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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人生旅途中擦肩而過的美好風(fēng)景數(shù)不勝數(shù),我們這一生,從牙牙學(xué)語到腳步蹣跚,喜歡過的東西太多,多到大部分都已經(jīng)被遺忘,而我們真正熱愛的東西屈指可數(shù),但哪一件不是刻在骨血之上。 因為喜歡是放肆,愛則是克制,所以喜歡很容易,真正的愛卻很難。 面對李兆焯的表白,宋林居并沒有在氣氛使然下也脫口而出一句“我也愛你?!?/br> 他只是把手覆在他的背上,像安撫半夜突然驚醒的小孩,一下又一下地平復(fù)著他突如其來的情緒。 倒不是不愛,而是不確定。 如同李兆焯在方才沒有順口接一句“真巧,我也對你一見鐘情。”,也沒有說“真巧,我也喜歡你很久了?!?/br> 被氣氛沖昏頭腦,用謊言去為他們的感情鑄一座虛假的高樓,這是再愚蠢不過的行為。 突然,一道光線掃過他們,劃破黑暗的同時也劃散了他們之間的氛圍,緊接著是老年人滄桑的聲音。 “是誰在那?怎么這么晚了還不回家?” 兩人下意識分開,順著聲音看過去,首先看見的是那人身上的黑色制服。 這身衣服讓兩人同時一驚。 是學(xué)校的保安大爺。 估計是在快關(guān)門之前再檢查檢查學(xué)校還有沒有人。 手電筒的光在兩人身上晃來晃去,有些佝僂的保安大爺瞇著眼,似乎是想看清他們是誰。 保安大爺再怎么老花眼,也不至于看不到他們之前是在擁抱,要是再被他看清他們倆的樣子,不敢想象明天學(xué)校會是怎樣的“腥風(fēng)血雨”。 趁著保安大爺還沒看清,李兆焯悄聲和宋林居說了聲“快走?!崩^宋林居微涼的手就是飛奔。 書包在他們背后甩來甩去,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是狐貍溜走時晃動的尾巴。 平常都只有別人看見他撒腿就跑的份,哪有他看見別人沒命跑的情形? 不得不說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少年人腿腳本就利索,加之李兆焯他們倆還練過,還沒等保安大爺看清,就一溜煙跑沒影了。 迎著微涼夜風(fēng),穿過皎潔月光,牽著手的兩個少年奔跑在無人的街道,所過之處揚(yáng)起一路朝氣的風(fēng)。 他們手腳同步,喘息著,卻不曾停下,像是要手拉著手私奔到天涯海角,一個只有他們倆的世界。 快要路過公交站的時候,宋林居見前面的人只顧悶頭往前跑,完全沒有要放慢腳步的意思,他手一個用力及時拉住李兆焯。 被迫停下腳步的李兆焯還不明所以地反頭問他,“怎么了?” 宋林居有些無奈,指了指旁邊亮著燈牌的車站,提示道:“公交車。” 什么車? 劇烈運(yùn)動加之有些興奮讓血液上涌,腦子嗡嗡作響,有些跑懵了的李兆焯下意識順著宋林居的指向看去。 啊……公交車啊。 對哦,他們還要坐公交車回去來著。 李兆焯尷尬地笑笑,“……我忘了?!?/br> 握著宋林居的手沒命似的往前跑,雖然很累,但卻暢快得很,導(dǎo)致他沒注意周圍的環(huán)境,只是想這樣一直握住他的手,向前,向前,將一切都拋在身后。 宋林居也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 難得見他這么呆愣的樣子,還挺好玩的。 在走到站臺之前,李兆焯輕輕松開了宋林居被自己握得發(fā)熱的手,手插進(jìn)外套口袋,握住有線耳機(jī)。 “以后多穿點(diǎn),你的手太冷了?!?/br> 明明是自己先松的手,卻好像少了點(diǎn)什么東西似的。 見李兆焯想脫掉外套給他穿,宋林居握了握手心的熱汗,解釋道:“我不冷,只是天冷之后手會有些發(fā)涼,老毛病了。” 大熱天他手都很難出汗,更何況是現(xiàn)在,這估計是之前李兆焯手心的汗。 借著燈牌旁昏暗的路燈,李兆焯看見宋林居額頭上被汗?jié)竦膭⒑?,估計是剛剛跑步熱的,他這才相信宋林居所說的不冷。 李兆焯幫他撥了撥凌亂的劉海,看周圍沒什么人,就又握住了宋林居的手。 這才沒一會兒,他還是一手汗,宋林居的手就又涼了。 不過于正在冒汗的李兆焯而言還是蠻舒服的,冰冰涼涼。 他只是想幫宋林居暖暖手,才不是想握手。 感覺到宋林居想將手抽出,李兆焯低聲安撫道:“沒事的,沒人會看見。” 說著李兆焯拉著宋林居后退,直到背快抵住后面的燈牌,再把他們交握的手放到他身后。 他們靠得近,本就看不太到什么,加之散開的外套剛好擋在他們中間,如果不是離得太近,根本看不出他們牽在一起的手。 宋林居也環(huán)視了眼周圍,見沒什么人,也就隨他去了。 見他沒再掙扎了,李兆焯望著對面街道閃爍著的彩燈眼眸微動,手緩慢移動著。 宋林居以為他是在尋找一個相對舒適的位置,沒怎么在意。 沒曾想他的手指一點(diǎn)一點(diǎn)摸索著擠進(jìn)他的指間,溫柔而堅定。 不同于嬌軟與硬朗的接觸,一方完全將一方包握在手心,稍稍一個摩擦都觸電般耳紅心跳。 實際上宋林居的手沒比李兆焯手小多少,只是勝在細(xì)長,看起來不大,兩個同歲少年的十指相扣,是勢均力敵的交合。 加之兩人也不是手不捻四兩,嬌生慣養(yǎng)的公子哥,相觸時薄繭相磨,帶起片片青澀的麻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