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很長時間的沉默，我不耐煩地想要掛斷電話，就聽到他說：“那我回去，齊哥，你晚上會回來的，對不對？”

    “嗯。”我掛斷了電話。

    回去？

    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我其實也很認真地想過要不要上回來，但是就目前而言，我還沒邁過心理的坎，誰頭頂頂個綠油油的帽子能立刻緩過神來？

    “說說吧，怎么突然分了，有些事兒你憋心里還不如說出來，說出來就會舒服很多。”他拿著兩杯溫?zé)岬乃骸爸噙€在燉，聊聊？”

    “要不你先說說？”我扯動了一下唇角，腰腹悶悶地疼，醫(yī)生讓我今天去換藥，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提不上勁。

    就像是一條明明在水里卻無法呼吸的魚，即將溺死的感覺。

    又荒謬，又可笑。

    “好啊，我先說?！彼吭诹宿D(zhuǎn)椅上，翹起了腿，指著我坐著的輪椅：“喏，這玩意就是我感情史上最后一件紀念品?！?/br>
    “嗯？”我沒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猜猜我怎么出的車禍?！彼α艘宦?，定眼看著我，這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從不關(guān)注這些，好在他也沒指望我能回答出來，自己公布了答案，他說：“我前男友拿錢跑路了，路上我追他的時候，出了車禍。”

    他自己說出來都覺得沒意思，搖了搖頭：“就……世事無常吧，該你了。”

    “我不想說?！背鲕嚨満途G帽子這兩件事相對比，我寧愿我出趟車禍，陸橋看著我，只是笑，看得我頭皮發(fā)麻：“你干什么？”

    “我說……”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湊近了問我：“左總，你讓我猜猜啊，你之前有多喜歡那個小男友，圈里人都知道，現(xiàn)在看起來應(yīng)該是你提的分手……嘖，這事兒不小，把你公司的錢卷跑了，估計你都沒這么生氣?！?/br>
    我沒說話，但他的確是說到真相了，他說：“劈腿了？”

    好在沒用“綠帽”兩個字，莫名覺得他算是口下留情了，我沒有點頭，但也沒否認。

    “唉，你說咱們這么優(yōu)質(zhì)的對象，怎么總是被拋棄了呢？”陸橋搖著頭，一副無奈的神情，但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我覺得這個看比賽，可能只是個借口了。

    “想清楚了？”我扯了扯唇角，目光從他的臉上挪到了脖頸，往下看：“想清楚就去洗澡?！?/br>
    成年人，沒那么多費勁的事情。

    “沒想清楚，不過你非要在上面嗎？”他嘖了一聲，有點不愿意，眉頭皺起，試圖和我再掰扯一下：“要不你試試在下面的滋味，我保證你會很舒服?！?/br>
    “沒興趣?！北緛砭蛯﹃憳驔]什么興趣，讓我在下面，我就更沒興趣了。

    “別……”他攔了一下，無奈地看著我：“那我們撞號了。”

    “嗯?！蔽尹c點頭，慢吞吞地喝了杯溫開水，問他還有沒有興趣，他笑了然后搖頭：“還是算了，今晚看比賽吧?！?/br>
    這在我的意料之中，但也松了口氣。

    我沒別的興趣，就喜歡看一些比較刺激的比賽，比如拳擊，格斗之類，不過江一航喜歡看足球比賽，每次看到輸球都嘟囔老半天，但是每次賽事還要看，如此往返，我也懶得理會，最后就他一臺電腦，我一臺電腦，各看各的。

    “說真的，你是準(zhǔn)備分手幾天，還是就……掰了?！边@問題陸橋至少問過三遍了，每次都是不一樣的問法，但相同的問題。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遞給我一根煙，他倒是攤手說：“我家不抽煙，所以沒煙?！?/br>
    我也無所謂，但看陸橋不像是不抽煙的人，不過有的人的確不喜歡在家里抽煙，這也沒什么可在意的。

    “不過今天例外。”他起身去了車里，拿了一整條的煙拆了，扔給了我一包：“以后這條規(guī)矩也沒了。”

    “我不抽也沒事?！蔽覜]興趣破壞別人一直以來的習(xí)慣，誰知道他自己拆了煙，點燃后跟我說：“前男友定的規(guī)矩，不過人都不是我的了，這規(guī)矩我也沒必要守了，你說對吧，左總。”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互相狼狽的樣子著實可笑。

    誰說對人要一腔熱忱，要為他人著想……

    騙子。

    “其實我是真的挺喜歡他?！标憳驕愇遗赃?，一股子煙味往我鼻腔里沖，我聽到他說：“圖錢就算了，他跑什么，跑了也就算了……我出了那么大的車禍，他都不看一眼。”

    “也許他不知道吧。”我叼著煙，沒點著，也挺無聊的。

    “也許他知道呢？”陸橋湊得越來越近，我都快聞到他今天用的什么洗發(fā)水了，無奈，只能伸手將這個不太老實的人摁到了地上，他似乎沒想到我突然動手，整個人趴在地上了才反應(yīng)過來，掙扎兩下沒能動彈，只好舉手認輸：“左總，開玩笑，開玩笑?！?/br>
    “你這個樣子，我是真的會把持不住?！蔽铱吹剿@么一折騰，襯衫的衣角裸露出來，脊背處的傷橫有些猙獰，隱隱還能看到扭曲凸起一點的骨頭。

    我還以為他是跟我開玩笑的，沒想到這車禍?zhǔn)钦娴摹?/br>
    “來吧，上吧?！彼α似饋?，把頭埋在了地毯里，屋子里的冷氣往骨頭里鉆，我看著都覺得后背疼，他笑得一抽一抽的：“你不會上的。”

    “這么確定？”我觸碰到他后背的傷，能感覺他顫抖了一下。

    “是啊，我確定。”我松開了手，看著他仰躺在地毯上，衣服和頭發(fā)都亂了，他說：“左總，你知道嗎，你這種人……真是的太招人喜歡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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