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每天都想跑路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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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爹在她心里,可從來都是馳騁沙場的將軍。 陸小侯爺從前上房揭瓦遭滿城恥笑的時候尚不覺著自己沒出息,今夜卻臊起來,難得有一回否定了自己,她好像確實沒太大出息。倘若陸在望只是陸在望,而不是永寧世子,沒有父輩的庇佑,她興許早被剁了千兒八百回。 陸進明對她嚴厲,期盼她能長成真正當?shù)闷鹩缹幒罹粑坏娜?,才能保住侯府的榮耀,護住子女親族。她從前的想法太簡單,權(quán)爵世家,光有錢頂什么用啊。 陸在望越想越覺著對不起老父親,眼圈一熱,立馬不爭氣的蓄了兩顆小淚珠。 陸進明勃然大怒,“一個大老爺們,你竟還哭?!标戇M明方才都沒覺得侯府要完,這會真心實意覺著傳到陸在望這輩永寧侯府恐怕真的要不行,氣的從她后腦勺來了一巴掌,“你哭個屁!” 陸在望忙不迭的拿袖子抹了抹,“沒有!” 可她完全忍不住,干脆伸手使勁按著眼睛,可淚水非但沒按回去,反倒順著手指流下,她不敢出聲,癟著嘴就愈發(fā)顯得狼狽。陸進明目瞪口呆,這可是他的世子啊,為這點事竟還閉著眼睛哭上了! 他一生氣,嗓門就壓不住,站在府門口就咆哮:“陸家的男子寧流血不流淚,你給我記住咯。待會送走太子殿下給老子自己滾去跪祠堂!” 陸在望哭嗷嗷的喊了句,“爹啊?!?/br> 陸進明:“都是你娘給你慣的!” 玉川方才被老侯爺一道迎入侯府,半道又獨自跑了出來,恰好撞見這一幕。她側(cè)身躲在門后,眨著眼睛迷茫看著忽然崩潰的陸小侯爺,進退兩難。 陸進明臊的不知如何是好,倘若是元嘉在這哭他肯定團團轉(zhuǎn)的哄女兒,兒子他就束手無策,頭皮發(fā)麻,只得拽了個門房小廝,“把世子給我拉回青山院,快!” 正在這時,侯府長街盡頭的夜色里便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來人一行三四個,皆縱馬而行,極快的停在侯府門前,為首那人勒韁吁馬,馬蹄聲消散后侯府門前只剩一地靜寂。 趙珩坐在馬上,看著捂著兩眼的陸在望,微微皺了眉。 連趙延也跟來了,嚷嚷道:“怎么回事兒啊?”他好似嫌陸進明不夠臊,還說了句:“陸之??!怎得還哭上了???” 玉川自是知道惹了禍,乖巧的走出來見過眾人:“陸侯。”又看著趙珩:“大哥?!?/br> 陸在望偷摸張開兩指,從指縫里瞄了一眼,她不知為何忽然來了這么些人看她的笑話,眾目睽睽之下跟陸進明一起臊的臉通紅,以袖掩面拔腿跑下石階,玉川替眾人叫道:“陸小侯爺!” 陸在望背對著侯府,遠遠揮了揮胳膊,狼狽的奔入茫茫夜色里。 陸進明忙扯著小廝道:“愣著作什么?還不快把世子追回來!” 小廝回過神來,趕忙應下。 趙珩卻已勒馬掉頭,追了過去。 陸進明原本尚有些為難,他雖不知成王來府所為何事,可自是不想把成王和太子塞進一個屋里,但也不能通通邀進府中卻分室以待,結(jié)果一個接一個的跑了,他又不明所以。玉川回過神來,忙說道:“沒事沒事,有哥哥去追,陸侯不必著急?!?/br> 趙延才剛下馬,他大哥一轉(zhuǎn)馬頭險些把他撅過去,他看著趙珩的背影,扭臉去看玉川,“怎得輪到大哥去?” 玉川滿臉“我又知道什么呢”的表情,陸進明一面派人追陸在望,一面請二位殿下入府。 路上玉川問道:“江公子呢?” 趙延黑著臉:“陸之洹那侍衛(wèi)也是隨了他了,上王府就跟大哥嚷嚷陸之洹被太子打個半死,我聽著都心里都犯嘀咕,這不忙跟著一道來……這都什么事兒,誰知道那小子去哪了?!?/br> 玉川:這可不是她教的。 陸在望此番很是丟了人,跑的慌不擇路,將出侯府長街,身后便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疾風似從她身旁略過,陸在望避之不及,腳下不穩(wěn),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那馬長嘶一聲,橫在她跟前焦躁的停下,堵住她的去路。 