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我剛要繼續(xù)和她說，她就起身拿著自己的行李準備上樓睡覺了，看這樣子是不準備和我說話。

    晚上我坐在客廳，電視機里放著軍事頻道，旁邊擺放的茶水已經(jīng)涼透了，煙還是下午點的那根，沒抽完就碾滅了，因為沈佳佳住在這里，我就沒抽了。

    看了眼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凌晨兩點，起身準備洗洗睡的是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什么溫熱的液體滴在了手背上，借助著客廳里昏暗的燈光，我看到了手背上的血，忽然想起來今天的藥還沒吃，便立刻抽了幾張抽紙捂住口鼻，準備去房間吃藥。

    許醫(yī)生給我開的藥有一盒是專門止血的，他告訴我如果血流的多，那就吃兩顆，然后打他的電話。

    我吃了兩顆之后，血流的速度慢了很多，只是掌心和手背上還是沾了不少，好不容易止血了，立刻洗洗手，隨意洗漱一下便上床睡了。

    藥物吃多了是有副作用的，比如我就感覺自己就像是怎么也睡不飽，很不舒服，身體沉重，疲憊……

    第二天早上沈佳佳自己從冰箱里拿了面包吃，也沒跟我說話，小孩子耍脾氣很正常，我也沒空理會這個了，我能做的就是把沈叔交代的事情給辦完了。

    “你昨晚……又流鼻血了吧？”我剛準備也拿塊面包，就聽到她的聲音。

    “吵醒你了？”我愣了一下，昨晚我已經(jīng)盡量小聲，沒想到還是讓沈佳佳知道了，這小孩的敏感程度的確超過了我的預計。

    “我沒睡著，聽到聲音了。”她扭過頭看我，眼眶腫了起來，看得出來是哭過的：“等會我們去醫(yī)院?！?/br>
    “沒事兒，已經(jīng)止血了，醫(yī)生說止血了就不用去……”我的話還沒說完，這姑娘就從椅子上下來，沖到了我的懷里。

    “你別死好不好？你別死?！彼难例X在發(fā)顫，渾身顫抖，我站在原地不知道雙手應該往哪放，她的眼淚浸透了我的衣服，我知道她在哭，也能感覺得到她有多么恐懼。

    “別哭了，我沒事，死不了?！蔽覈@了口氣。

    “我就哭?！蔽也徽f就算了，我這一開口，沈佳佳哭的更厲害了，也不藏著掖著，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你要是死了怎么辦，你又不去醫(yī)院，又總是流血，你要是失血過多死了怎么辦，我又找不到你了，你說怎么辦吧！”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幾乎全抹我衣服上了，我這睡衣算是交代了。

    “我去醫(yī)院，我去醫(yī)院還不成嗎？”

    我其實不太需要去醫(yī)院，但沈佳佳哭的開始打嗝了，上氣不接下氣，我真怕這姑娘哭的抽過去了，只能答應她。

    沈叔以前跟我聊起過沈佳佳，他說沈佳佳很像他，一開始我還沒看出來多少，現(xiàn)在越發(fā)覺得能在沈佳佳身上看到沈叔的影子了。

    都是一樣的聰明人，一樣的理性里帶著一絲感性。

    我吃完早餐就去了醫(yī)院，本來不想讓沈佳佳跟著去，但是她非要跟在后面，我只能帶她一起去了，原以為周末許醫(yī)生應該要休息，卻沒想到還是掛到了他的號。

    許醫(yī)生看到來的人是我，先是冷笑了一聲，指著手里的病歷道：“去辦個年卡吧，給你特殊優(yōu)惠，打八折?！?/br>
    我無奈笑了一聲，然后道：“流鼻血了，只能過來看看?！?/br>
    這話一出，許醫(yī)生連上的冷笑立刻褪了下去，他皺起眉頭，示意我躺到診室的病床上，然后讓沈佳佳他們都出去，關上了門，他讓我掀起了衣服，然后聽著我的心跳，輕輕摁壓，問道：“這里疼嗎？”

    “不疼?！蔽依侠蠈崒嵉卣f。

    “這里呢？”他又摁了幾處，其實都不疼。

    最后他看了眼我的頭發(fā)，一副狀似無意的模樣道：“頭發(fā)怎么回事？染的？”

    “不是。”我摸了一把頭發(fā)，從鬢角處都白了，笑道：“突然就自己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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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五惡（3）

    “雖然我知道你不想住院, 但是我覺得，你這個情況，其實最好還是住院治療?！痹S醫(yī)生拿著筆在病歷上寫著, 一邊頭也不抬道：“這個病呢, 不是什么不治之癥, 但是的確很麻煩, 需要長期的修養(yǎng), 而且避免受傷，情緒大的波動, 還有……這病的死亡率很高, 你已經(jīng)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期, 現(xiàn)在的每一天對你而言，都會非常寶貴?！?/br>
    我坐起身將衣服整理了一下, 許醫(yī)生說的話我都明白, 但這種事情, 對于現(xiàn)在的我而言，倒也沒什么值得執(zhí)著的。

    “左齊。”許醫(yī)生叫住我, 他看著我，認真道：“活著對你而言, 就沒有什么吸引力嗎？你知道多少人在病床上掙扎，多少人跪在醫(yī)院前面, 多少人為了一點醫(yī)藥費可以磕頭磕到死, 你什么都不缺，只要好好配合我治療就行了, 難道你要放棄嗎？”

    “我沒有放棄。”我糾正了一下他的說法，想了想補充道：“只是這件事情對我而言，的確沒有太大的吸引力?！?/br>
    我不想死, 但也不會勉強地活。

    從診室出來，我本想去拿藥，但沈佳佳執(zhí)著地要自己去拿，讓我坐在長椅上休息，我沒辦法，只能讓她去了，順便讓保鏢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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