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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顏珂,你以為你自己在演什么,貴氣的少爺么?你能不能入戲拿出一點樣子來。你是不是上一部電影當大將軍闊少爺上癮了?誰讓你現在遇到事情這么處事不驚的?”李陵面容陰沉,語氣簡直是想要吃人一般,“給我把你那點架子給丟了,你演的是個為了維持生計什么都顧不上的人,能不能演的再真實一點,把你自己想成那個受苦受難的人就有那么難么?要是做不到盡早回去別給我添亂!” 又是被劈頭蓋臉一頓罵,薛顏珂有點蒙但還是低著頭聽李陵的教訓。等罵完了之后李陵卻沒有讓他再重新拍,而是接著往下繼續(xù)演。薛顏珂在心里默默送了一口氣,明白了其實自己演的其實還沒有那么不堪,但在心里卻開始往深處細想。 ……成為那個人么。做這個名叫水笙的人一切會做的事情,成為這個人,一并承受他的喜怒哀樂與疾苦傷痛。我,可以做到么?將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難道真的可以做到么?……我當然可以。 薛顏珂默默睜開了眼,一直盯著他看的李陵愣了一下,感受到他身上的氣勢突然為之一變。若是說之前的薛顏珂的氣質猶若磐石蒼松,給人的感覺猶如流水行云讓人感之舒暢,而現在的他卻似乎白的透明,喜怒哀樂都可以輕易見到,而人物本身卻出現天真與懦弱相交織的情感。他突然之間已經變成了一個沒有上過學,只知道為了混口飯吃樸素干活的一個鄉(xiāng)下小子,在面對他人時舉手投足間變得不再如以前那樣隨意自然而是緊張而茫然甚至略微帶著些惶恐,與那些在村口看著他們就跑的小孩子再無區(qū)別。此時的他估計就算是重新穿上他那身名牌衣服,也找不回原來的那個人了。 李陵瞇了瞇眼,開始下一場戲的拍攝。然而這次的場景卻是在主角水笙的家里。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部電影里很有爭議的一點:主角的母親是一位被從外地拐賣到鄉(xiāng)村里賣給村民的婦女。因為與外界完全隔絕無法逃離的情況下主角的母親委身于賣蛇販子,并與他生下了三個兒女。 因為母親的“態(tài)度”認真并且似乎沒有逃離的打算,村里的人看她夠踏實特地聘請她為鄉(xiāng)村小學里唯一的老師,專門教小孩子讀書。母親答應了這份工作一干就是十五年,這個被拐賣的女人徹底蹉跎了時光和青春將自己困在這一片類似于孤島的地方之中,與外面的世界似乎永遠隔絕。 這是極為凄慘的事情,也是一種人性的悲哀。正是因為母親這樣悲慘的來歷與人生,才造成了后面主角萬分艱難的情況。 TBC 作者有話要說: ?。?nbsp;= 難受。 這個《孤島》里主角的母親原型是之前鬧的沸沸揚揚的那個被拐賣還做了40多年的女老師“感動中國”的女人, 實在是很難讓人不痛心。 這個女人被拐賣到山村,卻要因為蹉跎自己的一輩子而“感動中國” 要是一個男人被買到山村里被這樣對待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但是一個苦命的女人卻只能默默承受。 心疼。 ☆、第 44 章 一個人若是要徹底變成另一個人,他需要經歷什么?是從心靈上的脫胎換骨還是在外表的有極大改變? 每一個人之所以獨一無二不只是因為長相和外貌,還有在成長人生過程中經歷過不一樣的事情而造就出獨一無二的個人。因此每個人在世界上都是不可以被復制的,也是不可以被永久冒充的,自己的存在也不可能被永遠抹去……在這之前李陵是這么一直相信著的。 早上起來的時候劇組的人沒有找到本該住在劇組安排宿舍的薛顏珂,在一番尋找之后李陵在一個草堆里發(fā)現了他,然后為眼前的畫面而吃了一驚——那個本該早已變得清秀干凈的少年此時非常邋遢狼狽不堪,眼里淺薄的情緒讓他都不敢相信。僅僅是一夜,仿佛少年瘦了不少,不再有那種無憂慮一般的從容,看向李陵的眼神甚至變得有些茫然與惶恐。 李陵的聲音頭一回有些干澀:“……顏珂?” “什么?”薛顏珂一開口居然是一口當地的土話,他自己也愣了一下,閉了閉眼開口時眼里有些疲勞表情還是帶著茫然,“李叔叔我昨天睡不著覺就跑出來想演戲的事情,現在我感覺我似乎抓到一點什么了,今天的拍攝我會努力的?!?/br> 李陵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看著眼前頭上沾著草屑臉上滿是塵土全身臟兮兮的少年,心里突然想起周悅那番話,沒有一個孩子會那么輕易地把一些鉆心割骨的東西演得那么好,若是一直這樣演下去會對少年的心性造成極大的偏差。他深吸一口氣:“顏珂,我并沒有逼你……”若是覺得哪里你不必太過于逼迫自己……李陵本想這么說但是還是住了嘴,若是薛顏珂覺得不好難道不讓他拍了么?中止拍攝讓他回家? 李陵心里慢慢浮出一些不祥的感覺,薛顏珂把膝蓋抱起來,說話語調有些奇怪:“我沒事的李叔叔,你沒有逼我,只是我想再努力一些……只是這樣而已?!?/br> 早上在村口有一場戲,講的是主角的母親作為鄉(xiāng)村唯一的教室要出去給孩子們采購教材,在一番游說之下村里的人包括主角的父親都答應了。 題板啪得一下打下,a 薛顏珂坐在飯桌前給meimei盛好飯,看到桌子前空出來的一個人眼里露出些奇怪,生性怯懦的他不由得問正在喝酒的父親:“爸,我媽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