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擎：“你腿怎么了？”

    方書憋半天：“麻了。”

    賀擎收起手機，走過來扶住方書。

    方書盯著自己的腿，想著要不廢掉算了。

    賀擎手掌大，一只手就可以圈住方書的胳膊，扶得穩(wěn)穩(wěn)當當：“下次來不來學車？”

    他的語調(diào)沒有起伏，聽在方書耳中就像是在說“下次再放我鴿子試試？”，方書哪還敢說不。

    方書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來，一定來?！?/br>
    ……

    和賀擎在金鼎之聲前廳分開后，方書一行人慢悠悠返校。

    到約定的學車時間，方書早早起了床。

    余無為和王楠也在同一天學車，臨出門，見方書拉開抽屜拿暈車藥，余無為道：“別吃。賀教練讓你以后去學車的時候不要再吃暈車藥了，你忘啦？”

    那倒沒有。

    方書不過是形成了習慣。

    方書把暈車藥放回抽屜，和余無為兩人一起到校門口乘坐計程車。

    到達嘉南駕校，訓練場已經(jīng)有不少學員在練車。

    江寧也在，徐道富正在一旁指導糾正他cao作上的錯誤。

    方書由于報科目一時耽誤了時間，科目二學習時間比余無為和王楠短，進程也比他們慢，沒看懂徐道富教了什么。

    余無為和王楠倒是看懂了。

    余無為撇了撇嘴：“明明是我和王楠比江寧先問，徐教練卻指導江寧?！?/br>
    偏心都偏到太平洋去了。

    方書問：“徐教練沒指導你們？”

    王楠沒說話。

    余無為道：“指導什么啊。第一天教我們認了遍車部件，第二天教打火……只教一遍，其余時候都是讓我們自己練，問他什么他就發(fā)火，從來不回答我們問的問題?！?/br>
    余無為幾次想換教練，可想到王楠和學姐的交情，在學校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如果再在明面上和徐道富鬧僵，王楠在學姐面前不好做。

    反正拿到證就和徐道富一拍兩散，在此之前，余無為不打算真的和徐道富鬧翻。

    方書皺眉，臉色看起來又蒼白了幾分。

    余無為忙道：“別擔心我和王楠，除了這一點，徐道富對我們其實也還行?！?/br>
    至少沒再想方設法挖坑給他們跳。

    “你還是先顧你自己?！庇酂o為指指方書的臉：“一會兒還要練車，你臉色白得嚇人，別車沒練完人先暈了?！?/br>
    余無為往場內(nèi)望去：“賀教練還沒……徐教練?！?/br>
    方書抬起頭，徐道富正沉著臉往這邊走過來：“不去練車，站著干……”

    看見余無為身旁的方書，徐道富臉色變了變，卻是加大聲量朝余無為和王楠吼道：“快去練車！以為誰都跟你們一樣練車不需要排隊，隨時都有車給你們用?。　?/br>
    這話聽著真刺耳。

    余無為瞥了下方書，握緊拳頭。

    后一步跟過來的江寧和事佬樣地說道：“別惹教練生氣了，你們還是先去練車吧，后面的人還排隊等著用車呢?！?/br>
    徐道富手底下學員多，科目二學車學時有限，每個學員摸車的次數(shù)也都有限制，耽誤一次就少一次機會。

    余無為按捺下脾氣，拉著王楠走了。

    徐道富不甚滿意地“哼”了聲，從眼尾看了方書半秒，大著嗓門吼其他學員去了。

    方書面無表情地捏了捏手指，比余無為的鬼吼鬼叫還難聽。

    “徐教練平時不這樣的。可能是我們太笨了，怎么教都教不會，惹得他不高興了?！苯瓕幟嫔细∩蠋追謱擂?，說得好似真像那么回事。

    方書頭暈得很，不想理他。

    方書抬步要走，江寧先一步叫住了他：“方書?！?/br>
    方書停下。

    “你是賀教練的學員，應該有賀教練的聯(lián)系方式吧？”

    方書順著江寧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機。

    江寧伸出手，攤開：“我有些事想找賀教練，可以把賀教練的電話號碼給我嗎？”

    第23章 賀擎：別動。

    方書看著伸到眼前的手，抿了抿唇瓣：“你可以自己去找賀教練要?！?/br>
    似是沒想過方書會拒絕，江寧面上神情一僵。

    “你別誤會?！苯瓕幨栈厥直吃谏砗?，扯著嘴角笑了笑：“我沒有其他的意思。不然，你把我的號碼給賀教練，讓賀教練聯(lián)系我也行。”

    江寧摸出張寫好號碼的字條遞給方書：“請務必幫我傳到賀教練手里。謝謝?！?/br>
    字條是白色的便利貼，上面的字跡娟秀工整，方書沉默片刻，抬手接過紙條。

    方書頭還暈著，離江寧有了段距離才慢下腳步，走到平常練車的車位，賀擎已經(jīng)靠在車門前等他。

    臨近十一月，氣溫開始下降。

    賀擎穿了件薄外套，袖子撩到小臂，拉鏈拉開到末端，里面是件寬松白色T恤。

    聽到動靜，賀擎抬起頭，目光在方書臉上停頓片刻，手從降下的駕駛座車窗伸進去，拿出個水杯。

    “過來?！?/br>
    方書抽到一半的手頓住，將紙條收回衣兜里，慢慢朝賀擎走過去。

    還沒站穩(wěn)，手里多了個水杯，隔著水杯能感覺到里面的水還是溫的。

    方書：“？”

    賀擎言簡意賅：“喝?！?/br>
    方書照做。

    水剛?cè)肟?，卻差點沒吐出來，一股子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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