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 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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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谷來過兩次繡坊,和里面伙計還有賬臺后的老板認識,不消說就把竹籃放在賬臺上,拿出手帕先讓老板過目。 “嗯,還行。”老板是個矮胖的中年男人,作為繡坊的主人,他自然懂刺繡,甚至自己也能繡一些花樣子。 “孫叔,絡(luò)子還要不要,我打了些?!标懝日f著,就從籃子里拿出一些,上回來就賣了幾個,這次他又帶上了。 孫耀福接過端詳著看了幾眼,點頭應(yīng)道:“不錯,這幾個都要了。” 無論手帕還是絡(luò)子,是能看出技藝和用心的,陸谷這幾個絡(luò)子是慣常見的樣式,可勝在打的用心精細,怎么也能賣出去。 十條手帕賣了四十文,十個絡(luò)子賣了五十文,這般大小的彩絡(luò)依舊是五文錢一個,沒有被壓價,他之前自己在街上叫賣,怕賣不出去所有東西都很便宜,有織云繡坊這條路子后,掙得比以前多幾文呢。 將九十文錢揣進懷里,同掌柜道過別后,陸谷和衛(wèi)蘭香就轉(zhuǎn)身走了。 他眉眼笑意盈盈,連旁邊衛(wèi)蘭香都感慨道:“都說人要學(xué)個手藝,掙錢就比旁人要容易些,娘沒個營生的手藝活,你以后算是有福氣了?!?/br> 陸谷嘴笨不知要怎么回話,既然懷里有錢了,看見前面有賣餅子的,就說:“娘,我給你買個酥油餅吃?!?/br> 衛(wèi)蘭香一下子喜笑顏開,夸道:“真是有心了,那娘也沾沾你的福氣?!?/br> 陸谷被夸心里很高興,和紀秋月在一塊兒久了,多少也學(xué)會了幾句甜嘴話,應(yīng)和道:“咱們一起有福氣?!?/br> 這話樂得衛(wèi)蘭香合不攏嘴:“好好,一起有一起有?!?/br> 他二人樂滋滋走到攤前,因出門前吃過飯了,陸谷自己不餓,但還是花了三文錢給衛(wèi)蘭香買了個酥油餅,這餅子不大,要是沈玄青,三兩口就能吃完。 他倆往前走,衛(wèi)蘭香吃餅子,陸谷沿街吆喝:“雞蛋,雞蛋,水鴨蛋。” 太陽好,街上行人也多,兩人高高興興一路走一路叫賣,在最前面的街角拐進另一條長街。 陸谷背對著后方,沒看到走進織云繡坊的人。 孫耀福正在拾掇整理手帕和絡(luò)子,將繡花疊到上面,不是擺就是掛,低頭忙碌間,忽然聽見一聲孫兄,卻是與他自小一起長大的徐延榮,原本沒多少表情的臉上立即堆起笑。 “徐賢弟今日有空?!彼舆^徐延榮遞來的一壇酒,邀對方到后面屋子去坐。 徐延榮邊走邊笑道:“這不是家里收拾停妥,月華說想買幾條手帕,我尋思著過來找你敘敘舊,多年都沒見過了,上次回來又匆忙,連酒都沒喝上一杯?!?/br> 十幾年前,徐家到府城開了個小鋪子做生意,徐延榮跟著家里一起去了,自那以后就很少回豐谷鎮(zhèn)。 孫耀福一聽,朗聲說道:“這有何難,既是弟妹要,待會兒你隨便挑揀,看上就去拿?!?/br> “如此,我就先謝過了?!毙煅訕s沒有過分客氣。 待他倆將一壇子酒喝盡,憶往昔談昨日,好一番敘舊后,天色也不早了,走之前徐延榮沒忘了給他夫人拿兩條手帕。 恰逢今日有新送來的帕子,孫耀福便拿出許多任他挑。 誰知原本笑瞇瞇的徐延榮看見一條蝶戲牡丹的手帕后,愣在了原地。 —— 明年開春要養(yǎng)小豬,趁著近來天氣好,沈玄青和沈堯青在后院和泥壘豬圈,黃泥稻桔攪和了一大堆,這兩天家里誰過去都會踩一腳泥,在后院走一圈,地面上都是泥腳印。 晌午吃過飯,歇了一陣后他兄弟二人又來忙活,因太陽大,穿得厚干起活容易出汗,人也易干渴,陸谷給泥爐上的陶罐添了兩瓢水,又把干凈木盆放在旁邊桌子上,燒開后舀出來,晾溫了就能喝。 給泥爐添過柴后,他這會兒不是很想做繡活,看一眼遠處正在忙碌的沈玄青,就朝后面走,看能不能幫個忙。 今日天暖和,衛(wèi)蘭香和沈雁在家里洗大小七口人的厚衣裳,就沒過來。 乖仔正在寬敞的后院撒歡,它之前想往黃泥堆里鉆,前爪都踩上去了,被沈玄青照著肥屁股抽了兩巴掌才把它打走,這大冬天的,若弄一身黃泥,洗都不好給它洗。 見它沖過來,爪子上的黃泥干了,都成了土屑,陸谷本想躲開,但他哪里跑得過乖仔,腿上不可避免被乖仔前爪印了幾個土爪印。 正要戳一下乖仔腦袋訓(xùn)斥它,不曾想乖仔耳朵一支棱,沖著院門外吠叫,家里其他狗同樣如此,來生人了。 第160章 乖仔跑到前院去了,陸谷也往出走,家里狗太多,他下意識喝止了一句,不然會嚇到人,他自己從前就怕狗,家里的狗雖然都乖,可對生人沒有那么溫順。 后院沈玄青和沈堯青聽到了動靜,都抬頭往前面看,因離得太遠,又有屋子阻隔,一時半會兒看不到是誰來了。 “我去看看?!鄙蛐噙呎f邊捋了捋手上黃泥。 陸谷還沒從堂屋屋檐下走出來,就看到院門口陸大祥探頭探腦往里面看,他停下步伐,怎么也沒想到會是來人會是陸大祥,整個人都是蒙的。 乖仔和大黑沖著外面叫,大灰倒是聽進去陸谷之前的喝止,只在旁邊警惕,兩只狗崽叫聲顯得很是稚嫩,但有大狗在身旁,它倆底氣很足。 眼前這么多條狗,看上去如此兇惡,陸大祥壓根兒不敢踏進去一步,直到看見從堂屋走出來的陸谷,他眼神一愣,不曾想傳言果然是真的,沈家有錢了,日子過得好,連買來的陸谷都舍得給吃給穿。 他往前探頭,腆著臉喊道:“谷子,是我,是爹啊?!?/br> 陸谷張了張嘴,多年叫慣了的一個“爹”字有了嘴型,可想到當時陸大祥對他不聞不問,甚至伙同杜荷花將他抓回去關(guān)在柴房毒打讓他替嫁,那一聲“爹”最終沒有喊出來,他閉了嘴,臉色明顯有點白。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陸大祥看他連爹都不叫,搓搓手有點訕訕的,自覺沒臉面,可到底心虛,就沒發(fā)火擺架子,自打那日陸谷被賣給沈家以后,他連這個兒子一面都沒見過,這會子又是過來探虛實,哪里敢得罪陸谷。 從堂屋后面走進來的沈玄青只看到陸谷背影,見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擋住了院門口的人影瞧不真切,也沒聽見任何言語,只有狗在叫,他心下疑惑,于是出聲問道:“是誰來了?” 門口的陸大祥聽見這個聲音不免心下犯怵,腦袋當即就縮了回去,腳也往后退了兩步,卻強忍著懼怕在原地站定。 當初沈玄青打斷他一條腿,將養(yǎng)了大半年才好,若不是眼紅這么大一個宅院,又聽人說沈家光兔子就養(yǎng)了好幾百只,那可全都是錢,否則一聽到那個煞神的聲音他早就跑了。 聽到沈玄青的聲音后,陸谷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抿著唇一言不發(fā)轉(zhuǎn)過身,想到沈玄青身邊去。 