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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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不養(yǎng)雞鴨了,絲瓜和冬瓜種在后面,絲瓜架沈玄青都搭好了,只等日后結(jié)出來。 干慣農(nóng)活的人哪有不會打理菜地的,沈玄青之前因為每日要出去打獵,回來也累了,沒工夫拾掇。 想起后院角落拴著的黑蹄羊,陸谷叫上狗崽,拎起竹筐出去割草,他出門時大白在后面嗚嗚叫兩聲,一瘸一拐站起來似乎也想跟著出門,他下意識說道:“你得留著養(yǎng)傷?!?/br> 大白喉嚨里嗚咽嚶嚶幾聲,陸谷走之后它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這才在麻袋上臥下。 割草不用跑遠,陸谷沒多久就回來了,看見大白又搖著尾巴站起來,就覺得沈玄青把它拴起來是對的,不然這么亂動折騰,腿上的傷不容易好。 當然狗不懂這些,他和大白說話講道理是沒用的,只能任它在原地走動搖尾巴。 后院的黑蹄羊在他過去后警惕地站起來,頭上生的那對長角看起來還挺結(jié)實,陸谷沒靠近,只把草扔了過去。 羊是會用角頂人的,尤其公羊,力氣不小呢,他又不傻,給喂了草就好,何必湊上前去。 倒是狗崽不懼怕,沖著黑蹄羊汪汪叫,離得稍近點,黑蹄羊就低頭做出要頂它的姿態(tài),狗崽機靈,又沒被拴起來,肯定不會被頂翻,反而在空中對著野羊一通亂咬嚇唬,那叫一個皮實搗蛋。 陸谷原以為它真要咬,怕羊頂?shù)剿才滤?,沈玄青說了,如果真抓到母羊的話,公羊要留下來配ll種下羊羔呢,不過發(fā)覺它只是在玩耍嚇唬羊后就沒管。 前天沈玄青在河里下了網(wǎng),怕狗崽把羊嚇得沒心思吃草,他順手拍拍狗崽屁股示意別胡鬧了,這才提起竹筐往前面走。 乖仔聰明,又常跟著他,自然知道什么意思,屁顛屁顛跟在后頭就來了。 河水嘩啦啦流淌,陸谷提著魚簍過來收網(wǎng),這會兒太陽還不夠熱,顯得河水有些冰冷,他拽著網(wǎng)拖上岸,漁網(wǎng)里的魚兒拍著尾巴,河蝦也在蹦跶。 狗崽精力十分充沛,它已經(jīng)見慣魚蝦了,沒有沖著漁網(wǎng)亂叫,魚蝦亂蹦濺出來水跡,它后退幾步甩甩身上的水,再過來就想咬魚尾巴。 “去。”陸谷輕聲呵斥不讓它咬。 深山人少,當初老獵戶選的這處地方不錯,平緩開闊,連河道都是緩的,魚兒沒太多人來抓就比較多,這兩天左右攔下不少呢。 春魚肥河蝦也不錯,個頭不小呢。大大小小一共八條魚二十幾只河蝦,最大的兩條魚簍子里裝不下,他就沒從網(wǎng)里拿出來,連魚一起提回去。 網(wǎng)有幾處得補補,再說這些魚蝦足夠他倆吃好幾天,這兩天不用再下網(wǎng)了。 回來后陸谷把魚蝦分開倒在兩個舊木盆里,且先養(yǎng)著,晚上才吃,下午再收拾來得及。 沈玄青昨晚脫下的臟衣裳該洗了,他早上也換了一身,這會兒還早,太陽不像晌午那么熱,他就抱柴進廚房燒了半鍋水和冷水摻著用,省得手凍僵了。 這幾天太陽不錯,衣裳一天就能曬干,只是春天風(fēng)也挺大的,還得防著衣裳被吹飛。 一早上在忙碌中過去,吃過晌午飯后陸谷才坐下歇歇腳,日子就是這樣瑣碎的,說忙不忙,可也閑不下來,總有些事情要做。 