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會來的?！崩湫皡枬皲蹁醯慕廾竦硪话泐澏镀饋?。也不知是為了說服誰，他又喃喃重復了一遍，“騰”地站起身，一把推開涼良涼，轉(zhuǎn)頭就往酒店里跑，邊跑還邊喊：“我不聽我不聽！”

    “……”涼良涼站在原地，看著他跌跌撞撞跑遠的背影，笑著打了一個電話。

    “父親，我找到他了?！彼麑χ謾C那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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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邪厲租了一間房，30平米左右，還沒他家客廳大。廚房外就是廁所，勉強稱得上臥室的房間里只有一張床和一個床頭柜，一走動都怕撞到墻。

    放在幾天前，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會像可憐兮兮的小白蓮那樣，住在這種逼仄的地方，但卡上的余額告訴他，一切都是真實的，他不得不這樣。

    搬進來的第一天，冷邪厲躺在硬木板床上，望著天花板發(fā)了一宿的呆。他想著厲望，想著大哥和二哥，還有涼白愷，越想越悲傷。

    原來到頭來，大家都在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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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生活還是要繼續(xù)下去的，像許多小白蓮那樣，冷邪厲回母校去找了個工作――挖掘機教練。

    當年教他的老師還在，一看見他，激動地淚流滿面：“你［嗶――］怎么又回來了！一般人一學就會，你學了整整五年，我［嗶――］因為你扣了多少工資！”

    冷邪厲垂著腦袋，蔫蔫地和他道歉。老師愣了一下，反而不自在了：“你這小子，怎么蔫頭蔫腦的？有什么困難和我說啊，好歹也教過你。”

    冷邪厲搖了搖頭，道了聲謝，沉默地去了當年的地方。地方還是那個地方，只是當初那批挖掘機早就報廢了，已經(jīng)換了一批新車，就像他當年心心念念的王鐵柱，已經(jīng)變成了厲望。

    上班，下班，睡覺，再上班，下班，睡覺……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幾天，生活總算有了點變化，他對門搬來個新鄰居。

    按照傳統(tǒng)，這一般是來追妻的霸總的。下班后，冷邪厲特意朝對面看了一眼，正巧對面也開了門。

    涼良涼倚著門框，笑得很溫和：“真巧啊，新鄰居?！?/br>
    冷邪厲暼了他一眼，悶悶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涼良涼上前幾步，直直看著他，“既然這樣，小冷總，你要不要順便考慮一下我？”

    冷邪厲頓了頓，拿著鑰匙的手哆嗦了幾下，才對準了鑰匙孔。

    “我已經(jīng)不是小冷總了，”他小聲說了一句，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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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良涼似乎仍不死心。

    隨后的幾天，冷邪厲經(jīng)常在超市里、公園里和他“巧遇”。

    涼良涼總是面帶微笑，溫柔地和他打聲招呼，有時還順手幫他把買多了的菜拎回去。

    若遇到下雨天，冷邪厲沒有帶傘，他會禮貌地保持一拳的距離，把不大的雨傘往一邊傾斜，全然不顧自己淋濕的半邊肩膀。

    這……這不應該是厲望的劇本嗎？冷邪厲一陣惶恐，他扶正雨傘，低著頭不敢看他：“你……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不考慮我的話，我們也可以從朋友做起?！闭f著，涼良涼順勢去握他的手，但指尖剛一相碰，冷邪厲就縮回了手。

    “快到了，今天謝謝你?！彼驳剞D(zhuǎn)移了話題，頭低得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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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涼良涼終于進到冷邪厲家里，已經(jīng)是十天之后。

    那天，他抱著試試看的心情，敲響了冷邪厲的門：“抱歉，我家熱水器壞了，能借用一下你家的嗎？”

    這是個爛大街的借口，他原以為按照冷邪厲之前的態(tài)度，會一口拒絕。誰知冷邪厲看了他一眼，把他放了進來。

    “那個，”他的小卷毛亂蓬蓬地垂在臉上，狗狗眼在瘦了一圈的臉上越發(fā)顯得可憐，“你……你能……順便陪我吃個飯嗎？”

    “怎么了？”

    冷邪厲垂頭喪氣：“我……我被辭退了，有人告訴我，是得罪了上面的人。我……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對口的工作……一定是厲望，這該死的男人！”

    涼良涼暗暗笑了一下，順水推舟：“肯定是他，不然還有誰會咬著你不放呢？”

    冷邪厲把臉埋在手心里，肩膀顫了好幾下，才仰起臉，囁嚅道：“對不起，今天不該和你說這些的……我們先來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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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良涼沒想到，冷邪厲有這樣的廚藝，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比五星級酒店的廚師差不了多少。

    他本來的禮貌性夸贊，也變成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嘆。冷邪厲沖他笑了笑，沒吃多少菜，全程只顧喝酒。喝到最后，他的臉已是紅彤彤一片。

    “我什么都沒有了……涼良涼，你再別騙我了嗚嗚嗚……”

    “我怎么會騙你呢？”涼良涼扶他到床上，邊低聲安慰著，邊伸手去摸他的腦袋。

    冷邪厲一側(cè)頭，拽起被子擋住了臉：“我不信我不信……你們都是騙子……”

    他嘟囔了幾句，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合上眼，睡了過去。

    涼良涼站在床頭看了他好一會，小聲喊了幾遍他的名字，見他沒動靜，又拿起他放在床頭的手機，皺著眉查看了一番，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把手機放回原位，又輕手輕腳地關(guān)上門，再次打通了那個電話：“父親，是真的，可以對涼白愷和王家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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