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練擺擺手：“不用挨個兒問，我和老賀多少年的交情，老賀不會不同意。是吧老賀？”

    賀擎睨陳教練一眼，淡淡道：“可以。”

    場主離開后，賀擎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陳教練手里由賈迪一介紹的那批新學(xué)員正到科目二考試關(guān)鍵期，陳教練不在駕校監(jiān)督學(xué)員練車，跑出來租什么訓(xùn)練場？

    陳教練支開江寧去練車，毫不客氣道：“這都要怪誰？要不是你不肯收留徐道富的學(xué)員，校長至于把人推給我么？新分配的學(xué)員沒有地方練車，只好帶他出來租訓(xùn)練場?！?/br>
    陳教練倒不是嫌手里學(xué)員多，他要給孩子攢學(xué)費，巴不得學(xué)員越多越好。

    但是半途插進來的學(xué)員，就不是太想要了。徐道富和他的教學(xué)方式不一樣，插進來的學(xué)員習(xí)慣了徐道富的教學(xué)方式，他教起來事倍功半，吃力不討好。

    江寧被分配給了陳教練？方書心想，那余無為和王楠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被分配給其他教練了。

    賀擎道：“駕校還有其他教練，你可以選擇不收?！?/br>
    “校長親自塞人，容不得我不收，除非我不想干了?！标惤叹毑焕斫猓骸袄腺R，駕校里就你手里的學(xué)員最少，你為什么不收人？”

    賀擎還是那句話：“暫時不打算收人?！?/br>
    陳教練：“……”

    陳教練噎半天，說了和賈迪一同樣的話：“小朋友，要是哪天你家教練窮得只能喝西北風(fēng)，你告訴我一聲，我好趕過來嘲笑他。”

    方書：“……”

    陳教練被賀擎堵得無趣，轉(zhuǎn)去指導(dǎo)江寧練車。

    賀擎在方書面前單膝蹲下：“衣服掀起來?！?/br>
    方書眼睫毛顫了一下，乖乖掀起衣擺。

    ……

    徐道富離職后，嘉南就數(shù)陳教練手里的學(xué)員數(shù)居多，陳教練要顧到每個學(xué)員，并不會每次都帶江寧到合租的訓(xùn)練場練車。

    幾次練車下來，方書再沒有在訓(xùn)練場碰到過江寧。

    方書練車的質(zhì)量突飛猛進，十天期限一到，立即去網(wǎng)上預(yù)約第二次科目二考試。

    科目二考試當(dāng)天，天朗氣清，賀擎親自開車送方書去考場。

    第二次考試的人不比第一次考試的時候人少，方書來得算早的，前面還是排了不短的隊。

    方書正要走到隊伍后面排隊，考場門口走進來一個人，不由得停下腳步。

    賀擎順著看過去，是個很瘦的女生，女生氣喘吁吁，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趕過來的。

    “你認(rèn)識她？”賀擎聲音沒什么起伏地問。

    “見過一次?！狈綍弥撮_封的水想朝女生走過去，女生卻沒注意到方書，徑直去排隊了。

    方書探出去的腳頓住，默默收了回來。

    賀擎不由又往女生的方向掃了眼。

    上次走過一遍流程，什么時候該做些什么，方書一點都不陌生。

    方書盡力把平時練車的狀態(tài)表現(xiàn)出來，倒車入庫、側(cè)方停車、半坡起步與定點停車、直角轉(zhuǎn)彎、S彎……像游戲沖關(guān)一樣，一一攻下。

    順利把車開到起始點，聽到系統(tǒng)無機質(zhì)的語音提示，方書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過了。

    方書眼睛亮晶晶的，簽下成績確認(rèn)書，高高興興地跑到賀擎面前報告好消息。

    “教練，我過了！”

    賀擎抬起手，手指在要碰到小男生眼尾時頓住，不動聲色收回來，勾唇一笑：“嬌嬌做得不錯?！?/br>
    “？”

    嬌……嬌什么？

    方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確認(rèn)賀擎說了什么，女生也考完出來了，神情比上次還要沮喪。

    又沒有過嗎？

    這是考第五次了吧？這次沒過，也就意味著女生需要重考科目一。

    方書猶豫了下，把水遞給女生：“上次謝謝你的紙巾。”

    女生愣了下，淡淡扯了扯嘴角：“舉手之勞，也謝謝你的水?！?/br>
    想起方書上次狼狽的模樣，女生難得主動搭話：“你一個人來的嗎？”

    “不是?！狈綍仡^看了眼不遠(yuǎn)處的賀擎，逆著光，他看不清賀擎臉上是什么表情：“教練陪我來的?！?/br>
    女生面上露出驚詫的神色：“教練？……你的教練對你可真好，還陪你到考場考試?！?/br>
    方書認(rèn)認(rèn)真真地點點頭：“他很好?！?/br>
    方書想安慰女生兩句，后頸上便搭上一只大手。

    方書仰起頭，賀擎站到他的身后，垂眼提醒他：“該走了?！?/br>
    ……

    方書這次也是十點的考試場次，回到學(xué)校時間還沒過十二點。

    余無為和王楠早早等在校門口，看見賀擎的車，湊到副駕駛位置問道：“過了？”

    方書愣半秒才反應(yīng)過來：“過了。”

    “就等你這句話?！庇酂o為催促道：“走走走，我們?nèi)c祝慶祝。”

    “倒也不……”用慶祝。

    賀擎截過方書的話：“去吧，玩得開心點?！?/br>
    余無為探過頭：“賀教練也一起去，你是大功臣，沒有你，小書不知道還要消沉好久。”

    方書暗暗磨牙：“誰消沉了？”

    “除了你，還能是誰？”余無為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上次考完科目二，去教考中心練車，你臉色拉得老長，就差在臉上寫上‘我很煩，生人勿近’?！?/br>
    方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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