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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出口,榮荀原本柔得像水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好似冰棱一般堅韌而又牢固。 他唇角卻勾得更深:“不?!?/br> 榮荀看著余今,和年紀(jì)不符的老煙嗓在這一刻咬字格外清晰:“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放棄?!?/br> 就算是死了,他也要化作厲鬼糾纏不休。 余今怔怔地望著榮荀。 后來又說了什么聊了什么,他都有點沒太過腦,基本上是憑借著本能在回答。 榮荀大概是有事,坐到了下午四點多就走了。 他走了后,余今望著那張無人的椅子,晃了很久的神。 直到到點他回病房,余今從抽屜里拿出那本本子,無意識地放到最后一頁時,他才從半放空的狀態(tài)中出來。 在榮荀說那話時……余今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想起來了前年某件震撼了他很久的事的細(xì)節(jié)。 昨天到公園時他都沒能回憶起,滿腦子都只有那四個字,但是榮荀在說那話時,莫名的和他腦袋里分不清男女的那個聲音重合了。 他始終不記得對方是誰,是男是女,長什么樣,可他想起了那天在公園里。 天有點陰,像是要下雨。 他看見了誰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直勾勾地看著他,所以他走過去,遞了張傳單給對方。 他問那個人是不是想了解一下,那人說:“我好累?!?/br> 余今怔愣了會兒,就聽那人似是自言自語:“我要撐不下去了…怎么辦?如果我放棄,然后從此消失,對你來說或許才是最好的吧?” 十六歲的余今手足無措地從口袋里掏出印刷了他們醫(yī)院廣告的紙巾遞給對方,卻被一把攥住了手腕。 那人抓他抓得很用力,也很無助:“余今?!?/br> 他不知道對方為什么知道他叫什么,但那人下一句話卻像是一柄重錘砸在了他心上,把他的魂魄都砸得離體:“我喜歡你?!?/br> “……你大概再也見不到我了,別記住我啊?!?/br> 余今想起來了,那天那個人說最后一句話的語氣,就和榮荀跟他說話時一樣,那么溫柔。 像是春風(fēng)裹雜著最新鮮的花香要奉獻(xiàn)給他一樣,可他卻來不及抓住。 余今在最后一頁留下的第三句話是—— 【我們真的沒有見過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不虐的寶們,放心,是我最愛的雙向救贖qwq 今天上榜,跟新來的寶子們說一聲放心追哈,有存稿~目前存稿寫到21啦! 第10章 十尾金魚 不知道是不是有事要忙,第四天余今并沒有見到榮荀。 而且因為第四天他不需要“上班”,也不能出去,余今待在病房里,頭一回感覺到無聊。 他窩在小沙發(fā)上,大腿上是攤開的新書。 據(jù)早上來送書的院長說,這還是榮荀給他買的。 但余今就看了兩頁,看不下去。 不是說這個題材他不喜歡,相反暴風(fēng)雪山莊模式的推理小說是他最愛的題材。 尤其是雙偵探……余今之前還熬夜看了好幾本。 可一想到他院長說榮荀今天不會過來,余今就有點說不出的情緒。 他望著窗戶外積壓的陰云,想今天大概是要下雨了。 余今不喜歡雨天。 他靠著沙發(fā),到底還是合上了書本,閉上了眼睛。 ……榮先生該不會要等到第八天,他忘了昨天跟他聊天的人是他才來找他吧。 余今的嘴角往下壓,眉心也輕擰起來。 他想問問榮荀下次來是什么時候,又想起他們連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交換。 ……好煩。 余今真是有八百年沒有生出這樣的情緒了。 所以他干脆起身出了病房。 他想往外走,肯定要經(jīng)過正對著電梯的護(hù)士站,余今過去時,值班的護(hù)士就看了他一眼:“余今?!?/br> 她喊住他:“你要去哪?” “去健身房。”余今沒瞞著:“有點無聊。” 護(hù)士點點頭,低頭記錄:“不要去別的地方哦。” 余今應(yīng)聲后,護(hù)士就沒怎么注意他了。 這要是別的患者,他們看管的肯定會嚴(yán)厲很多,甚至還要有護(hù)工陪同才行。 但余今就不一樣了。 余今不會想著“越獄”,因為這里就是他的“家”。 余今的確也沒想去其他地方。 他直接坐電梯到那一層,又在門口看見了負(fù)責(zé)值班的保安。 雖然余今不認(rèn)識他,但他認(rèn)識余今:“余今,你有幾天沒來了啊?!?/br> 余今過去做登記:“這幾天沒空?!?/br> 保安笑:“鍛煉這事還是要持之以恒,不能斷?!?/br> 余今嗯了聲,保安又說:“最里頭那間沒人?!?/br> “好?!?/br> 余今簽好名:“謝謝。” 住院樓這一層都是健身房,因為運動也是發(fā)泄情緒的方法之一。 余今很喜歡去最里頭那間,因為那邊還有沙袋可以打拳擊。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之前這邊是有專業(yè)的教練。 余今跟著那位他已經(jīng)記不得長什么樣又或者性別為何的教練學(xué)過散打。 夸張點說,一打十不是問題。 健身房里都裝了監(jiān)控,不過余今沒怎么在意。 醫(yī)院這種地方,除了衛(wèi)生間和病房,哪都有監(jiān)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