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妍：“怎么了柯姐？”

    云渺：“衣服?！?/br>
    劉宇：“衣服怎么了？”

    陸征也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麗煙身上的這套衣服，并不是他們在海邊找回來的那身衣服?！?/br>
    她身上的那個小包，顯然不夠裝的下一套衣服。

    她兩個晚上沒回家,在哪里換的衣服？

    很顯然,她去過某個熟悉的地方,見過某個熟悉的人,那里剛好有她的衣服,她在那里過了夜，換了衣服。

    云渺：“她最有可能見的人是霍曄。”

    劉宇舔了舔唇：“你們說，她帶項(xiàng)鏈會不會是和霍曄談分手去的？然后談崩了才跑去海邊的……”

    何思妍：“確存在這種可能的?！?/br>
    云渺：“但如果是這樣的話，跳海應(yīng)該是她臨時起意的，那她家里的那封家里的遺書又怎么解釋呢？”

    總不能是未卜先知吧。

    劉宇嘶了一口氣，覺得這事情有點(diǎn)棘手。

    云渺：“目前來看還不能排除他殺的可能，需要做進(jìn)一步的調(diào)查。”

    劉宇撓了撓頭：“可我們已經(jīng)對外公布了調(diào)查結(jié)果，還是吳局他親自匯報(bào)的，恐怕不太好弄……”

    尤其是涉及這種公眾人物的案子，又關(guān)乎輿論導(dǎo)向，全國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們，要是真改結(jié)果，還是挺麻煩的，說不定還有降級的風(fēng)險。

    陸征：“我去找下吳局?！?/br>
    云渺：“我跟你一起?！?/br>
    陸征看了她一眼。

    云渺勾了下唇：“我怕你挨罵，去給你撐撐腰，畢竟我是你們的特別專家組?！?/br>
    挨罵倒還不至于，不過處理起來可能會比較麻煩。

    正逢中午，日頭有些大，出了門陸征把自己的帽子摘下來，扣在了云渺頭上。

    云渺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陸征，你這上面有警徽哎?！?/br>
    陸征：“保護(hù)處于危險或者即將處于中的人民群眾，不違法?！?/br>
    云渺：“我處于危險中了？”

    陸征伸手在她頭頂摁了一瞬：“今天三十四度，曬久了容易中暑?！?/br>
    云渺：“……”

    十幾分鐘后，云渺和陸征一起出現(xiàn)在了吳遠(yuǎn)波辦公室里。

    吳遠(yuǎn)波的眉毛抖動著，語氣也有點(diǎn)抖：“什么？你們說麗煙不是自殺的？”

    陸征抿唇：“目前還不能完全排除他殺的可能性?！?/br>
    吳遠(yuǎn)波端著步子，在辦公室里踱來踱去：“這可不太好改啊，網(wǎng)上那些消息你們也看到的?！?/br>
    陸征：“改不了就沒法往下查，我們要的不是結(jié)果，還是事實(shí)真相?！?/br>
    吳遠(yuǎn)波：“你小子，這下可給我出難題了。要是告訴民眾是他殺，就得盡快找到真兇，否則網(wǎng)上的輿論不知道要演變成什么樣，那樣可就難收場了?！?/br>
    有很多境外敵對勢力就喜歡拿著這些事來攻擊政.府。

    他們隱藏在評論里，大肆宣揚(yáng)政.府不作為，有的甚至?xí)I水軍來組團(tuán)給民眾洗腦，弄不好甚至?xí)a(chǎn)生大的社會動蕩。

    云渺：“可以先不對外公布，以調(diào)查為主，等有了結(jié)果出來再公布案件詳情?！?/br>
    陸征補(bǔ)充：“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案?！?/br>
    吳遠(yuǎn)波思考了一會兒，覺得這個辦法行得通，“行，你們?nèi)ゲ榘??！?/br>
    陸征：“好?！?/br>
    陸征和云渺正要轉(zhuǎn)身往外走，吳遠(yuǎn)波忽然叫住了他們：“你兩……這是在談戀愛？”

    陸征：“是?！?/br>
    吳遠(yuǎn)波：“還是要注意下影響，公眾場所不要太親密。”

    陸征：“吳局你不如想想要包個多大的新婚紅包，我爸爸可是和你穿一條褲子長大的?！?/br>
    吳遠(yuǎn)波朝他擺了擺手，“行了，知道了，給你準(zhǔn)備，早點(diǎn)把案子給我破了。”

    云渺出了門，瞪了陸征一眼，“結(jié)婚紅包？”

