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擎出去了一趟, 手指沾染水汽變得冰涼，劃過腳背時方書下意識蜷了下趾頭, 白細(xì)腳‖踝在賀擎掌心顫了顫。

    賀擎動作一頓, 手指有意無意又往腳背上碰了下。

    方書疑惑地看向賀擎：“賀哥？”

    賀擎放開他, 直起身來, 面上看不出任何異常：“酒店內(nèi)部有休閑娛樂室, 附近也有商場，要去逛逛嗎？”

    好好的一場約會被暴雨阻斷，賀擎想盡可能補(bǔ)償小男生。

    方書想到他翻來覆去找不到一個能看的電視節(jié)目, 搖到一半的頭停頓下來, 點(diǎn)兩下頭。

    賀擎拿上外套, 方書看見賀擎買的東西包在深色袋子里，看不清上面的標(biāo)簽，隱約凸起幾個棱角，像是盒狀。

    “外面冷，外套穿上?！辟R擎提醒道。

    方書收回視線，穿上外套跟著賀擎走出房間。

    酒店里的人大多呆在房中，少有人出來走動，直到進(jìn)入商場，周圍的人才多起來。

    商場有好幾層樓，每一層主打的商品都不一樣，珠寶、服裝……多不勝數(shù)。

    店鋪裝修得也美輪美奐，一樓大廳從還升著一個巨大的熱氣球，從一樓一直升到最頂層，頗為壯觀。

    “賀哥?！笔煜さ哪幸?。

    賀擎抬起眼，張新站在廊道邊朝他招手。

    賀擎像是沒看見般，撇開眼睛。

    張新不平嚷嚷：“賀哥你少裝作不認(rèn)識我，你以為我想遇見你啊，電影院附近就這么大，我總不能冒雨離開吧？”

    賀擎這才開口：“你一個人？”

    張新指指隔壁的珠寶店：“佳佳在挑首飾，我不懂，在外面等她?！?/br>
    佳佳，張新女朋友的小名。

    “倒是你賀哥?！睆埿碌溃骸拔疫€擔(dān)心你會不聽勸，堅(jiān)持冒雨趕路。沒想到你居然真的留下來了?！?/br>
    “我不是一個人。”

    如果是以前，管他下暴雨還是下冰雹，賀擎車照開不誤。但是現(xiàn)在不行，他一點(diǎn)風(fēng)險都不想讓小男生承擔(dān)。

    張新楞了下，想到什么，臉上嬉笑的表情漸漸收斂起來。

    他用余光瞥了眼賀擎身旁的小男生，抽出支煙遞給賀擎，沒頭沒尾地問道：“多久了？”

    賀擎沒接，將煙擋回去：“怎么看出來的？”

    張新嗤笑了下，指指賀擎的眼睛，壓低聲音道：“你看他的眼神都快冒火了，跟我看我女朋友的眼神一模一樣，鬼才看不出來?！?/br>
    賀擎沒說話。

    張新收起煙，笑瞇瞇對方書道：“小朋友，把你家教練借我說兩分鐘話?！?/br>
    不等方書回答，張新把賀擎拉到角落無人處，嚴(yán)肅問道：“賀哥，你來真的？”

    “我從不開玩笑?！辟R擎靠著墻，目光落在遠(yuǎn)處的小男生身上，語氣很平穩(wěn)。

    可張新聽得出來他是認(rèn)真的。

    張新“嘖”一聲，抓抓頭發(fā)：“我倒是希望你是開玩笑……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男人的？”

    張新記得，賀擎身邊不是一直有個何什么的女人嗎？賀擎對任何女人都不假辭色，唯獨(dú)對那女人挺好，所有人都覺得兩人有戲，從來沒有人往別處想過。

    賀擎淡淡道：“一直都是?！?/br>
    “！??！”

    張新下意識后退兩步：“一直？你以前幫我不會是對我……我告訴你，我可是有女朋友的……”

    賀擎毫不客氣打斷他的自說自話：“放心，我對你沒興趣?！?/br>
    張新：“……”

    張新拍拍胸口，恢復(fù)正經(jīng)：“你第一次找我?guī)兔κ窃谑鲁?，?dāng)時他應(yīng)該報駕考沒多久吧？你和他相處才多長時間，怎么會喜歡他？”

    賀擎視線移到遠(yuǎn)方暴雨之中，沉默不語。

    張新左等右等等不到賀擎說話，咂吧了下嘴，繼續(xù)道：“你大他快有一輪了吧？老牛吃嫩草，你都不害臊的嗎？”

    賀擎斜睨他：“你跟你對象在一起，你會害臊？”

    張新：“？？？”

    這他媽是一回事嗎？??！

    張新發(fā)出句長長的“草”，還想說點(diǎn)什么，佳佳打電話過來讓他過去找她。

    張新對賀擎豎起大拇指，屁顛顛去往珠寶店付錢。

    賀擎靠著墻站了會兒，原路返回去，方書站在廊道邊，正等著他。

    賀擎忽然想到很久之前見到的小男生。身高剛到他的腰部，在其他人看清他手臂上的黑帶白花面露嫌棄紛紛避讓的時候，小男生踩著碎雪走過來，在他掌心里放上一顆糖。

    ……

    暴雨越下越大，賀擎和方書逛完商場返回酒店，依舊看不出暴雨有絲毫減緩的趨勢。

    余無為和王楠在群里問方書什么時候能回去。

    方書回他們，再等等，暴雨不停，他回不去。

    新聞里，關(guān)于暴雨的報導(dǎo)沒有中斷過，短短幾個小時，城市下水道排水系統(tǒng)堵塞，不少街道被淹沒，街道邊停著的車自然沒能幸免。

    賀擎拿起車鑰匙：“我去挪下車?！?/br>
    電影院人流量大，為了方便，政府在附近修了個大停車庫，離酒店不遠(yuǎn)，地勢高，大大降低了被水淹的風(fēng)險。

    賀擎將車挪到車庫，回到酒店房間，方書還在回余無為和王楠的消息，白皙的腳垂在床邊，一搖一晃的，晃眼得緊。

    賀擎道：“你之前是在練加減檔？”

    方書“唔”一聲：“是有哪里做得不規(guī)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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