她摔得臉皺成一團,正要罵人,抬頭卻見來人竟是趙珩,他悠然的端坐馬上,座下馬匹逐漸安靜,踩著月色緩緩踱步。趙珩微微彎下腰,饒有興致的看著她一張花臉。 陸在望坐在地上,愕然道:“成王殿下。” 趙珩垂眼看著她:“夜闖東宮,陸小侯爺比本王想的還要膽大妄為?!?/br> 陸在望糊涂起來,難不成他追過來就是為了夸她幾句? 她想站起來,可是右臂一使勁便疼,但用一只胳膊很難起身,她索性盤腿坐在地上,微揚著臉,“在我眼里,我不過把我jiejie從夫家接回娘家,也算不上膽大。” 趙珩也沒有扶她一把的意思:“你jiejie的夫家是東宮,可不是你隨意造次的地方?!?/br> 陸在望笑了笑,“天大地大小舅子最大嘛?!?/br> 她說的很是隨意,眼前一花,只見趙珩翻身下馬。穩(wěn)當?shù)恼镜剿媲?。陸在望還憂心身上有血沖撞了這位爺,可他不甚在意,反而俯身看她,似乎是嫌坐在馬上看不清她的丑態(tài),特意靠近了些。 江云聲跑到成王府時,一通夸大其詞危言聳聽,趙珩覺得奇怪,他不明白陸在望怎得忽然會想起來求他相救,畢竟她向來都是避之不及,叫她辦個差也是不情不愿。 可他還是來了,一來便看見她像個小孩似的捂著眼睛哭,他頗感驚奇。 他的確知道她其實是個姑娘,但陸在望從來都是一副耐摔打的皮實樣,從未表現(xiàn)的這般委屈,他猜測她可能是在演戲,覺著她憋著要哭不哭的樣子還有點意思。 她跑開的時候他就追了過來,說不清緣故,可能只是想看看這又鬧的是哪出。 他那副看熱鬧的神情實在令陸在望不爽,可又不敢明目張膽的表現(xiàn)出來,只好心里哼了哼。 “那你又哭什么?” 陸在望不說話,趙珩的目光掃過她的右臂,她的傷口尚未包扎,但已經(jīng)不流血了。 可她側(cè)著臉,眼睜睜看著趙珩的手虛虛撫在她衣袖破洞上,簡直要以為他惡劣的想上手捏一把她的傷處。可趙珩沒有,他力道很輕,用他略顯冷淡的嗓音接著問,“因為疼?” 他這一句似乎只是走走過場,因他下一刻就真使了勁握住,猛地把她拽了起來。陸在望被他這忽如其來的動作驚的忘了動彈,連疼痛也遲鈍,及至她被迫站起來才緩慢的侵襲。 她傻了眼,她直覺竟然沒錯,趙珩這缺德玩意還真要捏她! 哪里惹他了! 他下這樣的狠手,她的傷口自然重新見了血,沾染了他的手掌。趙珩松開手,看著掌心一抹血跡,微微發(fā)愣。陸在望看他的神情,登時急急后退幾步,離這變態(tài)遠點。 她面上滿是防備之色,眼圈微紅,對他怒目而視。“殿下是來落井下石的嗎!” 趙珩看起來似乎比她更無辜,他認真的觀察她的臉,那雙眼睛因生氣變得更明亮,他頗為遺憾,居然沒有哭。 他慢條斯理的擦著那點血跡,問她:“你不是因為受了傷疼才要哭嗎?”潛臺詞是,你怎么現(xiàn)在不哭。 陸在望先是一愣,果斷的反應過來,氣到一言難盡:“殿下果然是來看我的笑話嗎?” “不是?!彼f道,想了想又否決,“差不多?!?/br> 有病吧這? 陸在望忍著上去撓他一臉的沖動,世上還有他這般不近情理的嗎? “西南戰(zhàn)事平息,朝中能人云集,大概沒有殿下要cao心的事,這才不辭辛苦深夜而來,就為個幸災樂禍?” 她多少還有點脾氣,當即一拱手,“我沒有這個閑情逸致,不奉陪了。” 陸在望轉(zhuǎn)身走了沒兩步,趙珩就說道:“回來?!?/br> 她倔強的又走了兩步,趙珩這回沒說話,可她反而不安,偷偷回頭看了一眼,他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見她主動停步回頭,他好像心情頗好,頷首道:“還算聽話?!?/br> 陸在望今夜對尊貴的成王殿下有了嶄新的認識,他確實是有病,不自知就罷,他還引以為傲。 第38章 她對趙珩忽然有種很不安的預感。 晉都夜市繁榮,但多見于幾處大的市集瓦舍,太宗開國定朝,論功行賞,扎堆的賞賜功臣良將厚祿豪宅,永寧侯府便是那時賜下,歷經(jīng)幾代,周遭大多是重臣府邸,少有市集,入了夜便安靜下來。 整條街上便只有趙珩牽著馬緩緩而行的聲音,他在她面前停下,收斂了方才的惡劣,把韁繩扔給她,“看著馬?!?