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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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傍晚在楊家酒館吃飯時,老楊頭讓人把三兒子楊弈也喊來了,本來是讓媳婦孩子一起,但楊弈媳婦這兩天病了,不舒坦服了藥已睡下,他就只抱了孩子過來。 楊弈書念得好,是個秀才,如今在吉興鎮(zhèn)的書院里教書,他跟楊顯兄弟倆小時候都跟老楊頭練過拳腳,又是從鄉(xiāng)下來的漢子,所以哪怕穿著青衫,為人隨和是隨和,說起來話倒有幾分儒雅,但看起來沒有一些教書先生的文弱。 老楊頭的老二是個姑娘,也打發(fā)人去喊了,楊玉君嫁給了吉興鎮(zhèn)賣rou的屠戶,日子也過得不錯,楊弈從鎮(zhèn)子西邊過來的時候碰到了楊玉君跟錢屠戶,就一同過來了。 嚴(yán)氏跟老楊頭年紀(jì)大了,有人來看他們自然高興,更何況還是沈玄青這個親徒弟,就更稀罕了,自然要多些人來作陪,尤其嚴(yán)氏,也好跟人顯擺顯擺她二小子多孝順。 沈玄青拿來的東西多,吉興鎮(zhèn)離山遠(yuǎn),山貨可不就少見,給楊弈楊玉君他們分一些帶回去都嘗嘗,尤其秋菜,那么多呢,都挖下來了,他們吃不完也是蔫了,不如分一分。 都是老楊頭的兒女,分給他們沈玄青并無異議,他也是知道楊家人多,特地帶了這么些來,不然只有老楊頭夫婦兩人的話,也吃不了。 廚子做了一桌拿手菜,好酒也端了上來,眾人圍坐著吃喝說笑,異常熱鬧。 陸谷挨著沈玄青坐,他話少拘謹(jǐn),多數(shù)時候都是在聽別人說話,沈玄青時不時給他夾個菜,嚴(yán)氏見了直樂,二小子都會體貼夫郎了。 熱熱鬧鬧吃完天已黑了,一眾人再到楊顯家坐了會兒說笑,吃了酒rou身上熱,他們就點了燈籠在院里坐著,妮兒帶著弟弟跟堂弟在院里撒歡玩耍,大人在說笑。 嚴(yán)氏還把沈玄青給她扯的布從箱子里拿出來跟女兒顯擺,瞧瞧這布料多好的,野兔皮毛也拿出來給看了,這么多皮子,光是在外頭買都得不少錢,是帶來給老頭子做皮裘的,還給她做雙鞋呢,還有那些栗子榛果,拿籃子給老二老三家都裝了些,讓拿回去吃。 夜?jié)u漸深了,楊弈楊玉君提著籃子跟秋菜走了,楊顯明日還有酒館里的事要忙,張氏帶著孩子先去睡了。 陸谷也被嚴(yán)氏領(lǐng)著簡單盥漱了,還在屋里泡腳解乏,嚴(yán)氏稀罕沈玄青,對他這個夫郎也稀罕,點著燈在屋里說了一陣話,見他要擦腳就笑著讓他擦完趕緊歇下,自己出去了。 熱鬧勁過去,一個人在房里安靜下來,還覺得有些突兀,陸谷確實累了,就先在床里躺下。 沈玄青還在院子里跟老獵戶說話,因別人都睡下了,師徒倆聲音不大。 山里的一切對老楊頭來說漸漸遠(yuǎn)去了,人老了,總愛說些從前的話,年輕時在山里打獵有苦有累,可帶著獵犬在山林中追捕奔跑和拉弓射中獵物的那種快意是難以忘記的。 自己兩個兒子都在鎮(zhèn)上有營生,打獵的手藝沒人學(xué),自是遺憾,而他收沈玄青的時候年紀(jì)就已經(jīng)大了,這幾年更是漸漸蒼老,就算識蹤辨跡的本事依舊不減當(dāng)年,到山上看一眼就知有什么東西出沒,可畢竟老了,再不復(fù)當(dāng)年的神勇矯健。 