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教練放下筷子，緊隨其后。

    餐桌上的氛圍這才稍有緩和，三三兩兩繼續(xù)聊嘉南的八卦。

    “我之前考科目二，遇到過嘉南的學員，徐道富確實會找各種借口敲‖詐學員，送煙送酒只是小兒科，他手底下的學員每個人都必須簽陰陽合同。但凡簽過合同的人，如果和徐道富鬧掰，不走點關(guān)系，一分錢別想退回來?！?/br>
    “更重要的是……”說話的人壓低聲音，繪聲繪色道：“徐道富經(jīng)常對女學員動手動腳，他手底下的女學員十有八‖九都被他動過……”

    “天，徐道富不是早就結(jié)婚了嗎？孩子該有十幾歲了吧？”

    “男人偷腥，哪里會管家里有沒有人。”

    學員們越說越收不住，一個離方書比較近的學員湊到方書面前：“徐道富能在嘉南藏這么長時間，肯定給嘉南上下送了很多好處吧？嘉南的教練是不是都像徐道富一般，會對手底下的學員……”

    方書冷淡地撇下眼皮，打斷他的話：“關(guān)你什么事？”

    學員一愣，后面的話噎在喉嚨里，眼睜睜看著方書起身離去。

    “我沒得罪他吧？干什么對我兇巴巴的?！睂W員小聲嘀咕。

    午間時分，用餐的人增多，餐館里鬧哄哄一片。方書走出用餐區(qū)，才在前臺看到賀擎和吳教練。

    吳教練含著煙嘴，攔下賀擎付錢的手，摸出錢包：“你家小朋友能吃多少？我的學員吃飯，哪輪到你來付錢。”

    賀擎沒和他爭，指尖夾著支煙，沒有點燃。

    吳教練抽出幾張紅票子遞給老板娘，深吸口煙：“他們不知道真相，別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br>
    賀擎淡淡掃他一下：“你以為我會在乎？”

    賀擎在嘉南有不少年頭，嘉南內(nèi)部是什么樣的，他很清楚，外界的傳言說夸大也沒夸大到哪里去，可以說基本都是真的。

    “那你總往里面看做什么？”吳教練想到什么，不服氣道：“怎么，怕我的學員從小朋友那兒偷師？”

    賀擎收回視線：“我是怕你的學員帶壞他?！?/br>
    吳教練：“……”

    他做什么了，賀擎要一天天防著他？

    吳教練噎半天：“我?guī)湍銕熗絺z的忙還少，你居然懷疑我？以后你師徒倆再鬧矛盾，愛咋咋地吧，別來找我，我回去就把你倆拉黑！”

    吳教練氣呼呼地別開頭，讓老板娘拿包煙給他。

    賀擎懶得理他，咬住煙嘴要點煙，余光不經(jīng)意瞥到不知何時站在背后的小男生。

    賀擎蓋下打火機蓋滅掉火，收起煙：“你怎么出來了？”

    里面的氣氛實在讓人待不下去，方書悶悶地垂著眼睫毛：“飽了，出來透透氣?！?/br>
    賀擎斂眸看他半秒，轉(zhuǎn)頭對吳教練道：“我?guī)茸咭徊?，有事打我電話?！?/br>
    “這就走了？我還有話沒說完呢……走得真快?！眳墙叹毧粗哌h的一大一小，無奈地收起煙和找回的零錢，返回餐桌。

    ……

    方書跟著賀擎走出餐館一段距離才發(fā)現(xiàn)不是回去的路。

    方書拉拉賀擎的衣角：“賀哥，我們是不是方向走反了？”

    “沒走反。”賀擎捏了下他的手，很快放開：“跟賀哥來，賀哥帶你去開小灶?！?/br>
    第56章 方書心頭像是被人打了拳，又悶又難受。

    說到對考試路線附近環(huán)境的熟悉程度, 賀擎比起吳教練不逞多讓。

    方書家離南大很遠，坐飛機要幾個小時，除非放長假, 平時都是留在學校, 偶爾會被余無為拉出來到處走走, 但從來沒有來過附近。

    方書跟著賀擎七扭八拐, 來到一處僻靜巷子的小館子里。

    館子經(jīng)營者是一對上了年紀的夫妻, 還沒走近，餛飩的香氣就飄進了鼻端，方書不自覺吸了下鼻子。

    賀擎笑了下。

    方書歪頭看向賀擎：“你經(jīng)常過來？”

    賀擎臉上笑意淡了點：“想起來就會開車過來。”

    想起來？

    不該是想吃的時候嗎？

    方書正想問, 老板娘從館子里出來，笑意盈盈道：“快請進，是要兩碗餛飩？”

    賀擎“嗯”一聲，熟練點餐：“大碗的?！?/br>
    方書緊跟其后：“我也要大碗的?！?/br>
    老板娘愣了下, 打量方書兩眼, 笑著建議道：“小朋友, 我們這里還有中碗和小碗的。”

    方書沒反應(yīng)過來：“？？？”

    賀擎低笑：“給他來小碗的?！?/br>
    老板娘應(yīng)下，去后廚報菜單。

    方書后知后覺不服氣：“我也可以吃大碗?！?/br>
    賀擎找了個角落的位置, 拉著小男生坐下：“他們家的餛飩量下得比較多, 小碗相當于市面上其他店中碗的量?！?/br>
    方書想了下大碗的量, 瞬間沒有提的念頭了。

    餐館內(nèi)部的裝修頗有年代感, 昏黃的白熾燈, 桌面擦得很干凈，擺放的東西除了紙巾，還有幾瓶調(diào)味料, 供食客自行添加。

    方書往墻上貼著的價目表上瞄了眼, 價格居然比市面上便宜：“量多價低, 不會虧本嗎？”

    “有什么好虧本的?！狈綍鴫旱土寺曇簦习迥镞€是聽到了。

    老板娘手里端著食盤從后廚轉(zhuǎn)出來，食盤上盛放的是一大一小滿滿兩碗餛飩。

    餛飩是清湯，湯底濃郁清香，勾人食欲。

    老板娘把餛飩一一放到桌上，說道：“我和老頭子又不是靠店面生活。巷子周圍以前是居民樓，城市規(guī)劃搬遷，很多人都搬走了。之所以一直不關(guān)門，不過是有些老顧客好這一口，不少人搬到別處，還經(jīng)常開著車大老遠地過來吃。要是關(guān)了門，我怕他們以后吃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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