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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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露西亞幾近痙攣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連續(xù)往茶杯里放了幾塊方糖,褐紅色的液體里析出透明的白色,糖晶已經(jīng)不再繼續(xù)融化了。她知道這一天會來,但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盧修斯會繼續(xù)作為我的繼承人,我們離婚的消息會盡量封鎖,不把影響擴大,你還有什么條件要提的么?”她的丈夫銀灰色的眸子冷淡地注視著她,她被這樣沒有情緒的眼睛看了十九年,一直以為能夠繼續(xù)這樣看下去,只有死亡才能將他們的婚姻分離。 那是在她的家族衰落之前的想法。 窗戶外面,那座美麗的玫瑰花房還在動工,赫加德從各地移來了幾十種不同品種的玫瑰和月季,只等著彩色和透明的玻璃完工后交相輝映在一起,然而也不屬于她。 也不會屬于任何人。 她想到這里,冷笑了一聲,“我總不會是最后一個?!彼谛睦镞@么說,感覺到一絲報復般的快意。 赫加德·馮·艾森博得公爵離婚了,他即將要娶的妻子,舒伯特家的二女兒,是個老小姐,二十六歲還沒有出嫁。因為年輕的時候連退了幾門親事,所以徹底在貴族圈里壞了名聲——如果不是因為她有個能干的哥哥,大抵這一世也只能做個老姑娘。 彌賽亞從貴婦們口中聽到這樣的傳聞,已經(jīng)是大半個月之后了,她們口口相傳著艾森博得家已然在準備婚禮,不日即將迎進新的公爵夫人,貴婦們?nèi)兆舆^的閑極無聊,每一日都可以看見下一日的光景,突然就被前公爵夫人的不幸命運嚇倒,仿佛一粒石子被丟進了寂寥山寺的池水中。 讓她們也開始惶恐自己的命運。 搖著扇子的貴婦人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問彌賽亞:“您能為我們的婚姻做出預言么?哪一天會破裂?!?/br> 彌賽亞捉著餅干的手指一滯,“感情問題,是沒法預言的?!币驗槿耸亲畲蟮淖償?shù)。 但是往往,一旦問出這樣的問題,其實就代表著信任與婚姻出現(xiàn)了裂隙,只有足夠的財富與權(quán)勢才能將這個漏洞補滿——但也許還不夠。 “這哪有什么感情可言啊?!贝蠹倚ζ饋?,最先與她詢問的那個貴婦人湊近她,彌賽亞可以看清她緊繃的胸衣上被擠出的一團白玉,中有深深的裂隙,“我已經(jīng)有兩年沒有見過他了?!彼吐曊f,“上一次他進我的房間是五年前的事。我們都是這樣的?!?/br> 她沒有說這個“我們”是誰,只用略帶哀傷的眼睛掃了一圈在場的貴婦們。隨即,她又眉開眼笑起來,“那婚禮時間總可以預言吧?我得提前讓他回來,好去觀禮。” 彌賽亞按照她們的愿望,將茶葉碎鋪在茶碟里——她原本不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進行預言,但貴婦們似乎信慣了占卜術(shù),總想著要有些分外的儀式感。而她只能從茶葉碎里看出褐紅色的液體慢慢滲出。 “結(jié)婚儀式在后天舉行,沒有婚禮?!彼屪约旱恼Z調(diào)維持在一個介乎平靜與慌亂之間的區(qū)間游動。不能太平靜,也不能太慌亂,要給人表演出有一點驚喜感—— 這個預言她頭天夜里就已經(jīng)做過了。赫加德在她身上消磨了一日,閉口不談他的新妻子與政治,他的表情陰沉壓抑,仿佛海洋中因冷暖空氣交匯引起的颶風馬上就要升上天空。 彌賽亞在等他開口斬斷這段關(guān)系,但他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她的頭發(fā),將yinjing埋在她的體內(nèi),湊在她的脖頸旁深深地吸氣。 像為一個決定游移不定。 這不太像她見慣了的老謀深算的公爵,他甚至在這一刻不那么像一個貴族了,他更像是一個尋常的男人在玩弄他秘密的情婦。但彌賽亞只擔心他下一秒會暴起,扼住她的喉嚨—— 對于公爵而言,他們牽扯的太深,要完全結(jié)束這段關(guān)系,只能殺死她,才能確認她是安全的,就像最初相遇的時候,他一定要用各種方式,用財富,用權(quán)勢,用許諾,甚至是他的rou體將她籠絡住,他才能相信她一樣。 他將頭壓在她的胸口,一動不動,但彌賽亞知道他沒有睡著,她在強烈的缺氧與不適中,突然生起了微弱的求生感。她說: “我可以為您預言?!?/br> 赫加德像是聽見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樣,笑了起來,他靠在她的胸口,將笑意隱蔽住,笑聲壓在喉嚨里,彌賽亞只能聽見悶悶的、清淺的聲音傳來,他蹭在她的皮膚上,有些癢。 “現(xiàn)在還不用,我沒事?!彼麑⑦@句話理解為了關(guān)心和愛護,捉著彌賽亞的手把玩她的手指,明明他的手更像是值得收藏的工藝品。 彌賽亞看著散落在眼前的金發(fā),一瞬間誤以為是盧修斯趴在她的身上,但她一點反抗的心思也生不出來,事實上,赫加德今天用的姿勢全是后背位,她看不見他的臉,慌亂地去抓他的手臂—— 她會有盧修斯在褻玩她身體內(nèi)部的錯覺。 而這種錯覺并不討厭。這是最讓她恐懼的地方。 在這種眩目的恐懼之中,她為赫加德的婚禮做了預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