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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站在院子中間,互相對峙著,都知道已經到了決戰(zhàn)時刻,輸贏在此一舉。 幾秒鐘后,程真心卻忽然扔下簸箕,朝沈晝勾勾手指:“算了,不打了,我認輸。你過來,我替你拍一下身上的雪?!?/br> 沈晝點點頭,依言扔掉笤帚,走向程真心。 而就在他快到程真心面前時,程真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腿,迅速鏟向他腳底。 鏟一下,沒鏟動。 又鏟一下,還是沒鏟動。 “嘶......”程真心急了,“你......cao......” 沒等說完,眼前天旋地轉。 沈晝扳著他肩膀,直接把他摔進了雪堆里。 不過大概是良心發(fā)現(xiàn)吧,在他后背著地之前,沈晝用胳膊托住了他脖子和后腦,導致雷聲大雨點小,除了沾滿身雪沫之外,不疼不癢。 正好程真心鬧累了,干脆呈大字型賴在松軟的雪堆里,不起來了。 沈晝見他不動,也收回手,坐在他身邊。 程真心望著天空,氣喘吁吁:“沈晝,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br> “算人者恒被人算,你沒聽說過么?” 程真心確實沒聽說過,他想了半天,意識到這可能是沈晝自己為了懟他現(xiàn)場組的詞,“靠”了一聲:“我記得你高中特正經,也不怎么說話,什么時候學這么貧的,竟然還敢跟我打雪仗,快如實交代!” 沈晝停頓幾秒,沒錯,他也發(fā)現(xiàn)了,和程真心在一起時自己特別放松,和別人在一起則沒這種感覺。 他不想回答,低下頭,替程真心擦掉臉頰沾上的雪沫。 程真心被弄的有點癢,想拍他的手,抬起頭,卻見沈晝睫毛向下垂著,已經快被雪壓塌了,圍巾也濕了一半,再在外面待幾分鐘,怕是要凍成硬邦邦的冰坨坨。 有些人,即使自己滿身風雪,也要為他拂去身上那一點微不足道的塵埃。 這一刻程真心忽然懂了——并不需要時間,也不需要理清自己,因為那個人值得喜歡,他就該不管不顧的去喜歡、去愛。 “沈晝,”他握住對方的手,“下周找天時間,跟我出去吃飯?!?/br> 他要給沈晝一個正式又浪漫的告白。 “好,”沈晝十指交叉,反握住他的手,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再待會兒該感冒了,進去吧?!?/br> “嗯?!?/br> 兩位老總弄的過于狼狽,推開門那刻,趙丹被嚇的退后好幾步。 “......真心,沈先生,是你們啊,”趙丹拍了拍胸口,“我還以為家里進賊了呢?!?/br> 聞言,沈晝乜了她一眼,她這才意識到稱呼錯了,瞳孔急速放大。 好在程真心神經大條,不僅沒懷疑,還得意地轉向沈晝:“你看,表姑跟我比跟你都好,以后你應該像我一樣多笑笑,別總板著張臭臉。” 沈晝“嗯”了聲:“快去洗澡?!?/br> “OK,我先去啦!” 因為沈晝心情愉悅,沒計較趙丹這次口誤,事情便這么無聲無息地過去了。 元旦假期結束,意味著新一個自然年度的開始,程真心最終決定投那檔養(yǎng)成類綜藝,極光科技也接到了幾個軍工類新訂單,兩家公司不約而同開始忙碌起來。 除工作之外,程真心還得琢磨怎么表白,他思來想去,第不知道多少次把狗頭軍師韓宇請到咖啡廳。 “......表白?”韓宇不解,“你們不都結完婚了嗎,表哪門子的白?” “不一樣,”程真心說,“我們婚前沒見過幾次面,那些該有的戀愛環(huán)節(jié)都沒有。沈晝既然跟了我,我就不能委屈他。男孩子不是喜歡儀式感嗎,我全補給他?!?/br> 韓宇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但更怪的是兄弟的態(tài)度。他咂摸幾秒,下結論道:“真心,你動心了。” “對,”程真心倒不否認,“我也是正常男人,動心不是很正常嗎?你他媽別光琢磨我,快幫我想想辦法。” 天吶,他兄弟終于開竅啦!韓宇差點喜極而泣,狂吸兩杯奶茶,鎮(zhèn)定下來后才和程真心熱烈地討論起表白儀式。 最終,他們決定用最老套也最奏效的方法——包家餐廳,把人叫過來吃飯,吃到一半,程真心忽然跑到臺上表白。雖然可能有億點點社死吧,但氣氛肯定很好。 說做就做,兩人立刻分頭行動,程真心負責聯(lián)系餐廳,韓宇負責聯(lián)系禮儀公司布置舞臺。 為了紀念這一刻,韓宇還決定找攝影師幫忙錄視頻,做成那種記錄片的形式,日后再拿出來看,肯定特別有感覺。 至于現(xiàn)場觀眾,快開始之前逐桌解釋就夠了,這種成人之美的好事,大家肯定不會拒絕的。 等全部聯(lián)系完,程真心放下手機,竟然已經提前緊張起來。 他趴在咖啡館的桌子上,不停薅后腦勺頭發(fā):“韓宇,你說我到時候會不會忽然結巴?” “不會的,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該相信沈總,他肯定知道怎么救場?!?/br> 看來在自己兄弟眼里,他不靠譜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程真心懶得計較,開始思考表白話術,一些“高情商、暖他一整天”的話。 緊接著,他忽然想起來,有天晚上看電影,沈晝曾問過他為什么不唱歌,靈機一動:“誒,你說我搞首彈唱行不?” “當然可以啊,比干巴巴的表白加分多了!你怎么想起來用這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