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次他沒有跑。

    他撲過來，把云航壓倒，身體隱隱興奮。

    嘴里還在說。

    “摸摸?！?/br>
    作者有話說：

    可以摸，但只能摸一點點，不能摸多了[狗頭]

    第6章

    珍貴的海水終于從遙遠的地方運來。

    特制的運輸車開進大門，緩緩倒進后花園，路面的障礙物全部清除，確保運輸車不會受到任何顛簸。

    泳池已經(jīng)被仔細清理過，沒有留下任何雜質(zhì)。

    張叔在屋后看管海水倒入池子的進度，云航在前面簽字。

    看見戴著工作牌的人員，他點點頭：“好巧?！?/br>
    唐長言朝他露出一個笑：“好久不見。”

    其實算不上太久，不過只是一個打招呼的禮貌用句，云航并不是特別在意。

    “你不是在政府做志愿者嗎？”

    “話是這樣沒錯，但總得有工作?！碧崎L言聳聳肩，“不然只靠志愿者補貼可活不下來。”

    “所以你是在這里上班？”

    唐長言露出一個苦笑：“并不是，只是兼職，我來這里不久，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br>
    云航呢喃了一聲：“這樣呀……”

    他把簽好的訂單遞過去，唐長言接過，順口道：“如果你們家有空閑的職位可以找我喲，我什么都能做，保鏢也可以?！?/br>
    云航搖頭，禮貌道：“抱歉，我們家暫時不招工。”

    就算有，他也并不打算找面前這個人。

    心頭有種隱約的直覺，對方并不值得信任。

    “我就說說，萬一有呢?！碧崎L言并不氣惱，核對好訂單后便站在一旁同他閑聊：“你對你們家鮫人真好，這還是我第一次碰到有雇主愿意為仆役花大價錢定制海水的?！?/br>
    云航不喜歡“仆役”這個詞，糾正道：“他叫做滄月?！?/br>
    唐長言臉色一僵。

    廢話。

    我能不知道他叫什么嗎？

    然而嘴上卻說道：“這個名字真特別?！?/br>
    云航“嗯”了一聲。

    只是客氣的閑聊，他并不指望旁邊的人真的能說出什么特別來。

    唐長言話很多，似乎是為了和他拉近關系，見他如此關心自家鮫人，問題總圍繞滄月展開。

    “海水已經(jīng)到了，他不下來看看嗎？”

    “他在睡覺?！苯裉煸缟系闹委熡悬c久，或許是海域即將到來的原因，最近天氣越來越熱，滄月泡在水里不肯起來，云航去拉他，卻不像往常一樣聽話，反而擺動雙腿，游到了泳池中央。

    云航是個旱鴨子，拿他沒有辦法。

    結果就是治療超標，午飯都沒有吃就困得不行。

    雖然海水兌劑沒有副作用，但到底不是真的海水，對滄月這樣有嚴重基礎病的鮫人來說，治療負荷超重了。

    唐長言笑了笑：“他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就不出來嗎？”

    云航總覺得他在試探什么。

    也或許是他的錯覺，但云航還是警惕起來。

    “不出來的，醫(yī)生不建議?！?/br>
    “這樣啊……”

    云航不再接話，兩人之間安靜下來。

    海水全部倒進池子后，運輸車慢慢開出來。

    上車前，唐長言突然靠近他，對他悄聲道：“過幾天政府會回訪，他們希望能看見鮫人過得很好?！?/br>
    不等云航回話，就跳進了車里。

    車子漸漸遠去，消失在居住地盡頭。

    云航抿著唇，眉頭微微蹙起。

    0300什么意思？

    是懷疑他虐待滄月，還是想讓他把滄月帶到政府跟前“驗貨”？

    無論哪一種，都讓他感覺被冒犯到。

    很不爽。

    張叔過來，問：“小少爺，遮陽棚重新搭起來了，現(xiàn)在要過去嗎？”

    “去?！痹坪睫D身往樓上跑：“我去叫滄月?！?/br>
    看著他飛奔的身影，張叔嘴角繃直，但什么也沒說。

    ……

    云航帶著滄月下樓，兩人到了泳池邊，云航還沒開口，滄月的眼神就變得十分明亮。

    下了水，整只鮫在里面不停擺來擺去，潛入池底半天不出來。

    云航喊了一聲：“滄月?！?/br>
    水面上多了幾個泡泡，是滄月在同他打招呼。

    看得出來他真的很開心。

    云航坐在遮陽傘下，不再出聲打擾，目光隨著池子里的影子來回晃動。

    陽光曬在涌動的水面上，特別好看。

    云航脫掉鞋子，將長褲挽到膝蓋上面，在池邊坐下來。

    水是熱的，甚至能聞到海水專屬的咸腥味。

    又有兩個泡泡破裂，云航低頭，是滄月在下面玩鬧。

    兩人四目相對，滄月朝他伸出雙臂。

    云航明白他的意思，搖頭：“我不會游泳，你自己玩吧。”

    滄月干脆浮出水面，去拉他的手。

    云航嚇了一跳，想把手往回縮，卻敵不過滄月的力量：“別——”

    噗通——

    水花四濺，云航被拉進了水里。

    頭發(fā)和身上的衣物濕透，但想象中的溺水感并沒有來，滄月扶著他的腰，讓他不至于沉下去。

    云航有一點點生氣，旱鴨子怕水，滄月還這樣搞他。

    但滄月很開心。

    海水讓他感到十分自在，是他的故鄉(xiāng)，心靈像是找到了歸屬感。

    他非常非常喜歡這里。

    他想把最好的帶給航航，也希望航航能夠喜歡。

    然后看見云航的神情，那股無可比擬的興奮慢慢消散。

    “不喜歡嗎？”

    對上他的表情，云航還能說什么？

    況且他也沒有受到實質(zhì)性的傷害。

    他后怕地抓緊滄月的手臂，無聲嘆氣，而后教育他：“我沒有不喜歡……但你不能這樣不打招呼就拉我下水，我不會游泳，我會害怕?！?/br>
    “不害怕。”滄月雙腿在深藍色的水中擺動，想告訴他水里面好玩，不危險。

    他牽著云航的身子，慢慢游起來。

    腳底沒有實物，一開始云航并不習慣，但兩圈過后，也逐漸能體會到里面的樂趣。

    有空了去報個游泳班，或許會是個不錯的決定。

    游了十來圈后云航就想上去了，滄月雖然沒有玩到盡興，但云航不在，他也不想游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滄月每天都要在海水里泡上好幾個小時。

    海水的作用確實比兌劑好上一百倍，不到一個星期，滄月的傷口就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就連鱗片脫落的地方也恢復成正常皮膚那樣。

    政府來回訪時，滄月的精神狀態(tài)跟換了個人一樣。

    雷澤坐在云航對面，0300站在他身后。

    或許是上次的原因，這次云航忍不住多注意了他一點，見他直直看著滄月，有些不快，下意識往前坐了坐，擋住滄月半個身子。

    唐長言發(fā)現(xiàn)他的動作，將目光收回，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你把他照顧得不錯?！崩诐蓢烂C的面容都帶了欣慰：“我們很高興看見這樣的結果?！?/br>
    “應該的?！痹坪较肫鹆肆硪粋€問題：“看得出你們很努力在為非人類種族尋找落腳點，為什么放棄遺棄城呢？那里的流浪者，幾乎都非人類種族不是嗎？”

    這個問題其實有些敏感，但雷澤并不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