老楊頭吸著煙桿,聽沈玄青說在山中都碰到過什么,是如何捕到的,昏暗燈火中,他眼神懷念,似是已在這些話語中看到了山林中的一切。 —— 晨起陸谷聽見外面動靜就醒了,昨天夜里也不知多晚了,他睡得迷迷糊糊沈玄青才進(jìn)來。 妮兒起來了,剛起來就要去看昨天的小叔跟小嬤還在不在,嚴(yán)氏在門外喊了聲,陸谷已穿好下床了,轉(zhuǎn)頭看沈玄青坐在床邊穿鞋,連忙給開了門。 嚴(yán)氏忙著到廚房燒水熱吃的,妮兒拉著陸谷的手就進(jìn)來了,好奇看著站起來的沈玄青,她目光隨之漸漸上移,連頭都抬起來,這動作讓沈玄青都笑了,陸谷眼里也染了輕輕淺淺的笑。 妮兒仰著頭,她人小沈玄青太高,許是覺著累,就轉(zhuǎn)頭對陸谷說:“小嬤,我想吃榛果,阿爺沒起。” 她拉著陸谷往外走,竹筐就在堂屋桌上呢,陸谷只得跟她去了。 一大一小蹲在地上敲榛果,陸谷看著妮兒想起妮兒喊他小嬤,被喊的時候還沒覺得什么,這會兒許是剛起來沒徹底清醒,他忽然就覺得自己真的成親了,就好像變成了個大人,會被小孩子叫小嬤了。 沈玄青打了熱水,在院里喊他洗臉,陸谷思緒被打斷,起來前沒忍住,摸了摸妮兒胖乎乎的臉頰,他手輕,妮兒沒痛也沒癢,忙著吃東西都沒反應(yīng)。 在楊家待了大半天,下午的太陽沒那么熱后,沈玄青就跟陸谷回去了。 嚴(yán)氏跟老楊頭送他倆出了巷子,還要送時沈玄青攔著了,老頭老太太年紀(jì)大,尤其嚴(yán)氏,腿腳沒以前利落了,送一段還想再送一段,再說楊顯跟媳婦都在酒館里忙,還有孩子要照看。 空板車到底輕松,只竹筐里有一大包嚴(yán)氏早上出去買的各式糕點,還有幾樣鎮(zhèn)上新興起的小吃。 從巷子出來就到長興街,回去要路過楊家酒館,沈玄青走了一段在門口停下,進(jìn)去跟楊顯告辭,楊顯給他帶了一壇好酒,讓帶回去嘗嘗。 等陸谷跟沈玄青走到長興街油坊的時候,聞著芝麻油的香味,沈玄青再次停下,出來沒帶陶罐,竹筒要盛水路上喝,好在油坊里有賣的,就連小陶罐一起買了,回去了給家里留些,再帶些上山。 他們那里不是沒有油坊,但既然路過這里,聞著又實在香,不如買了。 行人匆匆,他倆亦在其中。 陸谷跟著沈玄青踏上回路,一直走到夕陽斜照,暮色昏昏時才進(jìn)家門。一回來衛(wèi)蘭香就張羅著給他倆盛飯端菜,走這一路也該餓了。 沈玄青把陶罐拿進(jìn)廚房,正盛飯的衛(wèi)蘭香聞見,笑道:“這芝麻油可真香,明兒就蒸個雞蛋,咱淋些香油上去都嘗嘗。” “你師父師娘可好?”她又問道。 早年嚴(yán)氏還在清溪村的時候,跟衛(wèi)蘭香關(guān)系是很不錯的,后來沈玄青又拜了師,就算平時偶有拌嘴生氣,沒兩天也就好了,許久不見自是要問問。 沈玄青點著頭說好,將這次過去見到的人和事簡短跟她說了說,一聽妮兒胖乎乎的討人喜歡,衛(wèi)蘭香嘴上雖沒言語,但心里也想抱孫子孫女。 如今日子好了,不說老二,老大媳婦也該生養(yǎng)起來了,不過這種事就算催了也急不得,她只能私底下跟大兒子還有大兒媳提點提點。 趕路腿腳疲乏,夜里洗過后陸谷躺在床上,說起來他來沈家不過幾個月,昨晚在外邊住了一宿,這會兒躺下后也不知怎的,覺得心安,像是回家了。 