太陽從窗戶照進來,熱暖之意連利風(fēng)都吹不散,他原本坐在窗邊,結(jié)果被曬得昏昏欲睡,一想沒有別的事做,不如睡一會兒,于是就上了床。 他沒關(guān)房門,狗崽和大白玩耍一會兒跑進來,站在床邊看他。 陸谷聽見乖仔跑進來的聲音,伸出手拍拍狗頭,翻身側(cè)過來又閉上了眼。 “嗚?!惫丰桃娝黄饋?,在床邊徘徊一陣,最后也臥在地上睡了。 太陽斜照進來,能看見光束里的浮塵不斷上下,時而又有風(fēng)吹進屋子,風(fēng)勢變小徐徐輕拂,小憩十分寧靜。 到傍晚沈玄青抓了四只活兔子回來,陸谷已經(jīng)蒸好干米飯,干辣椒炒河蝦聞著就香,魚也燉好了,白湯鮮濃,還炒了碗野菜,有葷有素吃得很是不錯。 吃到最后,沈玄青把剩下的半碗飯用魚湯泡了,他挑出幾根魚刺,連吃帶喝很快干完,放下碗后只覺身心舒暢。 陸谷飯量小,剛才就已經(jīng)吃飽了,兩人一同收拾起碗筷。 他洗碗沈玄青蹲在旁邊幫著在清水里涮,還說道:“我回來時找到鹿的蹤跡,明日追去看看,或許能抓到?!?/br> 聞言,陸谷就問道:“那以后鹿也養(yǎng)嗎?” 沈玄青笑一下,從他手里接過碟子,說:“要是抓到活的就養(yǎng),我之前聽說玉青府城有人家在鄉(xiāng)下的莊子里搞什么鹿苑,專用來養(yǎng)鹿的,不過那是為了府里的公子哥射獵,當個消遣玩耍,我自己一人的話抓不到那么多,真要養(yǎng)起來,或許多了能有個七八只?!?/br> 說起來他想養(yǎng)兔子,便是從這個聽聞中得來的靈光,加上他曾看過一本雜談閑書,說幾十年前有喜愛兔子的富戶高門,為養(yǎng)兔子弄了個十幾里的兔苑園林。 有錢人家是為玩樂,他是想養(yǎng)這些賣錢,他打一年獵,運氣好了狐皮最掙錢,或許能掙到二三百兩,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吃穿和念書要花不少錢,還有老娘要養(yǎng),家里若有什么事也得幫襯幫襯,一筆一筆都是錢。 遠了不說,家里以后人丁興旺,那幾間房就顯得不太夠住了,他冬天那會兒就在心里琢磨另起宅院的事,但一直沒說,蓋房分家都是大事,而且買田地花了手里近一半的錢,便擱下了。 “就是只下兩頭鹿崽,那也能多賣兩只的錢?!标懝雀胶偷溃@幾天聽沈玄青說養(yǎng)兔子什么的,已能想明白了。 “對?!鄙蛐嘈Φ馈?/br> 他倆的碗筷沒多少,很快洗完了,收拾好廚房后,因要抹手膏,陸谷特地用野澡珠洗了一遍手,總怕污了那么貴的手膏。 這會兒天色暗了,他搓著手,見沈玄青看過來就說道:“你也抹些?” 手膏也香香的,自從用了之后,他雙手明顯滋潤許多。 “我不用。”沈玄青嫌棄手膏有香味,盡管味道挺淡的,但他心想自己一個漢子,抹什么香在手上,不過他倒是十分在意陸谷手上的膏脂,陸谷剛抹開擦勻了他就摸上去,還一本正經(jīng)摸了摸夫郎臉蛋。 春天風(fēng)大,前些日子陸谷在家里被吹得臉上有點粗,這下已變得十分柔潤。 看來這面脂確實不錯,以后要常買,他這樣想著,又想起自己那瓶八錢的膏脂也用去一半多了,回頭再買上一瓶備著。 手被握住后陸谷沒掙扎,也任沈玄青摸他臉蛋,沒別人的時候就是這樣,他都快習(xí)慣了。 這會兒沒別的事做,沈玄青的手干燥溫暖,但明顯有些粗糙,他便沾了點手膏,在沈玄青玩他手指時給涂了上去。 “太香了?!鄙蛐嗦劻寺勛约旱氖置黠@嫌棄。 陸谷眉眼彎彎露出個笑,說:“哪有那么香,你手太干了,多抹些才好。” 