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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樂言先一步回了病房,覺得這支玫瑰開得很漂亮,直接放在床頭柜上有點可惜。 他想找個什么空瓶子,但醫(yī)院病房里也不可能有這種東西。 寧樂言放下玫瑰,余久還沒有回來,他又開始擔心,想著余久不會在哪兒摔了吧,站到病房門前等,越等越焦急,深刻反省自己把余久單獨丟下的行為不對,剛想原路返回去找人,就見余久從走廊盡頭拐了出來,看到他站在門口不進去,還疑惑地歪了歪頭。 寧樂言這才松了口氣,理智回籠,痛斥自己太矯情,早上出門前想著余久明明是個健健康康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的人,哪兒那么容易出事。 余久推著他回到病房里,遞給他個礦泉水瓶,里面還剩半瓶水,但包裝很新,瓶身干凈透明,應(yīng)該是剛從下面自販機里拿出來的。 寧樂言接過來看了看,真摯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 余久兩眼彎起來,看著他把花莖放進瓶子里,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是啊?!?/br> 寧樂言回過頭:“?。俊?/br> 余久走上前來,把花束放到一邊。 “我覺得你想知道,”他說,“我也想讓你知道?!?/br> 他握住寧樂言的手,炙熱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從手心涌了過來,覺得自己像是握住了一團絲毫不灼人的火球。 “我沒有談過戀愛,沒有喜歡過人,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庇嗑玫溃拔蚁胍恢焙湍愦谝黄?,但是如果你覺得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因為我不確定你喜不喜歡這樣?!?/br> 他的語氣十分鄭重,仿佛把自己的態(tài)度告訴寧樂言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必須排在所有東西之前的事情。 “我只喜歡你。”他說,“現(xiàn)在是,以后也一直會是?!?/br> 寧樂言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余久說完之后就松開了他,拿起花束轉(zhuǎn)身回到門口等他,他才猛然回過神,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心臟就失控般瘋狂跳動起來。 寧樂言兩手握住水瓶,自販機里的飲料是冷藏的,這半瓶水十分冰涼——然后松開手猛地拍上了自己的臉,物理降溫。 ……不行,還是降不下去。 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出門輕輕推了推余久,示意可以走了。 余久就轉(zhuǎn)過身準備帶他去,還沒走出兩步,忽然被他拉住了手腕,回過頭,就看到寧樂言紅著臉湊過來,低聲對他說:“我也只喜歡你,以后一樣只會喜歡你?!?/br> 寧樂言說完立刻松了手,看到余久臉上出現(xiàn)了很少見的空白表情,挺高興地越過余久往前走了幾步,沒聽到對方跟上來的腳步聲,回頭看了看,見到余久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于是他又轉(zhuǎn)身回到余久旁邊去,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回神?” 余久抬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住院部的走廊上很安靜,此時沒有人。寧樂言被他捏住手腕的一瞬間,心跳忽然一突。 “可以接吻嗎?”余久問。 但他似乎根本就沒想等寧樂言回答,反正后者還沒有回過神來,就已經(jīng)被他推了一把,后背撞上走廊邊上的墻壁,頭暈目眩地接受了一個突如其來的吻。 那一點點身高差此刻變得分外明顯,寧樂言被他按在自己和墻壁中間,沒立刻醒過神來,只覺得自己的手腕被他捏著按在了墻上,這個受制于人的姿勢本來應(yīng)該讓他很難受,但他此刻卻很神奇地沒感覺出多少不舒服,沒過兩秒就敗下陣來,妥協(xié)又順從地張開了嘴,任由余久把舌頭伸了進去,勾著他的口腔上壁黏膜一下又一下、黏黏糊糊地舔。 原本被余久拿在手里的花束“啪”一下掉在了地上,但一時已經(jīng)沒有人還來得及去看那一束鮮花的情況。 余久慢慢松開了捏住寧樂言手腕的那只手,換了個兩手環(huán)抱住他的姿勢,一開始相當激烈的吻也逐漸變得柔軟起來。 但這個深吻仍然在繼續(xù),寧樂言沒忍住哼了一聲,就感覺到余久抱住他腰的手臂收緊了一瞬。 好色氣—— 寧樂言把手搭在余久的肩膀上,模模糊糊地想。 走廊上隨時都會有人出現(xiàn),余久那一身消毒水的氣味鋪天蓋地地籠罩上來,讓寧樂言愈發(fā)頭昏腦漲,無比懷念起他身上原本的氣味。 余久……余久身上原來是什么氣味來著? 在消毒水以外,他本來聞起來應(yīng)該是什么……? 這個吻終于慢慢結(jié)束了,余久最后咬了一下寧樂言的嘴唇,抵住他的額頭輕輕喘氣。 寧樂言眼里全是模糊的光斑,他也跟著余久喘息,靠著墻壁慢慢地、細細地回想。 余久身上一直有一種有點涼的氣味、算是氣味吧? 很難形容,他一下子說不上來,不像是薄荷,是什么呢…… 就像是,清晨五點半天色將亮未亮時,在微涼的風里悄悄彌散開的清冽而潮濕的空氣。 余久又湊上來親了他一下。 寧樂言忽然想到形容了。 那是冬天第二場雪的味道。 第32章 探望 差一點、就差一點點,在走廊里接吻的兩個人就要被護士給抓個正著了。 彼時寧樂言還在走神,余久大概對他親完就走神的狀態(tài)不太滿意,又湊上來舔了舔他的嘴唇,還想再親,寧樂言就耳尖地聽到空蕩蕩的走廊里傳來了腳步聲,眼疾手快地把余久往外一推,下一秒,護士就從樓道里拐了出來,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