他看著床帳頂想心事,一會兒想到了回家這兩個字,一會兒又是別的,短時內(nèi)難以入眠。 房里的燈還沒熄,沈玄青在外邊倒了洗腳水回來。 陸谷原已躺下了,這會兒見他進(jìn)來,胳膊一撐坐起來,猶豫著看向床邊想吹燈的男人。 見狀,沈玄青就沒熄燈,問道:“怎么了?” 有心事的陸谷不敢抬頭直面,垂著眼睛低聲問道:“明天上山嗎?” “你是想上去還是?”沈玄青耐著性子問他。 “后天是我娘忌日。”陸谷有些忐忑,但還是說道:“我想去看看?!?/br> 沈玄青一頓,繼而開口:“那就等上了墳,過了后天再說,明天我?guī)闳ベI黃紙元寶?!?/br> 陸谷看著他,滿心都是感激,最后帶著點鼻音鄭重“嗯”了一聲。 —— 到陸谷娘忌日那天,他跟沈玄青拿竹筐背著供品和黃紙香燭等一堆東西,就到安家村村后的小山坡上墳去了。 他獨自想心事的時候就想過,如今他手里有錢了,一定要給娘燒好多紙錢元寶,讓娘在地下有錢花。他原本不敢麻煩沈玄青的,但沈玄青要帶他去買,買了不少呢,還帶了供品。 墳上的草高了,這會兒秋意未濃,還未干枯,陸家是沒人來打理的,陸谷跟沈玄青先把墳上草拔了。 因是陸谷娘,沈玄青跪在陸谷旁邊,拿了根樹枝一起撥著火,往里頭添紙錢元寶。 “娘,這么多錢你想買啥就買,不用省著,枸杞子是我自己曬的,給你燒一些過去你嘗嘗,還有榛果栗子,是在山里撿的,我吃了好些,你也吃?!?/br> “供果?!标懝绒D(zhuǎn)頭看一眼沈玄青,微哽著又說道:“供果是二青給你帶的,你想吃就吃,都是你的?!?/br> 見沈玄青將那把新米也燒了,他眼眶濕潤,開口道:“還有新米,今年我們打了好多新米,蒸了干飯吃,特別香,我吃了好幾碗,來的時候二青也給你帶了。” 該供的供上了,該燒的也燒完了,陸谷擦一把眼淚正要磕頭,就聽沈玄青開口了。 “娘,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谷子,讓他吃飽穿暖。” 陸谷沒想到沈玄青會喊娘,眼里還泛著淚光就怔住了,還是沈玄青說完后跟他說該磕頭了,這才回過神。 起身后陸谷微彎腰拍腿上的土,拍著拍著沒忍住,眼淚直往地上掉,偏偏他又一聲不吭,還是沈玄青看見地上掉的淚珠才發(fā)現(xiàn)。 上次看見陸谷哭是不小心把雞蛋掉了,但沒哭多久,也不像現(xiàn)在這樣,明明一點聲音都沒發(fā)出來,但眼淚就是停不住。 陸谷直起身后還是低著頭,他想緩緩,可一想到剛才那聲娘,還是淚流滿面。 沈玄青哪里見過這陣仗,九尺高的漢子手足無措,笨手笨腳就去擦陸谷臉上的水跡。 第49章 墳前余燼被風(fēng)吹得動了動,陸谷眼淚洶涌而出,無聲哭泣。 沈玄青身上沒帕子,捏著衣袖角湊上前幫他擦臉上淚水,高大的漢子平時粗糙慣了,哪做過哄人這般細(xì)致的活計,看起來有些無措。 眼淚一直在流擦不干,沈玄青著急,末了實在沒辦法,僵硬笨拙地將陸谷抱緊了。 臉被按在結(jié)實寬闊的胸膛,對陸谷來說是不陌生的,夜里睡覺時沈玄青常抱他,可白天從未有過,畢竟大白天的。 臉上淚水都被蹭在了沈玄青衣服上,他察覺到后就慢慢止住了流淚,若是弄臟就不好了。 待回過神后,陸谷覺得難為情,哭成這樣也不知道沈玄青會不會嫌棄他罵他。 