第113章 夕陽晚照,霞光漫天,云彩染上橘紅之色,微紫摻雜在其中,風(fēng)疾云海翻騰,遠處青色山巒悠遠而綿延。 山野地上開出淡粉、鵝黃的小花,隨風(fēng)輕擺搖曳,還有一簇簇一叢叢花樹盛開,紅色的花枝艷麗熱烈,根部的地面掉了許多花瓣,花樹有高有低,高的要讓人仰起脖子,低的抬手就可摘到,風(fēng)一吹便送來或濃或淡的花香。 如此顏色與美景不止這一處,從眼前如波浪般涌出去,將漫山遍野染亮。 鍋里咕嘟咕嘟熬著白粥,米香四溢,陸谷站在灶前用大勺攪了攪,見白米煮爛了,便蹲下將灶底的火改小,燃燒的木柴被他掏出來在地上戳滅,不少黑灰掉落,米粥用小火慢慢熬著,只等沈玄青回來就能吃。 聽不到狗崽和大白玩耍的聲音,院子有點安靜,他好奇出來看,不曾想乖仔一點都不乖,又在禍害春菜,咬爛了好幾棵,見他出來才咔嚓咔嚓吃起來,但朝后背的耳朵和下垂夾著的尾巴顯示了它的虛心,連眼神都在躲避。 “又不聽話?!标懝扔悬c被它氣到,走過去拍了兩下狗頭。 春菜這五六天長大了不少,正嫩著,他和沈玄青才開始嘗鮮,還沒吃幾回呢,總不能讓霍霍完了。 狗崽被拍得低下頭目光躲閃,喉嚨里發(fā)出嚶嚶嗚嗚的聲音,被從菜地里趕出來后還想討好人,順勢就躺在地上翻肚皮,等陸谷把菜地那四棵被咬爛的春菜拔下來,抬腳剛跨到外邊它還用爪子扒拉陸谷褲管。 “你說你,吃就對著一棵吃,何必都咬爛,二青回來了看怎么收拾你。”陸谷輕甩了甩春菜根上的泥土,還把蔫掉的菜葉擇掉了,這才扔給狗崽吃,還給大白分了兩棵。 狗崽最怕沈玄青,它之前犯錯挨過幾次揍,但就和小孩子一樣,記吃不記打,再怎么教訓(xùn),該皮的時候還是會皮。 這會兒見陸谷給它扔春菜吃,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埋頭咔嚓啃起來,還搖著尾巴,似乎是不想挨揍,竭力討好陸谷。 大白明顯沉穩(wěn)多了,平時不會搗亂,吃起菜來也一點不嫌棄。 門外春花爛漫,不用像夏末秋初時費心往院前移栽花兒,滿眼都是美景。陸谷這些天來已經(jīng)見慣了,他看向東邊的林子,沈玄青平時會從那邊回來。 太陽一點點往山后面掉下去,很快所有光都被遠處的山巒擋住了。 天色逐漸暗下來,陸谷等的有點焦灼,站在門外不斷張望,狗崽吃完菜跑出來蹲坐在他腿邊,沒一會兒支棱起耳朵沖著林子里叫了兩聲,他便知道沈玄青回來了。 大灰和大黑的回應(yīng)很快響起,不到半刻鐘,他就看見林間的三道身影。 兩條狗跑得快,沈玄青在后面走著,陸谷帶狗崽迎上去,大灰它倆跑來后不斷蹭他腿,尾巴也搖個不停。 沈玄青看見他就笑了,說道:“今天追鹿去了,驚動鹿群沒攆到,就打了幾只兔子,原本想著抓不到活的就射一只,可草叢樹木多擋住了,半大的公鹿跑得快,后邊落下兩只懷崽的母鹿,我就帶狗走了?!?/br> “嗯。”陸谷點頭應(yīng)和他。 “三只兔子都沒死,就是脖子那塊兒被狗咬傷了點,不打緊,不嚴重的話連草藥都不用搗,能喂活就行?!鄙蛐嘣谧约悍蚶擅媲霸掃€是多的。 “那要不要給大白殺一只,之前的吃完了,我晌午給它換了腳底的草藥。”陸谷問道。 因沈玄青養(yǎng)狗不虧待,他便跟著上了心,能舍得給狗吃rou,他到沈家以來,大白和大灰從來沒對他吼過,如今處久了,又有沈玄青牽制威懾,連大黑見了他都不斷搖尾巴,和家里這幾只狗之間自然是有感情的,想大白早點好起來。 再者山林里兔子挺多的,運氣好了每天都能打幾只,如今柴房的籠子里已有七八只活兔子,東西多了就不怎么稀罕,有時候狗崽自己跑出去還能抓到呢。 “行,那就殺一只?!