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說著，就從兜里拿出一根黑色馬克筆，用粗粗的筆頭把自己的名字寫到了左不言的旁邊，字跡肆意猖狂，毫不掩飾胸中蓬勃的情感。

    “小天鵝，我向你保證，我去了南城肯定好好學(xué)習(xí)，肯定能名正言順和你一塊待在一張紅榜上的?！?/br>
    “好哦，我相信你。”只要是裴野，左不言總能全身心相信他。

    ——

    裴野走了，也帶走了左不言的一些生機(jī)活力，要不是有林霖和周羽陪著他，他肯定同行尸走rou一般。

    說是不管裴野，但裴mama還是跟著去了南城，每天給裴野做飯洗衣，照顧裴野。也因為裴mama去了，裴野的自由程度大打折扣，上學(xué)不能帶手機(jī)，只能晚上下了晚自習(xí)回來和左不言聊幾句，還有就是周末不上補習(xí)班的時候可以和左不言聊一聊。

    更多的時候，是他正和左不言聊幾句，他媽就跑過來搶手機(jī)，噓寒問暖，搶走他在小天鵝面前的表現(xiàn)機(jī)會。

    一年半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裴野說要認(rèn)真學(xué)習(xí)，還真是認(rèn)真學(xué)習(xí)起來。他和左不言聊天的時候，大多時候變成了左不言給他分析試卷，給他勾選適合他這個水平做的提高題，還有時候會讓左不言給他推薦補習(xí)班。

    高三上學(xué)期，十二月十二日，周三，裴野的十八歲生日，左不言瞞著裴野，也瞞著所有人，請了一天假，坐上從北城到南城的高鐵。

    裴野被李老師叫出去的時候，心里在想，不會這么倒霉吧，今天過生日還要被說教？

    結(jié)果李老師只是對他笑笑，讓他去校門口。

    裴野云里霧里的，想不明白?？煽吹阶蟛谎缘臅r候，他就瞬間想明白了。

    他的小天鵝，偷偷從北城飛過來看他了！

    欣喜若狂和近鄉(xiāng)情怯兩種情感交織在一起，可看到小天鵝凍得紅撲撲的臉蛋，他還是飛奔過去，隔著鐵門望著對方。

    “你來找我怎么也不提前告訴我?。俊?/br>
    左不言小幅度噘嘴：“我說我來，你不讓我來。”

    “害，我不是怕影響你學(xué)習(xí)嘛。我聽林霖說，最近你參加那個競賽都最后一輪了，要是贏了你就是全國一等獎，可牛氣了?！?/br>
    “可是今天是你的生日啊?！?/br>
    裴野看他眼睛要紅不紅的心尖尖就疼，趕忙轉(zhuǎn)移話題：“你是不是想我啦？”

    左不言是想他的，但剛才有點被氣到了，他特地來找裴野，裴野卻只知道讓他好好參加比賽，他賭氣道：“只是買了一串糖葫蘆，怕酸?！?/br>
    “我懂，第一個我來吃，酸的話我就告訴你?！迸嵋皬堥_嘴，示意左不言把糖葫蘆給他咬一口。

    左不言把糖葫蘆包裝紙拆開，遞過去找好角度，怕戳到裴野的嘴巴。

    裴野啊嗚一口。

    “不酸?！薄跋肽恪！蓖瑫r響起。

    左不言不知道裴野聽見沒有，猶豫著還要不要再說一次的時候，裴野湊過來：“我也想你啊，小天鵝，我真的想死你了。”

    左不言覺得自己可真沒骨氣，聽見裴野的聲音就想哭。

    他吸吸鼻子，把生日禮物拿出來：“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錄音小熊，里面有我想對你說的話，一個人的時候偷偷聽。還有這個，是我跟林霖學(xué)著織的圍巾，這是我給你勾的手套，這是盲盒，里面有一些小東西，是我覺得有趣的，都放在里面了，你晚上回寢室之后慢慢拆?！?/br>
    裴野笑話他：“大包小包的，小天鵝也變成啰嗦的小唐僧了。”

    “因為一年就見幾回，想說的話太多了，不堆著說，我怕說不完?！?/br>
    一句話給裴野整破防了，差點淚灑校門口。

    真想給他的小天鵝抱抱。

    裴野腦筋一轉(zhuǎn)：“小天鵝，你等我，我出來抱抱你?！?/br>
    左不言想說不用，裴野卻跑了，聽不見他的呼喚。

    估摸著裴野是去找李老師簽請教條了吧，左不言站在鐵門前乖乖等著。門衛(wèi)的老爺爺突然看到他：“這不是轉(zhuǎn)學(xué)了的小左嗎？怎么回來了？來看看母校？”

    以前左不言經(jīng)常給門衛(wèi)爺爺打招呼，所以門衛(wèi)爺爺記得他：“要不要進(jìn)來看看？”

    左不言靦腆笑：“可以嗎？外來人員不能進(jìn)學(xué)校吧？”

    “怎么不可以？你可是我們學(xué)校的尖子生，以前為學(xué)校爭取了多少榮譽，進(jìn)來，沒人敢說你什么?！?/br>
    左不言背著包包進(jìn)去了，把自己給裴野帶來的北城特產(chǎn)也分了一些給門衛(wèi)爺爺。

    以前他早上來得比較早，有時候校門剛開，他就會和門衛(wèi)爺爺打個招呼，久而久之就認(rèn)識了。爺爺對他很好，總會關(guān)心他。

    門衛(wèi)爺爺接了他的禮物，拍拍他的肩膀，很欣慰：“小左長結(jié)實了，以前可單薄一個?！?/br>
    左不言揚頭沖他笑，門衛(wèi)爺爺看他幾眼，就讓他自己去學(xué)校里面看看：“等會兒快下課了，你先去看看，我怕等會兒人多你沒穿校服別人都看著你，你不適應(yīng)?！?/br>
    “好，謝謝爺爺。”

    告別了門衛(wèi)爺爺，左不言往里走，沒有幾步，就看到監(jiān)控死角的一處圍墻，裴野正騎在圍墻上，準(zhǔn)備往下跳。兩人隔著一段距離對視，皆從對方的眼里看出了不可思議。

    “你怎么進(jìn)來的？”

    “你怎么爬墻上去了？”

    一時間，裴野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往里面跳，還是往外面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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