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第一：沒問題。】

    【假第一：對了, 小朋友早上來過駕校, 被我?guī)Щ剞k公室坐了會兒又出去了。】

    【假第一：你回來的時候記得帶上小朋友?！?/br>
    賀擎從眼尾看向身旁的人。

    小男生單手抓著安全帶, 垂著眼安安靜靜坐在后座里側(cè)里, 另只手抱著外套, 唇瓣抿得蒼白，像是在抵御眩暈的感覺。

    賀擎伸過手，小男生身體頓時rou眼可見地變得僵硬, 下意識搓了搓臉，挺直了脊背。

    “我開窗。”賀擎淡淡解釋。

    方書攥緊安全帶，顫著睫毛輕輕“嗯”了聲，身體還是僵直著。

    賀擎拿他沒辦法, 頓了半秒, 收回手, 道：“覺得頭暈的話，可以把車窗再降下去一點?！?/br>
    方書：“??？”

    順著賀擎的視線看到車窗, 方書反應(yīng)過來, 手忙腳亂地狂按車門上的車窗升降控制開關(guān)。

    賀擎無奈地按住他的手臂：“夠了。車窗已經(jīng)降到底了?！?/br>
    “……好?！狈綍⒓纯s回手坐好。

    他很可怕么？

    賀擎想說點什么, 瞥見小男生有些空茫迷離的眼睛, 又止住了話頭。

    【嘉南猛男教練：我知道?！?/br>
    【假第一：？】

    【嘉南猛男教練：他就在我旁邊?！?/br>
    ……

    非上下班出行高峰期, 車道上車流量不大，計程車司機(jī)開得有點猛，顛得方書頭暈眼花。

    下車時, 方書臉色和唇色一樣, 白得不像話, 要不是他肚子里實在沒什么東西可吐，早吐得昏天黑地了。

    賀擎要將他扶進(jìn)學(xué)校，方書抓著他的手腕，緩緩搖了搖頭。

    方書渾身沒什么力氣，抓人的力道很小，賀擎壓下眼皮掃了眼，問道：“你自己能行？”

    方書放下手：“我可以?！?/br>
    賀擎看著他臉上倔強(qiáng)的表情，沒松手：“別逞強(qiáng)，我送你到宿舍門口?！?/br>
    中午時分，南大留校的學(xué)生都從宿舍里出來吃飯，三三兩兩結(jié)伴往校外走，逆著人流而上的一大一小就顯得尤為顯眼。

    一個女生曲起胳膊肘撞了撞她旁邊的閨蜜：“夏桑，那不是社會學(xué)的方書嗎？”

    夏桑扭頭看過去，看到了跟在高大男人身邊的男生。

    男生臉色蒼白，眉頭皺起，時不時晃晃腦袋，好似要把什么東西晃下去，看起來不太舒服。

    生病了嗎？

    夏桑不由自主停下腳步，剛想要追上去詢問，高大的男人低下‖身，扶住了男生。

    賀擎將方書扶到男生宿舍門口才松開手：“上去吧，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找我練車?！?/br>
    方書睜著霧氣彌漫的眼睛沒動，不知是暈車沒有緩過來，還是酒意重新侵襲了上來，讓他做不出反應(yīng)。

    賀擎嘆了口氣，揉了下他柔軟的頭發(fā)：“不知道你清醒過來后還能不能記得……我沒生氣，我不會生你的氣。”

    頓了頓，賀擎放下手時又不放心地囑咐了句：“有事給我打電話。”

    方書歪歪頭，等賀擎走遠(yuǎn)，他撐著墻原地蹲下，捂著嘴干嘔。

    嘔了幾分鐘，方書終于清醒了些，他站起身來，看到還抱在懷里的外套，愣了下。

    糟了，外套忘記還給賀擎了。

    方書抬頭看去，男生宿舍樓前的人行道上空空蕩蕩，早沒了賀擎的身影。

    算了，明天再還吧。

    ……

    方書抱著外套龜爬似的回到寢室，余無為和王楠練車還沒有回來。

    陽光從敞開的陽臺窗戶躍進(jìn)來，在寢室每個角落跳躍，光影中隱約可見灰塵飄浮。

    方書呆呆盯著浮塵看了幾秒，揉揉額頭。

    【一點不方：今天謝謝你?！?/br>
    【吳教練：不用謝，我也沒能幫上什么忙】

    【吳教練：只要你以后別亂告瞎?fàn)?，我就謝天謝地了。】

    方書：“？”

    ……

    余無為和王楠練完車回到寢室，看見方書睡眼惺忪地從被窩里爬起來，嚇了一跳。

    余無為夸張的退出去，確認(rèn)了一下寢室號：“沒走錯啊，小書你不是要練一天的車么，怎么回來得比我們還早？”

    “我今天沒練車?！?/br>
    方書睡了一覺，暈車引起的頭暈癥狀散去，酒意卻還沒完全褪去，太陽xue鼓鼓脹脹的，像是有上千個小矮人在他的腦子里蹦迪。

    方書遲鈍地揉揉太陽xue，慢吞吞踩著扶梯下床，往外走，走到陽臺，看到空空的手掌，又倒退回來，拿起被擠到床邊的外套。

    外套被方書抱了一路，上面布滿壓折出來的褶皺，還能聞到股淡淡的酒氣。

    肯定不能就這樣還給賀擎，洗一洗吧。

    方書撩起袖子，把外套塞進(jìn)洗衣機(jī)里，在倒洗衣液的時候，又把外套拿出來，放進(jìn)盆里手洗。

    余無為莫名：“你不是跟我們一起去的駕校嗎？你中途逃跑了？”

    “……差不多吧?！?/br>
    方書想想他出去找吳教練討教怎么賄賂賀擎，反而醉得讓賀擎送他回來，車也沒練成，好像確實跟中途逃跑了沒兩樣。

    方書臉上表情更麻木了，搓衣服的手不自覺用力，把領(lǐng)口處的一顆紐扣擰了下來。

    方書：“……”

    這下好了，他不僅沒有賄賂成功，還要加上一筆，把賀擎衣服紐扣洗掉一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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