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壞的情況并沒有發(fā)生。

    程幻舟在前面悠悠地走，杜盡深駕駛車輛，打著燈，就這樣，一直，慢騰騰地跟在他身后。

    第17章 送上門

    這天程幻舟臨睡前在整理明天的東西時，忽得發(fā)現(xiàn)自己常用的鑰匙扣掛件好像變得和之前不太一樣。

    這枚水晶扣用久了，表面本來有好幾道明顯的劃痕。

    有一次被他騎車的時候這小家伙還從口袋里掉出去過。

    他一路騎到圖書館時才發(fā)現(xiàn)東西不見了，只得原路返回，一寸一寸蹲在地上搜尋。

    他幾乎找遍了校園里途經(jīng)的所有地方，才終于在一個不起眼的生滿雜草的角落找到了它，卻遺憾地發(fā)現(xiàn)這脆弱的掛飾破損了一只角。

    這種獨一無二的定制物件，自然是沒法修復了。

    起初他還很珍惜地使用，但人有時候就是很奇怪，那次摔壞之后，他反而漸漸無所謂，也不再愛惜了。

    而現(xiàn)在他握在手里的這枚水晶扣，卻光滑平整如新。

    程幻舟定睛仔細一看，才發(fā)覺里邊那刻著的一串小字，不再是他自己的名字，而是另外三個字，“杜盡深”。

    程幻舟愣了愣，一時間，他以為自己拿錯了杜盡深的東西。

    可上面掛的鑰匙，明明是自己的。

    所以……是杜盡深把他們兩人的掛扣調(diào)換了？

    這算什么。

    杜盡深的床簾透著一絲微光，他應該是還沒睡，在床上看書。

    程幻舟想了想，還是走過去，隔著簾子拍了拍對方。

    杜盡深伸出手，自動送上門來的程幻舟躲閃不及，被他逮了個正著，手捏在對方掌心。

    程幻舟心里一突，到底顧念著這里是寢室，沒敢出聲太過，他仰著頭，將鑰匙扣舉到杜盡深面前，壓低嗓子輕輕地道：“你的東西，落我這兒了，麻煩拿回去?！?/br>
    杜盡深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送你了?！?/br>
    杜盡深一副毫無所謂的樣子，隨即不再回復，拉上了床簾。

    程幻舟其實大可以把東西拿下來扔在杜盡深桌上，不知為何，他卻還是沒有那么做。

    他沒能把那塊刻著杜盡深名字的水晶掛扣還掉，而是自己留著，放進鑰匙，睡前壓在了枕頭底下。

    躺在床上發(fā)呆的時候，他想，他只是舍不得為這個小物件曾經(jīng)付出過的汗水和艱辛。

    出于某些不可言說的虛榮心，他總是愿意表現(xiàn)得看起來毫不費力，其實他心知那個獎項拿得并不容易。

    九死一生，驚心動魄。

    在裁判官們幾十雙挑剔的眼睛注視下侃侃而談并不是件輕松的事，何況他知道他們組員上交的論稿有個地方其實出了差錯，但他檢查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得硬著頭皮上場，因此難免就帶上了一絲心虛。

    他聽到自己劇烈如鼓槌的心跳，聽到身邊杜盡深的心跳。

    然后他們胸膛搏動的頻率最終變得同步、一致，一起共振。

    中場的時候，杜盡深在后臺握了一下他的手，摸到了一手冷汗，笑說：“這么緊張？”

    程幻舟沒法承認自己不緊張，就任由他牽著，手指緊緊地扣著杜盡深的，以此發(fā)泄自己無法外漏的情緒。

    杜盡深輕吻了吻他的前額。

    “沒事?！彼f，“你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很好了?！?/br>
    “后半場，哥哥把你想要的都贏給你?！?/br>
    ……

    日子到了周三，程幻舟沒睡幾個鐘頭就被手機來電連環(huán)轟醒。

    他們請了外部團隊的技術(shù)工人來做音效和燈光，工資日結(jié)一直到周六圣誕晚會結(jié)束，全程參與彩排。

    結(jié)果師傅們到早了，組織部負責人的電話還打不通，不知怎么大清早的就找上了程幻舟。

    大概是溝通的時候某個部員把程幻舟的手機號寫給他們了。

    大禮堂前后都落著鎖，程幻舟急匆匆地穿好衣服就去給他們開門了，連包都忘了帶。

    之后程幻舟獨自單挑，把幾十號請來還不熟悉學校設備的技術(shù)工人們勉強擺平。

    他們工作程幻舟只好盯著，沒法走，忙得連罵人的時間都沒有。

    一直到快中午，主持人團、場務和演出人員才陸陸續(xù)續(xù)過來。

    都很餓，大家說要一起叫外賣，程幻舟隨便要了個叉燒便當，點開手機看菜單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屏幕上五六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杜盡深，大部分是對方趁課間休息的時間給他打的。

    程幻舟發(fā)了條短信：【什么事？】

    他稍微等一會兒杜盡深的回音也沒有來，程幻舟便把手機塞回外套里不再管了。

    程幻舟坐在舞臺最前邊的中間位置，一邊吃便當一邊繼續(xù)盯彩排。

    沒過一會兒，林馥來了。

    其實主持人早就該就位，但這次是正式排練，除了所有演職員，主持人也要做好造型，所以晚了一會兒。

    林馥一身淺色的正裝，臉上畫著看不太出痕跡的妝，眉毛描得英氣，顯得愈發(fā)唇紅齒白，眼睛也更大了。

    他的五官是十分上鏡的那一種，像漫畫里的人物。

    他手上拿著提詞卡，時不時地翻看，一邊看著的程幻舟從客觀角度評述，這個Omega臺風出眾，臨時換主持人的事是上周末才定下的，一共給林馥的準備時間才只有短短幾天，他現(xiàn)在在臺上報幕、銜接，不磕絆，流暢自然，的確已經(jīng)算是很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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