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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至問:什么電影? 不記得了。 怎么唱的? 林憫冬說:我不太會唱歌。 小至哈哈干笑了兩聲,說:好了,我先笑完了,你唱的時(shí)候我保證不會再笑了。 林憫冬給他剪指甲,他把他缺損的食指指甲修得很平整。小至有一雙手掌很薄,摸上去略顯粗糙,手指很長,骨節(jié)不明顯的手。林憫冬輕聲哼歌。 我不記得歌詞。林憫冬說。 他繼續(xù)輕輕地哼歌。 小至忽然問他:要不要下次一起去看電影? 林憫冬抬眼看他,小至避開了他的視線,說:算了。 電影院好像沒有開到這么晚的。林憫冬說,更早一些的時(shí)間,你有空嗎? 小至抽出了手,下了床,踩著地毯,踏進(jìn)了落在地上的一片三角形的黃光里。他說:我洗個(gè)澡。 三角形的一條直角邊后面是一間房門半開的房間。是間浴室。小至走進(jìn)去,很快,里頭就傳出了嘩嘩的水聲。 林憫冬把先前剪下來的指甲歸到手里,扔進(jìn)了垃圾桶。他看著放在一張書桌上的蛋糕禮盒,高聲問道:吃不吃??? 小至沒回答,他就也進(jìn)了浴室,放下馬桶蓋,坐在馬桶上看著在玻璃淋浴房里沖淋浴的小至,又問:你讓我?guī)У牡案?,還吃嗎? 小至閉著眼睛洗頭發(fā),問道:幾點(diǎn)了? 還是你是警察,趕著去值班? 小至無聲地笑著,水汽氤氳,模糊了玻璃,也模糊了他的樣子。水汽浮出了淋浴間,慢慢爬到了洗手臺后的半身鏡上。林憫冬正面朝著那鏡子,他發(fā)現(xiàn)他的樣子也漸漸模糊了。他仿佛只是由一淺一深的兩個(gè)色塊組成的抽象畫。 他看著那些色塊,說:你說的奶油很硬的那種,現(xiàn)在很難買到了。 小至說:有童年的味道啊。 水聲忽然停下了,林憫冬聽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大聲,他說:不知道為什么,和你在一起就很輕松。 他摸著手指,又去看小至,隔著一層玻璃,隔著一層水汽,他也像是由色塊組成的,都是些說不清顏色,但是很亮的色塊。 林憫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些會讓我很緊張的東西,也覺得沒什么大不了了。 哦,你喜歡我。小至開了玻璃門,從淋浴間走出來。他短短的頭發(fā),高挺的鼻梁,柔軟的耳垂上綴滿了水珠。創(chuàng)口貼濕了,顏色變得很深。他渾身都是水珠。他的眼睛和頭發(fā)顯得更黑。他的胸口有道淺褐色的疤,左邊臂膀上有一道粗獷的縫線痕跡。他的皮膚很白。他從幾塊色塊變成了許多道凌厲的線條。 不對,你不是警察,警察天天在外面跑,這么大的太陽肯定早就曬成黑炭了。林憫冬猜測道,你是夜場保安吧? 我曬不黑不行嗎?小至拿了一條毛巾擦頭發(fā),擦身體,裹住下半身,光著腳往外走,說著,我天天牛奶浴。 穿拖鞋。林憫冬說。 不要。小至說。他拿了桌上的蛋糕禮盒,一屁股坐在床上,開了電視,打開蛋糕盒,徒手把蛋糕抓出來,張嘴就咬。 林憫冬還坐在浴室里,探著身子看他,樂不可支:你是原始人嗎? 小至朝他張了張塞滿了奶油蛋糕的嘴,四下看了一圈,找到一個(gè)遙控器,舔了舔手指,調(diào)高了音量,坐在電視機(jī)跟前繼續(xù)大口吃蛋糕。 電視里在播廣告,他看得聚精會神。 下次給你帶蝴蝶酥吧。林憫冬說。 不要,我想吃蛋塔,特別甜的那種。 肯德基那種? 餅皮那種。 啊,港式那種。 電視里還在播廣告,一出洗衣皂的廣告,一家?guī)卓?,其樂融融,歡聲笑語,小至看得入了迷,電視發(fā)出的熒光全打在他的身上,他輕輕搖擺著小腿,右腳的腳趾不時(shí)蹭一蹭左腳腳背。 林憫冬走了出來,用手擦了擦他的嘴,小至仰起臉看他,抓住了他的手,吮了下他手指上的奶油。林憫冬說:哦,你喜歡我。 小至翻了個(gè)白眼,丟開了蛋糕盒,站起來,一只腳跪在了床上,捧住林憫冬的臉,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大口,又在他的胸口亂蹭了幾下,把嘴上和手上的奶油全擦在了他身上。 好臟啊。林憫冬說。 小至拍拍屁股,解開了浴巾,撿起地上的淺色牛仔褲,短袖t恤,白襪子,一一穿上,在書桌下面找到一雙球鞋,坐在地上穿鞋。林憫冬坐在床上看電視。他問他:你要走了? 下次別點(diǎn)那么老土的歌了吧。 我買了電影票告訴你。 隨便。 看什么都隨便? 隨便。小至系好了鞋帶,起身往一扇緊閉著的門走去。 林憫冬打了個(gè)哈欠,他看著小至的背影,說:下次不如換我先走?。?/br> 小至回頭看了看他,笑著做了個(gè)請的動作。林憫冬也笑了,拿起小至扔在床上的浴巾擦了擦身上和臉上的奶油,躺下,看著電視,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