    陸征：“反正他早晚都要準(zhǔn)備，讓他心里有個數(shù)?！?/br>
    “……”不要臉！

    “餓了嗎，市局食堂的飯菜很好吃，去嘗嘗？”

    云渺：“公安局的飯能隨便吃？聽起來都嚇人?！?/br>
    陸征往她手里遞進(jìn)一張飯卡：“不是隨便吃，是刷卡吃。”

    云渺拿著那卡看了眼，藍(lán)色卡片已經(jīng)因?yàn)槟甏眠h(yuǎn)，有些發(fā)白了，左上角貼著他的照片。

    那是他許多年前剛剛加入警隊(duì)時拍的證件照，寸頭也非常英俊，少年感十足。

    記憶里，她見陸征的第一面，他就是這個樣子，眼睛銳利如鷹，一身警服，整個人都好像被光縈繞著。

    云渺晃了晃手里的卡片道，“陸征，你這個飯卡還是個老古董??？”

    陸征：“嗯，是挺多年了?！?/br>
    云渺：“要不是我見過你二十歲的樣子，根本想不到這會是你。”

    陸征：“又嫌我老？”

    云渺笑：“沒有啊?！?/br>
    陸征很自然地牽住了她的指尖，“我也沒想到?！?/br>
    當(dāng)年那個在黑黢黢地窖里滿眼恐懼的小女孩，現(xiàn)如今竟然在和他在并肩作戰(zhàn)。

    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她從黑暗里走來，堅(jiān)強(qiáng)又勇敢，像一只破繭而出的蝶，迎著光，奮力飛舞。

    陸征頓了下步子，側(cè)眉看了她一眼，微風(fēng)拂過女孩臉側(cè)的碎發(fā)，大眼睛烏潤如珠，綴滿了堅(jiān)定的光。

    心尖滑過一絲莫名的柔軟。

    云渺抬眼，正好撞進(jìn)他的眼底：“你干嘛一直看我？”

    陸征抬手將她臉頰上的一縷碎發(fā)別到了耳后：“因?yàn)楹每?。?/br>
    云渺撇嘴：“形容得的土里土氣的。”

    陸征指尖在她臉上輕輕捏了一瞬，“哪里土了？”

    云渺笑：“哪里都土?！?/br>
    陸征把手插進(jìn)兜里，笑：“是是是，叔叔老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潮流了?！?/br>
    云渺：“嗯，是有代溝?！?/br>
    連通辦公樓和食堂的是一個半開放式的長廊，沿途放著滿滿的花，紅艷艷的。

    云渺很快發(fā)現(xiàn)這里放著的都是芍藥花，各色各樣的顏色、各種品種都有。

    走了不多久，云渺在里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品種——紅艷的花瓣間繞著一圈金色的花蕊。

    那是“金帶圍?！?/br>
    她停下來了腳步。

    名貴又稀缺的品種，這里竟然也有。

    陸征問：“怎么了？”

    云渺指了指手邊的花，陸征目光倏地一窒。

    他蹲下來，指尖在那花盆里翻了片刻，“渺渺，有帶紙巾嗎？”

    云渺從包里找了紙巾給他。

    陸征從那花盆里捻了一些泥土包了進(jìn)去放進(jìn)來口袋，站了起來，“走吧，吃飯去?！?/br>
    這時，吳遠(yuǎn)波正好也從長廊那頭走過來，“你們兩還沒走呢？”

    云渺：“陸隊(duì)說要帶我去食堂吃飯，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飯卡沒帶，硬是找了半天?！?/br>
    吳遠(yuǎn)波笑：“走，跟我去，刷我的也一樣?！?/br>
    陸征：“還是出去吃吧，請女朋友吃飯，去食堂太小氣了?！?/br>
    吳遠(yuǎn)波：“說的也是，你小子終于開竅了，之前老李還說你沒人情味，去吧。”

    陸征點(diǎn)了下頭，很快牽著云渺去了前面的電梯廳。

    紅色的電梯數(shù)字一格格往下，電梯里無比安靜。

    云渺聽到自己的心臟，在砰砰跳動，她莫名的緊張。

    “陸征，這和韓為光家門口的花是一個品種……”

    陸征：“嗯。”

    云渺：“他的花是會從這里弄去的嗎？”

    陸征：“回去查查?！?/br>
    “查土壤可以查的出來嗎？”云渺問，

    “因?yàn)榈貐^(qū)氣候差異，植被差異，每個地方的土壤成分、微生物數(shù)量都是有地區(qū)差異的，土壤就像人的指紋。”

    云渺點(diǎn)頭，心里莫名有些惶惶的：“那個人是市局里的嗎？”

    陸征將她的手合在了手心里：“無論是誰都別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