得起這五千兩黃金,都要玩出花了。問清仙君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后來連喊停的力氣都沒有。 最后昏迷前,宿問清心中只剩一個想法:原來帝尊從前那般讓著他? 不知過去多久,等宿問清再睜眼,月色沉靜,黑夜無邊。 柳妄淵劍眉微動,宿問清快速而微顫地伸出一只手,在他眉心一點,帝尊復(fù)又睡著了。 宿問清一動不動在床邊坐了許久,神色都透著幾分看淡,很好,這一頓下來心中的火氣更大了。 憑什么?!明明是柳妄淵有錯在先,此刻腰酸難受的卻是他? “焚骸。”寂靜中,仙君啞聲開口。 沒動靜。 “焚骸?!彼迒柷謇^續(xù):“再不出來以后就別想見朗樾了?!?/br> “別啊!”先是飛出來一把劍,然后一頭紅發(fā)的俊俏青年很快出現(xiàn),焚骸老老實實跪在地上,陪著笑:“仙君,一碼歸一碼,您明察秋毫,不能連誅啊?!?/br> 問清仙君脖頸上的青紫仍在,他一個謫仙,身上稍微有點兒痕跡都會顯得輕薄易碎,但此刻宿問清陰沉著臉,能再砍兩個莊深,聞言冷笑:“柳妄淵追來此處,就沒你的功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烙印了我家朗樾的氣息。” 焚骸是把好劍,他好就好在學(xué)柳妄淵的“無恥”學(xué)了個十成十,聞言忙道:“仙君要如何?我便如何。” “再透露我的行蹤一次?!彼迒柷逭酒鹕恚粨]袖,身上凌亂的法袍端肅規(guī)整。 焚?。骸敖^對不會了!” 宿問清走了,等柳妄淵一覺睡醒,媳婦兒早跑得沒影,回了趟岐麓山也遍尋不得。 “焚???焚??!” “在呢……你說……”焚骸懶洋洋。 “感知一下朗樾的位置?!钡圩鸱愿?。 焚骸:“感知不到了,我也很郁悶?!?/br> 以仙君的聰慧,想到其中癥結(jié)也在情理之中,柳妄淵一邊感嘆我媳婦兒好聰明,一邊開始漫漫尋妻路。 焚骸偶爾出去玩,柳妄淵都沒管,他哪里知道,在他形單影只孤枕難眠的時候,焚骸正在跟朗樾幽會。 好劍,好劍。 朗樾如今化形的時間越來越久,劍隨主人,但他只隨了宿問清的清冷,只要接觸一深,就會發(fā)現(xiàn)朗樾不僅脾氣極好,還傻乎乎的。 朗樾從頭到腳纖塵不染,甚至一圈光芒,他不太真實了,像是落在掌心的細(xì)雪。 朗樾正在給焚骸比劃著什么,比劃到一半焚骸就抓住他的手握在掌心,一邊輕輕搓著一邊說:“沒事沒事,帝尊即便知道了也不會真的問罪我,主仆千年,并肩作戰(zhàn)次數(shù)那么多,他頂多讓太骨燒我兩天,別擔(dān)心了?!闭f到這兒,焚骸忍不住回頭。 篝火后,宿問清正靠在樹干上看著一本古籍。 “仙君,朗樾怎么還是不能說話?”焚骸憂心忡忡。 宿問清放下,也有點兒擔(dān)心:“按理來說不會,許是之前被雷音弄傷本體,雖有他的金骨重新淬煉,但有些東西仍舊不可逆轉(zhuǎn)。” 焚骸濃眉一擰:“我還想再殺他一千次!” 朗樾抿唇輕笑,捏捏焚骸的掌心,示意無妨。 焚?。骸啊眴鑶鑶?,我媳婦兒真的好好看!好可愛! 第一百五十八章 被虐到了 焚骸一般傍晚時分離開,翌日清晨裹著層露水回來,劍身輕巧靈動,在盤腿打坐的帝尊面前一晃一晃,也不化作人形,趕在帝尊耐性告罄前,“嗖”一下進(jìn)入他的識海,安穩(wěn)下來。 之前就說過,神魂識海是修士極為敏銳之地,一次兩次就算了,但焚骸身上的氣息越來越濃郁。 誰的氣息? 朗樾的。 很好,帝尊一雙手枕在后腦勺,正躺在野外叢林某棵古樹上,面色平靜,但腦海中全是熔劍鑄劍六十式,然后某個瞬間,帝尊沒忍住輕笑出聲,他跟焚骸相識幾千年,看慣了這柄劍睥睨眾生,看誰都不順眼,第一次見他產(chǎn)生如此執(zhí)念。 挺好的,凡靈物者,生了心才算不枉此遭。 焚骸頻繁去見朗樾,就說明問清離這兒不遠(yuǎn),知道道侶在哪兒柳妄淵就放心了,媳婦兒生氣就跟著哄唄,還能咋? 如今六界太平,給忘淵帝跟問清仙君供奉的香火不少,也沒什么需要他們穩(wěn)固cao心的事情,風(fēng)卿劍開天門,完全能守得住岐麓山,柳妄淵也樂得跟宿問清這般游戲人間。 “帝尊。”焚骸忽然自識海中開口。 “你說?!?/br> “打個比方啊,就是如果一個本命法器跟我一樣生了靈,可化作人形,但是不能言語,有解決辦法嗎?”焚骸問。 柳妄淵倏然睜開眼睛,朗樾不能說話? 他跟朗樾劍靈就見了寥寥幾面,那孩子似乎很羞怯,柳妄淵以為他不言語是因為不想說,卻原來是不能說。 焚骸繼續(xù):“就我隨便見了一個,你別多想。” 忘淵帝:“……”他的劍靈雖然聰明,但不懂紅塵俗世,更是沒一副九曲心腸,天天就做這些不打自招的事情。 柳妄淵靜默片刻:“容我琢磨琢磨?!?/br> 焚?。骸昂绵希 ?/br> 柳妄淵一邊尾隨宿問清,一邊搜集各類熔劍煉器的好材料,到手了就交給焚骸。 宿問清第一次見到大為吃驚:“焚骸,你懂煉器?” 焚骸洋洋得意:“我騙帝尊的,說認(rèn)識一個器靈不會說話,讓他支招,帝尊相信我啦!” 朗樾跪坐在樹蔭下,衣擺松松軟軟鋪散開,眼神格外澄澈,贊許地沖焚骸點點頭。 宿問清:“……” 這傻子……焚骸是不清楚的自己的脾性嗎?別說器靈劍靈這種一脈同宗的靈物極難問世,就說真的看到了,焚骸也多的是不屑一顧,用一種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仿著帝尊的口吻:“你這也叫化形?”不把人家欺負(fù)哭決不罷休,斷然沒有下場幫忙的道理。 而宿問清生氣歸生氣,也不會拒絕,煉器熔物他會點兒,每晚都給朗樾鍛造一番,但仍是沒用。 焚骸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朗樾說不了話就握住焚骸的手,饒是焚骸多暴怒都會冷靜下來。 朗樾覺得沒關(guān)系,他跟焚骸心意相通,即便不能說話也無妨,在未化形前,他也沉默了那么長久的歲月。 劍靈跟人不一樣,人懂含蓄,懂循序漸進(jìn),但劍靈格外坦誠,焚骸很疼朗樾,時不時就蹭蹭朗樾的嘴角,滿目惋惜,若不是他情深意切,這蹭得宿問清都以為他在故意揩油。 “不行,我再去問問帝尊。”焚骸回歸劍體,倏然沖出。 朗樾無奈搖搖頭,然后看向宿問清,比劃著什么。 宿問清看懂了,笑道:“嗯,我還生氣著呢?!?/br> “帝尊,您是不是不行了?”焚骸跪在柳妄淵腳邊,好像不能說話的是他,神色委屈又著急,“您以前出手,萬難皆消,這都多久了?朗……我那朋友還是不能說話?!?/br> 柳妄淵當(dāng)即就要抽他一頓,想召本命劍來著,然后反應(yīng)過來他的本命劍就是眼前這個龜孫! 柳妄淵來回走動兩圈,然后坐回石頭上,盯著焚骸看了許久,冷哼:“我不看到朗樾光聽你的描述怎么弄?你這嘴巴跟漏風(fēng)的一樣,一個字進(jìn)去兩個字出來,到底夸張了還是少說了,我如何判斷?” 焚骸當(dāng)即跳腳:“不是朗樾!” “跪著!”柳妄淵沉聲,然后恨鐵不成鋼地指著他:“閉嘴吧!本尊出去都沒臉說你是我的劍靈,你怎么這么蠢?” 焚骸不服氣:“別人家可沒神劍,也沒神劍劍靈,他們羨慕您都還來不及呢?!?/br> 柳妄淵:“……”在理。 “這樣。”柳妄淵俊眉輕蹙,一副“兒大不由爹”,“生子如此自當(dāng)全力相護(hù)”的感人神色,低聲道:“仙君還在生我氣,你知道的,但朗樾的情況刻不容緩,這樣,仙君焚香時你把這個丟進(jìn)去。”他塞給焚骸一個小紙包:“等仙君睡著了就叫我,我再看看?!?/br> 焚骸滿心都是朗樾能不能張口說話,也不覺得仙君能生多久的氣,轉(zhuǎn)瞬間就忘了答應(yīng)宿問清的事,點頭:“嗯!” 柳妄淵:“……”心情復(fù)雜,蠢成這樣不知是福是禍。 冤枉啊,劍靈跟主人心意相通,應(yīng)召而來,無召斂鋒,這般規(guī)矩刻板下能生出心智來已經(jīng)實屬不易,焚骸沒夸張,他這樣的劍靈出去,六界的口水能淹到岐麓山。 入夜,宿問清聞到一股香味,剛蹙了蹙眉,就闔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