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了？”

    “老賀？”

    吳教練抬起頭，急急忙忙把嘴里的咽下，放下酒杯，掩耳盜鈴似的把酒往旁邊推遠了點。

    “應該是。醉了有段時間了?！?/br>
    賀擎皺眉：“你就讓他這樣趴著睡？”

    吳教練：“？”

    不然？

    賀擎脫下外套，蓋在方書身上。

    賀擎的身形比方書強壯太多，外套衣擺垂到了膝蓋，幾乎把方書整個人包進去。

    吳教練道：“別弄醒他，他醒來又要喝酒。”

    賀擎收回手，垂下眼看著方書：“他怎么會喝這么多酒？”

    說到這個，吳教練心里也納悶：“我怎么知道，我就跟他說了幾句話，然后他就變得悶悶不樂，喝了半杯酒。”

    賀擎問：“你跟他說什么了？”

    吳教練：“他向我討教我怎樣可以賄賂你，我跟他說了你的喜好啊?！?/br>
    第29章 不會不要你。

    賀擎來德意飯莊是在幾年前, 老板早記不得他的樣貌。

    賀擎身形高大，褪去外套后，里面是件短袖T恤, 肌rou撐得鼓鼓囊囊, 老板擔心是來鬧事的人, 隔著收銀臺朝賀擎的背影看了好幾眼。

    賀擎站在桌邊, 一時不知道該接哪句話：“賄‖賂我？”

    “他找上我時是這么對我說的。”吳教練把酒拽回來, 重新滿上：“小朋友追問了我好幾回。明知自己暈車，還是急匆匆坐車趕過來找我。你是沒看到，他下車時, 臉色白的喲……怪招人心疼的?！?/br>
    賀擎看向趴在桌子上的小男生。

    桌面堅硬冰冷，小男生睡得不太舒服，縮著肩膀，臉往胳膊里埋了埋, 帶著酒氣的氣息盡數(shù)噴灑在外套上。

    賀擎探過手, 把外套往下壓了壓, 露出小男生的口鼻方便呼吸：“你是怎么告訴他的？”

    “當然是如實告知?！眳墙叹氁桓薄澳闶俏倚值芪疫€能不懂你”的表情，裝模作樣道：“我讓他主動跟你服個軟, 跟你撒個嬌?！?/br>
    賀擎：“……？”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喜好是這樣的？

    賀擎：“沒了？”

    吳教練：“沒了。”

    吳教練好奇地問道：“怎么, 真是小朋友哪里得罪你了？”

    “不是?！辟R擎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以后別在他面前亂說話?！?/br>
    吳教練：“？”

    怎么又怪到他的頭上來了？

    吳教練憤憤不平, 剛想要反駁, 安安靜靜趴著的小男生忽然動了動, 慢吞吞地支起手臂，在座椅里坐直了身體。

    小男生明顯還是醉著的，眼皮輕輕耷拉著, 雙頰酡紅, 眼神迷離, 找不到焦距。

    吳教練見他坐起來后半天不動，試探性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朋友，能認得清人不？”

    小男生下意識地歪頭看過來，眼睫卷翹，眼尾泛著點紅意。

    “老賀?！眳墙叹毰牧伺馁R擎的肩膀：“你家小朋友醉著的時候還挺乖?！?/br>
    賀擎當然知道方書喝醉酒是不吵不鬧。

    賀擎沒理他，彎下‖身，看著面前依舊矮他一截的小男生：“難受嗎？”

    小男生轉(zhuǎn)回臉，仰起脖子呆呆盯著他看了幾秒，很快轉(zhuǎn)開了頭。

    “好高……”賀擎聽到他軟糯的嗓音不滿地嘟囔。

    “……”賀擎默默地又往下低了低身，勉強和小男生平視，耐著性子重問：“難不難受？”

    小男生垂著眼，像是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他醉成這個樣子無論你說什么，他估計也聽不進去?！眳墙叹毢斑^看熱鬧的老板，指指方書：“有醒酒的東西沒，給小朋友送一點過來。小朋友一會兒回去要坐車，別在車上吐了?！?/br>
    老板和吳教練是熟識，在能力范圍之內(nèi)，自然是有求必應。

    老板轉(zhuǎn)去后廚，讓后廚煮碗醒酒湯。

    吳教練道：“老賀你別站著，坐下來，也讓小朋友多休息休息，清醒點再走。”

    醉酒坐車連正常人都很容易暈車，更何況是方書，賀擎本就沒打算馬上帶方書離開。

    賀擎拉開緊挨著方書的座椅，算是同意吳教練的建議。

    剛在座椅上落座，小男生抱著衣服外套，抬手揉了揉耳朵，慢半拍地小聲說：“……不回去?！?/br>
    聲音依然軟糯，可卻能聽出其中的堅決之意。

    賀擎問道：“為什么不回去？”

    小男生閉上了嘴，睫毛輕輕遮住眼睛，微微張著唇，和空氣交換帶酒氣的吐息。

    在賀擎以為他不再說什么的時候，小男生舔舔唇，語氣都低落了兩度：“賀教練……在生我的氣?！?/br>
    賀擎莫名：“誰說的？”

    吳教練第一個跳出來證明清白：“不是我啊?！?/br>
    小男生不說話。

    賀擎沉默了半秒：“沒生氣。”

    小男生皺皺秀氣的眉，癟癟嘴，顯然是不相信他的話，大著舌頭和他爭辯：“生氣了……我弄、弄壞了他的寶貝……他生氣了?！?/br>
    吳教練聽得云里霧里：“什么寶貝？老賀你什么時候有寶貝了？”

    他和賀擎相識這么多年，怎么從來沒有聽過？

    “車。”賀擎沒多解釋，淡淡回了吳教練一句，接著對小男生說道：“我沒生氣。”

    “你又不是他……”說一句，被人反駁一句，心情本就低落的小男生在酒精作用下，自制力煙消云散，順從心意氣鼓鼓地鼓起腮幫子：“你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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