陸大祥倒是沒打過他,可當初他不愿替嫁,從家里逃走就是被陸大祥和杜荷花一同抓回去的,見到陸大祥,叫他想起以前的種種,那些窒息要溺死他的黑暗讓他心中淤堵了一口難以紓解的郁氣,上上不去,下下不來,連喉間都像是堵了一團棉花,又憋又難受,一個字都說不出。 若非到了沈家后他再沒有受過任何委屈和打罵,也覺不出從前的日子竟那般難磨,兩廂一比較,他哪里不知誰才是對他好的人。 沈玄青往外走,看清站在院門口的人后,當即眉頭就皺起,面色也冷了。 見陸谷臉色很難看,他只好緊握了握陸谷手腕,低聲道:“不用怕,我打發(fā)他走就是?!?/br> 陸谷說不出話,只能點頭,當初既然把他賣了,他自然不愿見陸大祥,這下沈玄青在身旁,握著他手腕的大手溫熱而有力,像一劑定心丸,叫他勉強找回了思緒和理智,想都不用想,陸大祥今日過來肯定沒好事,還是盡快打發(fā)走,不然會生出事端。 沈玄青往院里走了幾步,并沒有喝止正在吠叫的乖仔和大黑,冷下臉說道:“你來討打?” 他一點情面都沒給,上來就嗆一句硬話,讓陸大祥手都哆嗦了一下,好容易才養(yǎng)好的那條腿隱隱作痛。 “當日說好陸谷賣給我,自此再與你陸家無任何瓜葛,錢貨兩清,還不快滾。”沈玄青在院里停下,沒上前去,對陸家人他滿心厭惡,恨不能早些趕走,眼不見為凈。 他說話這般不客氣,饒是陸大祥厚著臉皮找來,此時差點被指著鼻子罵滾,老臉也有些掛不住,漲紅了一張臉想罵幾句,可又怕沈玄青當真來打他,只得忍下了。 陸大祥臉色變了幾變,終是小心謹慎地陪個笑臉,他身板本就不怎么直挺,腰背微微佝僂矮塌,因懼怕更是露出一副畏縮的模樣,試圖討好沈玄青:“我說好賢婿,在許久不見,怎的也不將我迎進去?!?/br> 他本想說老丈人,但話到嘴邊看見沈玄青臉色,哪里敢開那個口。 聞言,沈玄青冷笑一聲,老東西,臉皮倒是厚。 連站在堂屋里沒怎么動的陸谷聽見這話,臉上一陣熱臊,心中無端生出種荒唐感,這就是他爹,當日和沈家打成那樣,貪了人家二十兩銀子,仗著陸文攀上李家的勢力硬是不還,這會子倒好意思喊起沈玄青賢婿。 他臉上燒,眼睛也要被陸大祥的厚臉皮氣出淚水來。 “你賢婿在鎮(zhèn)上李家,這里哪有什么賢婿?!鄙蛐嗬涑暗溃麤]了耐性,直接開口:“你若再不走,就別怪我不客氣?!?/br> 陸大祥在他手里吃過大虧,一聽這話連身子都抖了下,訕訕撓了撓老臉,只是眼睛盯著堂屋后頭那么長的院子,雖看不全,但也能瞅見泥墻離得那么老遠,在里頭耕地種地都不成問題,一定又大又寬敞。 別說鄉(xiāng)下了,就是鎮(zhèn)上也沒有這么大的宅院,叫他實在眼熱。 和沈玄青搭不上話,他一邊去看沈玄青臉色,一邊朝里面喊道:“我說谷子,你也不管爹?這大冬天的,爹好幾天都沒吃飯了,還有小武,對,小武,他才幾歲,也跟著沒飯吃了。” “小武可是你從小看到大的,你連親弟弟都不管?” 一看沈玄青又往前走了兩步,陸大祥嚇得直往后退,最后那兩句話似乎也哆嗦了一下。 親弟弟,陸谷擦了擦眼淚,哽了一下才找到聲音,說:“什么親弟弟,那是你家陸文的親弟弟,他被你和杜荷花慣壞,學(xué)杜荷花掐我打我,那時候你怎么不管我?” 陸武年紀確實小,連七歲都不到,因是男丁,陸大祥十分喜愛,自然會慣著兒子,也是因為杜荷花生了兒子的緣故,叫他有了后,他對杜荷花倒是不錯,成日間又被枕邊風吹著,心也漸漸偏向了陸文。 陸大祥被問的有點啞口無言,末了嘆一口氣,說:“小武還是個孩子,年紀小不懂事,你都這么大了,怎的還和他計較?!?/br> 陸谷眼淚又給氣了出來,他緊緊抿著唇,好不容易喘過那一口氣,又問道:“那杜荷花打我罵我你也不管?