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擎忽然道：“嬌嬌。”

    方書歪歪頭：“？”

    賀擎啞聲片刻：“沒什么，早點(diǎn)休息?！?/br>
    結(jié)束視頻通話，賀擎點(diǎn)燃一支煙，煙燃燒過半，才不緊不慢下樓去。

    水泥壩上，一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坐在圓桌前，面前擺著煙，擺著酒，還有一堆混雜在一起的花生和花生殼。

    聽到動靜，老頭抬起頭，揚(yáng)聲嚷嚷：“讓你陪老頭子喝個(gè)酒半天不見人，怎么，還要我親自上去請你？”

    “哪敢?！辟R擎淡淡吐出口煙霧，拉開凳子在老人對面坐下：“你少抽點(diǎn)煙，對身體不好。”

    老人指著賀擎手上的煙，翻了個(gè)白眼：“你有資格說我嗎？”

    賀擎面不改色：“至少我沒有一個(gè)月抽一條，還非得抽從煙廠直產(chǎn)的老牌子。”

    老人：“……”

    老人硬起臉色：“你是我的兒子還是我孫子??？要你管！”

    賀擎瞥他一眼，沒反駁他，免得老人當(dāng)場跳腳。

    老人顧自生了會兒悶氣，推開煙，倒上杯酒：“有事就回去吧，不用陪我這個(gè)老頭子耗費(fèi)時(shí)間?！?/br>
    賀擎沒碰酒：“抽完這支煙就走?！?/br>
    老人：“……”

    老人噎半天：“老賀怎么會生出你這么個(gè)兒子，不尊老就算了，半點(diǎn)他的風(fēng)采都沒有繼承到！”

    賀擎“嗤”了一下：“把兒子趕出家門的風(fēng)采？”

    老人沉默下來。

    “當(dāng)年老賀做得確實(shí)過了些，不過，他們也并不好受。尤其是你媽，你外出多少年，她就盼你盼了多少年，她頭疼的毛病也是在那些年落下的?！?/br>
    賀擎低著頭抽煙，看不清表情。

    老人以為他不信，一口悶下酒，趕人：“愛信不信，滾滾滾，上樓抽你的煙去，一股子煙味，聞得我心煩?！?/br>
    賀擎捏著煙頭上樓，房間里黑漆漆的，樓下的燈光照到樓上來，把落地窗照亮一部分。

    賀擎掐掉煙頭，仰面躺到床上，盯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不知多久，拿過手機(jī)按了幾下。

    “賀哥?！?/br>
    小男生軟糯糯的聲音第一時(shí)間響起來，賀擎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了什么。

    賀擎耙耙頭發(fā)，壓低聲音道：“不小心撥到了你的電話……吵醒你了？”

    “沒有，我還沒有睡?！庇酂o為打游戲打輸了，氣不過，拉著王楠要再跟對面玩兩局，弄得寢室里鬧哄哄的，方書根本沒法睡。

    方書聽出賀擎的聲音不太對：“賀哥你沒事吧？”

    賀擎視線落在不知名的黑暗中，沉著嗓子“嗯”一聲。

    方書不大相信，但賀擎不說，他也不好多問。

    方書耳朵貼著手機(jī)，全神貫注聽著對面的動靜，寢室燈光鋪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

    十點(diǎn)，寢室準(zhǔn)時(shí)熄燈。

    方書插上耳機(jī)，爬上鋪，小聲問：“賀哥，你還在嗎？”

    “在。”賀擎坐起身，蜷起一條腿，靠在床頭：“嬌嬌，陪賀哥說說話。”

    方書：“說什么？”

    賀擎：“什么都可以。”

    方書認(rèn)真想了想：“明天還是學(xué)百米加減檔嗎？”

    賀擎挑眉：“嬌嬌莫不是忘了，百米加減檔你才學(xué)了半天?！?/br>
    至于剩下半天去干了什么……

    方書耳朵一紅，磕磕絆絆道：“沒、沒忘。我下了幾個(gè)視頻，等我看完，我也可、可以教賀哥?！?/br>
    賀擎皺眉：“什么視頻？”

    方書沒有隱瞞：“你之前看過的……”

    修長雪白的腿軟軟盤在腰上，隨著撞擊的動作無力搖晃的畫面沖進(jìn)腦海，賀擎眼神立即沉了下去：“嬌嬌已經(jīng)看過視頻了？”

    “沒，還沒開始看?！币曨l幾天前就下載好了，但最近一直有課，方書沒什么時(shí)間玩手機(jī)，也就沒來得及看。

    賀擎緊繃的肌rou放松下來：“嬌嬌，聽賀哥的話，把視頻刪了。”

    “為什么？”方書不解，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賀擎喉頭滾了滾：“視頻里有的東西賀哥可以教你，視頻里沒有的東西，賀哥也可以教你。你是要視頻還是要賀哥？”

    “當(dāng)然要賀哥。”

    小男生毫不掩飾地直白心意通過手機(jī)擴(kuò)音器一分不差地傳過來，賀擎握著手機(jī)的手指收緊，低垂下眼眸看著鼓鼓囊囊的部位，“嘖”了聲。

    方書沒聽到，搓搓紅通通的耳朵，切到文件管理，把視頻全部刪除。

    “刪了?！?/br>
    話落，對面的賀擎卻沒有說話，手機(jī)里靜得出奇。

    “賀哥？”

    方書湊近了些，還是沒有聽到賀擎出聲。

    不在了嗎？

    方書蜷起手指，正要打開免提細(xì)聽賀擎是不是真不在，手機(jī)里傳出賀擎低沉的低喊：“嬌嬌。”

    方書條件反射捂住手機(jī)，賀擎啞著聲的粗沉喘‖息還是傳進(jìn)他的耳朵里，帶著潮熱的水汽，燒得他整張臉都紅了。

    賀、賀哥是在……

    手里的手機(jī)變成火石，燙得方書差點(diǎn)把手機(jī)丟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方書聽到對面的動靜越來越大。

    拉鏈扣與拉鏈碰撞的金屬聲響，滑‖膩的水聲，甚至是賀擎喉結(jié)上下滾動的聲音……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方書拉上被子，把自己埋進(jìn)被窩里，太陽xue突突直跳，兩腿酥軟得幾乎動彈不了，像蹲了很久，腳底陣陣發(fā)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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