這個念頭一出來,就被他自己在心內(nèi)否決了,沈玄青要是嫌棄他的話,又怎么會抱著他,一句斥責(zé)謾罵的話都沒有。 擁抱這種事對陸谷來說固然是窘迫無措的,可以說除了沈玄青以外,沒人這么抱過他。 高大的漢子身上是他熟悉的味道,野澡珠的淡淡氣息溫?zé)幔瑩诫s在健壯雄渾的男子氣概當(dāng)中,那味道是說不上來的可靠和令人心安。 陸谷羞窘不敢亂動,有心想往后退一退,但沈玄青抱著他。 內(nèi)心深處的無依無靠在這一刻尋找到了能夠安定的地方,他指尖微抖,卻還是沒忍住,大膽地攥住了沈玄青腰側(cè)的一點布料,緊緊攥著,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但始終不敢攥多。 陸谷在懷里沒怎么動,但沈玄青能感覺到他不再哭了,于是極輕地嘆了口氣,抱著抱著,方才的僵硬笨拙也沒了,這是他的夫郎,此時又沒外人看著,抱一下又如何。 等發(fā)覺耽誤的久了,沈玄青才緩緩松開胳膊。 陸谷低頭用袖子擦臉上的水跡余痕,沈玄青背起竹筐,兩人這才往回走。 情緒緩過來后,陸谷眼眶還紅著,走了約有一半的路,抬眼去瞧沈玄青臉色,誰知一下就被抓了個正著,撞進(jìn)那雙星眸之中。 他有點慌亂,可沒等移開視線就看到沈玄青無奈笑了下,說道:“你無需怕我,往后無論想做什么,開口就是了,我又不是旁人,總歸是不會拘著你的?!?/br> 低沉沉的嗓音是說不出的好聽,陸谷輕吸了吸鼻子,聽完這些眼眶又有點酸,但他沒哭,只重重點頭,鼻音濃重“嗯”了一聲。 走著走著,陸谷想著他到沈家后發(fā)生的一切,還有沈玄青方才的話,心里難免酸酸澀澀的,而這一酸澀,讓他又想去攥沈玄青衣裳了,自己卻不知是為何。 清溪村還沒到,秋收過了,路上行人也少,沈玄青就在他身旁,陸谷實在沒忍住,悄悄抬起手攥住沈玄青衣擺一點布料。 攥住后他自己又實在太慌,眼見遠(yuǎn)處來個人就嚇得趕緊松手了。 待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么,竟如此唐突出格,陸谷低著頭都不敢抬起來,生怕被恥笑沒規(guī)沒矩。 被自己夫郎扭扭捏捏拽住衣角,哪怕只有一瞬,沈玄青愣一下后,笑得比成親時都燦爛。 好在他知道陸谷臉皮實在太薄,多看一眼都能嚇得不知所措,就沒言語,只有臉上笑意未消。 回到村子后,連清溪村熟悉的同齡漢子見他這樣都有些驚愕,不知道的人還心想他這是碰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是不是發(fā)財了。 —— 該忙的事都忙完了,第二天陸谷跟沈玄青收拾收拾,再次上了山。 走的時候是半早上,一出門往北邊山坡上走,沈家北邊泥墻外的柿子樹掛著紅彤彤的柿子,有些已軟了,透紅的顏色一眼就能區(qū)別出來。 衛(wèi)蘭香看見就說道:“柿子熟了,給你倆帶上些。” “娘,山上有,不用?!鄙蛐鄾]去摘,山里的野柿子也開始熟了,吃起來味道差不了多少,都是甜絲絲的柿果,何必費勁把山下的拉到山上。 陸谷跟著沈玄青在山里這么久,知道哪里有山柿子摘,自然也不貪這一口。 既如此,衛(wèi)蘭香就不再說什么,在屋外停下,看著他倆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