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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編劇見他們兩人回來,眼神越發(fā)肆無忌憚地在南絮身上打轉,南絮避開視線,緊靠在余昂身邊。 酒勁兒上來了,余昂頭昏沉的厲害,他深知今晚只有他能護住南絮,如果他倒下了,吳總怎么處置南絮,等他醒來就來不及了。 他一定要趁著清醒,趕緊帶著南絮離開。 了解趙編劇的人都知道他小肚雞腸,特別記仇,余昂今晚算是奪人所愛,叫他很不爽,趙編劇自然要往死里整他。 趙編劇拎了一瓶未開封的酒,往桌上一放,氣勢十足,他笑著說:“余大經紀人,還能喝么?” 余昂掀起眼皮子看他,眼尾燒成了紅色,他說:“怎么個說法,您說了算?!?/br> 趙編劇得意笑了笑,打開酒蓋子,噸噸噸往余昂杯子里倒酒,還假裝大義凜然地說:“你也知道你今晚讓我很不爽,剛吳總也勸了我,我也就不為難你了,這樣吧,跟在座的老師們道個歉,行吧?” 余昂反應有些遲鈍了,他緩慢地點頭,聲音含糊地說:“好。” 他撐著桌沿立馬起身,晃晃悠悠地說:“今天這事兒是我做的不漂亮,我給各位老師賠個不是。大家千萬別因為我和我家小孩,沒吃好完好?!?/br> 說完,他端起酒杯,一個老師一個老師道歉,每一杯都一口干,絕不拖泥帶水,到了吳總那兒,吳總看著他又氣又心疼,連忙說:“行了吧,我就免了,小余我真從沒沒見你做事這么不體面過。” 余昂陪著不是,腦子其實都糊了,全靠本能喝了,把被子口朝下蓋在上啊是桌上,軟聲說:“吳總,我錯了。” 吳總閉著嘴,緊抿著唇,不再看余昂,頗有些眼不見為凈的意思。 余昂知道他們什么他態(tài)度,壓軸的總是好戲,所以趙編劇是余昂最后一個賠不是的,只是賠不是,并不是道歉,他覺著南絮這事兒他沒做錯,所以倒了杯酒,顫顫巍巍舉起來,目光渙散但仍舊努力辨認趙編劇的表情,“趙編劇,我今天有失專業(yè)水準,您別跟我一般見識。”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他本來還想在刁難幾句,吳總從旁說了兩句好話,這是半天沒吭聲的邵瀾突然站起來,奪過余昂手里的酒杯,仍在桌子上,語氣低沉地說:“怎么,糟蹋人就這么好玩?” 這些人自然知道邵瀾的分量,更知道邵瀾的身份,不是他們這些人能撼動的,被吼了兩句,也只能默不吭聲。 邵瀾把余昂抓起來靠在懷里,又扭頭對趙編劇說:“喝了點酒,就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以后你們公司的劇本不用聯系我了,手頭上這個也不用簽了?!?/br> 趙編劇公司有個劇很中意邵瀾,但邵瀾檔期對不上,而且他的團隊不太想接,趙編劇請人磨了很久,邵瀾才同意看看劇本的。 趙編劇一臉彩色,被兇懵了,邵瀾又看向南絮,帶著怒氣聲音自然就大,“還杵著干什么,不過來搭把手!” 南絮立馬攙住他余昂,讓他的全部重量都轉移到自己身上,磕磕絆絆往外走。 到了門口,他聽見邵瀾特別霸氣地說:“人帶走了,這頓脾氣是我發(fā)的,跟誰都關系,你們也不用記恨余昂,有什么不滿意直接找我?!?/br> 邵瀾五行我素慣了,平時也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但真發(fā)脾氣,大家也就只敢怒不敢言,臉色特別精彩。 到了停車場,余昂徹底人事不省了,腿軟地直往下墜。 邵瀾幫了一把,把人弄到后坐躺著,南絮叫了個代駕,邵瀾立在門口問南絮,“你能把人弄回家嗎?” 南絮說:“我可以的,邵瀾哥今晚謝謝你。” 邵瀾嗤了一聲,“你現在知道你哥多難了吧,他這些年就這么出來的?!?/br> 而后他語氣稍微鄭重了一些,“多心疼心疼你哥。他挺不容易的。” 南絮睜大了眼睛,他一向不喜歡哭,覺著哭特別沒男子氣概,頂多就是死憋走淚意,眼尾洇開一抹紅,他緊抓著余昂的手說:“邵瀾哥,我會的。” 邵瀾拍上門,揮了揮手,讓他們趕緊走。 余昂自認為酒品挺好的,喝醉了愛睡覺,不鬧不話癆,窩在座椅上,耳邊斷斷續(xù)續(xù)聽見交談聲。 他完全無暇顧及他們聊得什么,眼皮重似千金,他只想就此昏睡。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南絮比賽到了后半程,賽程緊張,他很少回來,每次去見他,他也自稱很忙沒空見面,他們之間隔了一道無形的強,他很著急不知道怎么辦。 終于盼到南絮決賽,他在臺下,看到聚光燈下的南絮,星光熠熠,笑得自信又張揚,仿佛獎杯寶座都是他的。 他在舞臺上對余昂說:“哥,我答應你的事情,我會說到做到。” 也正如他承諾的那般,他以票數斷層出道,站在舞臺上一呼百應,少年終于成長成未來巨星,余昂霎時哭了起來,捧著臉哭得肩膀發(fā)抖,轉過身不想南絮看見他狼狽的樣子。 見狀,南絮從舞臺上跳下來,在他背后大聲喊:“余昂。” 這是他第一次叫他名字。 余昂傻傻地回頭看著他,那個身披星光的人朝他走來,每一步帶著熠熠光輝。 突然四周人潮洶涌,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這些人橫沖直撞奔跑,眼睜睜將他和南絮沖散,人越來也越多,南絮越來越遠。 他很想扒開人群去找南絮,可這些人像是故意一樣,將他堵得死死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