鄙蛐帱c頭道。 有膽小的兔子抓回來后就算沒受傷而亡,也會被嚇破膽死掉,因狗崽太皮,他倆一般不會讓狗崽接近兔籠,省得它沖著里面的兔子亂叫,多嚇死幾只就得不償失了。 在這件事上,沈玄青打過兩次狗崽,沒留手那種,吃了教訓(xùn)的狗崽從那以后輕易不敢靠近兔籠。 而被嚇死的兔子只要沒病沒太重的傷,多是給狗吃,他倆上山這些天都是宰活兔子,吃著足夠新鮮。 有老獵戶言傳身教,沈玄青在山里碰見那種帶病帶膿傷亦或是奄奄一息的兔子,就算狗叼回來也不會要,萬一染上疫病就遭了,他都是帶狗抓那種活蹦亂跳奔逃的兔子。 一進院子,沈玄青聞到米香味,笑著開口:“熬了粥?” “嗯,幾天沒吃了,還焯了春菜。”陸谷幫他把背上的竹筐卸下來。 這幾天炒春菜、春菜餅都吃過了,他就在水里把春菜焯熟,撈出來晾涼,用手團上一團擠壓出汁水,再剁碎了盛進碗里,撒上鹽用滾油一淋,油咸而香。 當然這樣又是油又是鹽的吃法,是他跟衛(wèi)蘭香學(xué)的。 今日只有這一道菜,因沈玄青飯量大,他端上來好大一碗,怎么都夠吃了。 白粥配春菜同樣是香的,兩人都吃得滿足。 山林靜謐,方圓二三十里再無別的人煙痕跡,好在有高高的泥墻擋住外面的一切,不會太危險。 日子過得很快,眨眼在山上快有一個月了,這天一早,陸谷和沈玄青吃完飯后,就拉著板車牽著黑蹄羊下山了。 最多的獵物就是兔子,二十六只勉強都活著,還有九只山雞,一半都很萎靡,籠子要裝兔子不夠使,它們就被綁住了翅膀和腳放上去,連大白也在板車上,山路遠又艱難,它腳底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但斷了的腿還未恢復(fù),怕再給摔了,不如拉回去。 有三只狗在旁邊威懾,黑蹄羊有點焦躁,時不時刨地,但每次都被大灰發(fā)現(xiàn),領(lǐng)著另兩只狗在旁邊低吼呲牙,它就沒敢頂陸谷,拽著拉著將它弄回了山下。 “總算是回來了,娘這幾天老在山上張望?!奔o秋月已顯了懷,不過肚子還沒有很大,到八月那會兒才生呢。 “大白怎么了?”沈雁跑出來晚,看見它腿上纏的布條問道。 大白被衛(wèi)蘭香摸了摸狗頭,它似乎意識到幾人的關(guān)切,便委屈地嚶嚶起來,倒真像是個孩子。 “摔折了,帶它回來在家里養(yǎng)幾個月,打不成獵就看家?!鄙蛐嘤终f了一遍。 沈堯青今天在家,兄弟倆便換過手,他拉起板車下前面的緩坡,衛(wèi)蘭香和沈雁幫著拽慢,后面沈玄青接過陸谷手里的麻繩,讓他也歇歇。 陸谷和紀秋月一同往家里走,彎起眉眼從懷里拿出個嶄新的手帕說:“阿嫂,我繡了條鯉魚灑子的手帕,給你留著用?!?/br> 成親時接親回來灑的銅錢就叫鯉魚灑子,用來祝殖祈育,祈多子多福,自古以來鯉魚便是祥瑞,紀秋月房里還有張胖娃娃抱鯉魚的畫兒呢,現(xiàn)在雖不是成親,但別的手帕花樣繡多了,他就想著繡個吉祥又別致的給紀秋月用。 紀秋月接過帕子,展開一看上面一對紅鯉擺尾,下方是灑落的銅錢,繡的不算大,但勝在靈巧又新奇,便驚異地連連贊道:“可真好看,你這手真是巧。” 連落后幾步的沈玄青聽見,都探著腦袋看一眼那張手帕,在山上忙,陸谷做繡活時他又不怎么注意,不曾想繡了這個,也開口夸道:“是好看。” 人都愛聽好話,陸谷也不例外,他被夸得直害羞,但眉眼彎彎顯然很高興,到家里后紀秋月又把帕子給衛(wèi)蘭香他們看,更是將他夸得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