/br> 陸在望糊里糊涂的接過韁繩,跟著趙珩在街上強行敲開一家醫(yī)館,開在這附近的醫(yī)館深知權(quán)爵之家不善體人情的臭德行,雖無故被趙珩擾了清夢,倒還算習以為常。 這個時辰大夫不在,他便要了些傷藥紗布,客客氣氣的掏了塊碎金子。 陸在望沉默,等掌柜關(guān)了門,趙珩極隨意的找了處臺階席地而坐,竟是準備親自給她包扎。陸在望實在沒忍住,“殿下給了一錠金子!” 趙珩不解的看過來,她伸出一根手指,痛心疾首說道:“一錠金子!殿下知道夠買多少傷藥嗎?” 他坦然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有何不可?” 陸在望說道:“可以。只是殿下下回再要買散碎物件,叫我跑腿成嗎?” 他輕笑了聲,拍拍身邊的地,示意她坐過去。陸在望心里驚疑不定,但她又想看看他到底是何意,便試探著放了個屁股過去。趙珩又把她的袖子撕開了些,就著月色簡單上了些藥。 本來傷的也不重,倘若沒有趙珩,只怕更輕些。 他幾下便處理好,再用紗布纏上。 他上藥的時候,陸在望就一直抱著懷疑的心態(tài)盯著他看,時刻提防著。只是看著看著又神思飄散,他有著絕佳的五官,雖長年征戰(zhàn)在外,可皇室的教養(yǎng)氣度已經(jīng)深入骨髓,舉手投足皆是恰到好處的優(yōu)雅。 美色惑人,陸在望深以為然。 可惜是個沾不得的美色,她腦子倒還算清醒,抱著多瞅一眼不吃虧的想法使勁看。趙珩手上一頓,一抬眼便和她四目相對,陸在望被抓個正著,欲蓋彌彰的眨了眨眼,正有些尷尬,趙珩卻又低下頭,說道:“陸側(cè)妃此番若是能平安誕下皇孫,多半會被立為正妃,可惜遭此橫禍?!?/br> 陸在望皺眉道:“誰稀罕做太子妃?”她提起這事就匆匆說道,“我得趕快回去,省的趙……太子又想把我姐帶回去?!?/br> 趙珩聽到她那“趙”字便眉目一挑,他稍微使了點勁就把她按住不叫動,“倘若太子要帶你jiejie走,你攔不住。” 陸在望說道:“我自然能攔。” 他卻看著她,“攔得一時而已,有什么用?” 陸在望不說話了,趙珩此刻倒頗有耐心,“因涉東宮和永寧侯府,事情便永遠不可能如你想的那般簡單。你作為世子,當眾和太子不合,牽涉的是永寧侯府,而非你一人?!?/br> 她素來想的簡單,眼下不得不深思熟慮起來。 她確實攔不了,趙戚終究是太子,是將來的天子,她一時的沖動已經(jīng)害的陸進明不得不替她認罪,再又能如何?皇權(quán)社會,臣子還能跟天子叫板嗎?上面人有心,這事就能定性成侯府擁兵自重。 陸在望委頓著臉,趙珩的語氣雖和緩,但她總覺著含著譴責之意,譴責她行事沖動,牽連侯府。 永寧侯府以軍功立府,到她這輩確實到頭了。陸在望向來承認自己自私自利,她誤入這個朝代,心中毫無國家大義。還給自己找了個完美不上進的理由——她不想死,更不想害別人死。她哪是打仗的材料,若腦子不清使得大軍失利,得害了多少無辜的人。 倘若陛下叫她承襲北境軍,她恐怕是得連夜跑路。 陸老夫人不知可曾后悔,陸在望以極其不可控的勢頭長到如今,雖保住她后嗣的爵位,可侯府也因此后繼無人。 “太子多疑。”趙珩好心提醒了她一句,“你今日當眾駁斥,日后更需投誠,才能消除他對侯府忌憚?!?/br> 陸在望聞言忍不住去看他,此人竟然勸她投誠太子,她心想,難道是因她幫了他一回,就使得成王殿下就此轉(zhuǎn)性,要立地成佛了? 趙珩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可看他面相,實在不像有度人之心的。再一細品此話倒更像是假意試探,陸在望便也試探著凜然回道:“我投誠太子,怎對得起殿下的栽培!” 趙珩倏的變了臉,面上的擔憂之色消失殆盡,轉(zhuǎn)而輕笑一聲,“知道就好?!?/br> 陸在望一愣,又問:“倘若我真的投入太子麾下……” 趙珩回道:“可以試試?!?/br> 她半晌無語,看著自己臂上纏繞的頗為規(guī)整的紗布,腦中想的是他方才微微垂著的眉眼,喃喃道:“方才有那么一瞬間我險些以為殿下是好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