這會子倒叫我來管你們吃喝,這是何道理?” 見陸谷在哭,沈玄青徹底沒了耐性,不待陸大祥狡辯,看見院門后邊的門閂,直接走過去拿在手里,冷聲道:“老不要臉的,你家陸文在鎮(zhèn)上吃香喝辣,他那么孝順,就是吃剩留一點,也夠你們吃喝了,還不快滾?!?/br> “再不走,我打斷你另一條腿?!?/br> 陸大祥一看他拿木門閂了,嚇得差點腿軟,連聲音都變了調(diào):“谷子,你就任他打你爹?” “你個不孝子孫,連你爹挨打都見死不救?!蓖蝗婚g,躲在不遠處斜路口一棵大樹后面冒出個人影來,卻是杜荷花,她見陸大祥一點兒好處都沒討來,心中嫌棄,對陸谷更是看不順眼,破口大罵道:“難怪是野種,不是自己爹果真不心疼?!?/br> “陸大祥,我早就跟你說了,這兒子你算是白養(yǎng)了十幾年,白眼狼一個,這些年光是吃我們喝我們就花了多少銀錢,得了勢就翻臉不認人,真真是好樣的。” 沈堯青一出來就聽見她在叫罵,高聲道:“哪里來的潑婦,在這里拿話臟人?!?/br> 沈玄青氣極,對大灰輕喝一聲:“咬!” 大灰當即就沖了出去,尖牙外露,猛地一口咬上陸大祥小腿,它是頭狗,一動家里其他大狗也紛紛露出惡相,低聲嘶吼沖將過去。 “啊——!”杜荷花見那條黑狗沖她而來,嚇得尖叫一聲逃竄起來,陸大祥也在喊叫呼痛,一時間狗叫人叫聲不斷,連村里人也漸漸引了過來。 沈堯青冷笑一聲,說:“你的好陸文為攀上高枝兒去勾搭富貴人,做下見不得人的勾當,人常說沒有什么就眼紅什么,你看不得谷子干凈,就拿話來臟他。” 陸谷只見過狗撕咬獵物,比起獵物,咬人就顯得太殘忍,連忙走到沈玄青身旁拽拽他衣角。 不用說沈玄青就知道他意思,吹一聲口哨,四只大狗都松了嘴,只是依舊在呲牙,瞧著就十分兇惡。 杜荷花嚇得魂都快散了,哪里還顧得上罵人,捂著腿哎呦哎呦倒在地上叫起來,陸大祥被大灰和乖仔圍著,跌坐在原地動也不敢動,腦門淌下黃豆大的汗珠。 斜路上站了幾個人,大陳和他媳婦也在其中,眼見狗不咬人了,便扯著嗓子喊道:“大青,這是怎么回事?” 沈堯青腦子轉(zhuǎn)得快,不愿落下話柄,揚聲說道:“無妨,逮著兩個來偷兔子的賊,這不幸好養(yǎng)了狗,抓他們一個現(xiàn)行?!?/br> 這話一出,叫陸谷愣住了,緩過神才覺得大哥說得當真在理,不然杜荷花肯定要栽贓他們。 大陳哪里不懂沈堯青的意思,連聲驚叫道:“這還了得!賊人膽大包天,青天白日就敢出來作怪,快快,將他們扭送去府衙,咱們這么多人都看見了,縣衙老爺定然不會輕饒。” 杜荷花一聽被安上賊人的名頭,嚇得連忙辯解:“放屁,什么賊不賊的,我們是來找人!” “你這潑婦,來找什么人,我家與你素無瓜葛,你分明是來做賊的!”沈堯青冷聲說道。 陸大祥見勢不對,有心想逃離,便開口罵杜荷花:“別他娘的亂叫了,還不快來扶老子?!?/br> “大灰,乖仔。”陸谷走出院門,沉默一瞬后想把狗喊回來。 獵犬撕咬獵物時向來聽沈玄青的,但是他一叫,狗全都有些猶豫,不知該聽還是不該聽,見狀沈玄青吹一聲口哨,讓它們回來了。 杜荷花這才敢上前把陸大祥扶起來。 陸谷看著他倆,臉色依舊不好,說話還帶了點鼻音:“你們將我賣了,典的還是死契,如今我沒有爹更沒有什么后娘,我與你陸家,早就恩斷義絕?!?/br> 有些事,還是斷清了為好。 他說完轉(zhuǎn)頭去看沈玄青,要將這兩人如何他拿不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