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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一聲響,江弛予摔倒在地,一只大半個月沒有清理過的垃圾箱被他撞倒,各色垃圾散落一地,污水從花花綠綠的包裝袋間流淌出來,瞬間就濡濕了江弛予的衣裳。 “好巧,真是冤家路窄?!?nbsp;郁鐸踢開了腳邊礙事的易拉罐,一腳踩上江弛予的胸口:“我的錢包呢?還給我?!?/br> 郁鐸這一腳踩得毫不留情,江弛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他艱難地抬起眼,借著路燈,總算看清了眼前這個人。 江弛予認出了郁鐸,也知道他是為什么而來?,F(xiàn)在敵強我弱,不是和他硬碰硬的時候。 “哥,都是誤會?!?nbsp;江弛予主動放低了姿態(tài),混夜場的,哥哥jiejie之類的稱呼張口就來:“有事我們改天再聊成么?” 郁鐸腳上的力道不減:“討債還得挑日子么?” “今天不大方便?!?nbsp;江弛予的態(tài)度十分誠懇。 “你有什么大事?” 郁鐸冷笑了一聲,他倒要聽聽這個小騙子能編出什么理由。 江弛予看著郁鐸,突然道:“我媽死了。” 江弛予話音剛落,巷子外傳來一陣喧鬧,郁鐸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看見高高的大理石臺階上,一只擔(dān)架從夜總會的大門里抬了出來。 擔(dān)架上的人蓋著白布,白布下露出一只瑩白的手。 白布覆面可不是什么好兆頭,郁鐸微微一怔,松開了腳。 江弛予見郁鐸被他的鬼話蒙蔽,一骨碌翻起身,照著郁鐸的臉就是一拳。在郁鐸反應(yīng)過來之前,他像一陣風(fēng)似的竄出小巷,轉(zhuǎn)眼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又被這個滑不溜秋的小子跑了,他的嘴里果然沒一句實話,郁鐸抬手抹了一把滲血的嘴角,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小兔崽子。” 江弛予從郁鐸的手里逃出來之后并沒有走遠,他像行尸走rou一般在附近轉(zhuǎn)悠了一圈,又渾渾噩噩地回到了夜總會門口。 紅藍色的警燈交替閃爍,不知是不是因為光線的緣故,江弛予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不斷有人拉扯著他的衣裳,試圖和他說些什么,都被他一一掙脫。 江弛予面無表情地跨過警戒線,一心只想走進那道黑洞洞的大門。路邊的看客換了一波又一波,醫(yī)院的救護車來了又走,待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坐在了派出所里。 辦案區(qū)的白織燈亮得刺眼,他木然地抬起頭,看見雪白的墻上掛著 “警民攜手,共創(chuàng)和諧家園” 幾個大字。 聽覺也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他聽見一道渾厚的男聲不斷在問他:“你和死者是什么關(guān)系?” “今天出門前,死者有什么異常沒有?” “她生前和什么人有來往?” 江弛予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警官,失了魂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干什么呢干什呢,人孩子剛受了這么大打擊,不能讓人緩一緩嗎?” 房間里的一位女警察看不下去了,她有些埋冤地瞪了負責(zé)錄口供的警察同志一眼,起身倒了杯熱水放到江弛予面前,溫聲對他說道:“沒關(guān)系,你先平復(fù)一下心情,慢慢說?!?/br> 江弛予看著眼前冒著白氣的熱水,回憶來到了生日的那天早晨,母親給他煮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 他想起自己為什么會在派出所里了。 他沒有騙郁鐸,江小青真的死了。 第5章 跟我來 郁鐸側(cè)身靠在玻璃柜臺前,看著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 柜臺里的胖老板捧著郁鐸的手機擺弄了一圈,cao著一口地方特色濃郁的普通話,道:“小老弟,你這手機屏幕修不了,得換?!?/br> 郁鐸回過身,問老板:“換個屏幕得多少錢?” 距離手機被踩爛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月,工地上任務(wù)繁重,直到今天郁鐸才想起把它這臺 “剛買的” 的手機送出來修一修。 “那得看你想換什么樣的?!?nbsp;胖老板打開抽屜,掏出三塊屏幕啪啪啪扔在桌上:“國產(chǎn)的 250,進口的 380,原裝的 600?!?/br> “這么貴,便宜點?” 那三塊屏幕乍看之下沒什么不同,郁鐸試著和老板打個商量。 “弟弟,都是成本價了?!?nbsp;胖老板瞄了他一眼,用小螺絲刀在其中一塊屏幕上點了點,道:“你選國產(chǎn)的吧,國產(chǎn)的也挺好,給你便宜二十塊錢?!?/br> 郁鐸思索了片刻,伸手拿回了手機:“那我不換了?!?/br> 現(xiàn)在這塊屏幕還沒壞透,先湊合著用一段時間再說。 郁鐸正準(zhǔn)備離開,門口進來了兩個年輕靚麗的姑娘。姑娘們留著齊耳的短發(fā),上半截兒露臍裝,下半截兒緊身裙,脖頸兒上還圍著一條滿是亮片小領(lǐng)巾。這身服裝的特色太過明顯,一看便知是羅馬夜總會的工服。 兩個姑娘大概和老板是老相識,進門往柜臺上一癱,就開始抱怨錢難賺屎難吃。因為月前出的那條人命,羅馬夜總會最近的生意不大好做,有關(guān)部門三天兩頭就來突擊檢查,光是停業(yè)整改的通知就發(fā)布了兩三次。 “所以那個女的到底是怎么死的?” 胖老板擰開手機后蓋,好奇地問道。這件事坊間有各種說法,這些傳聞傳著傳著就變了味道,最后化為一則帶著曖昧色彩的都市傳說,每當(dāng)人們提起,總會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意。 “哎,哪有那么玄乎,就是吸毒過量?!?nbsp;女孩盯著老板手上的動作,生怕他一哆嗦,弄壞了自己專程托人從香港帶回來的蘋果手機:“一不小心,咯噔,就過去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