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種視頻要是真的交到警察手里，或者被上傳到網(wǎng)上，他們也得跟著丟人。

    「你他媽誰！」

    結(jié)賬回來的桑鵲一見林以檸被個男人堵住，林以檸一臉的厭惡，桑鵲問都沒問，拎著自己的玫瑰花手袋就朝趙薄的腦袋上揮去。

    18k的白金包身，一巴掌拍下去，趙薄慘叫，血順著額角淌下來。

    私房菜館的工作人員這才發(fā)現(xiàn)這兩撥人起了口角，保安連忙趕了過來。

    趙薄捂著腦袋破口大罵，「他媽的，敢打老子，你們活膩了是不是！」

    他身邊的人也站出來，「有話好好說，怎么能動手？！」

    桑鵲大小姐脾氣上來，將沾了血的包包往地上一丟，「有種你再說一遍！」

    林以檸將桑鵲拉在身后，清潤的眸子淡定無波，「我剛才一直在好好說，他不聽，言辭無禮還動手?！?/br>
    林以檸瞥了眼蹲在地上捂著腦袋的趙薄，「既然這樣，我建議報警，讓警察來處理?！?/br>
    「對，報警！」桑鵲叉著腰，「姑奶奶我這輩子還沒進(jìn)過局子呢！」

    林以檸擔(dān)心桑鵲胡來，將她的手臂捏住，直直看向趙薄一群人，「我想警察不會姑息任何一個sao擾女性的人，正當(dāng)防衛(wèi)有什么錯？」

    對面的幾人面露遲疑，甚至隱隱驚慌。

    一直跟在趙薄身邊的男人立馬掛上笑，「不好意思，誤會誤會，趙總就是喝多了，言行舉止要是有什么欠妥的地方，我代他向二位賠罪，實在抱歉。今晚這頓飯，我也請了，就當(dāng)是……」

    「誰稀罕你那點臭錢。」桑鵲打斷對方的話，「想我們算了也行，這猥.瑣男得和我朋友道歉！」

    「這……」男人看了眼仍然蹲在地上的趙薄，「道歉是應(yīng)該的，可你們看趙總這樣子……」

    男人有些求助的看向林以檸。

    林以檸沉默片刻，轉(zhuǎn)頭看向桑鵲，「走吧。」

    「可是……」

    林以檸搖搖頭。

    桑鵲重重哼了聲，「等這猥.瑣男清醒了告訴他一聲，再有下次，我直接報警！」

    「好好?！鼓腥诉B忙應(yīng)道。

    一場鬧劇落幕。

    林以檸和桑鵲沿著回廊往外走，桑鵲有點不理解，「檸檸，你為什么要放過那個惡心男人？」

    「不然呢？」

    趙薄又不是沒和她道過歉，這種人，道歉不過就是上嘴皮碰下嘴皮，他們內(nèi)心沒有悔意，也并不會因為一個道歉就長記性。

    林以檸挽上桑鵲的手臂，「走吧，桑大小姐，麻煩您找一下這家店的經(jīng)理，調(diào)一份剛才的監(jiān)控錄像給我。」

    「不是不報警了么？」

    「就算不報警，這些東西，我也得留在自己手里。」

    對付趙簿這種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投鼠忌器。有這份監(jiān)控錄像，林以檸篤定趙簿不敢再找她的麻煩。

    桑鵲恍然。

    怪不得林以檸要跟那個猥.瑣男啰嗦那么久。

    「所以，你是故意拖著他不喊人，就想他的丑態(tài)再多一點？」

    「算是吧。」

    林以檸沒有否認(rèn)，雖然趙簿言語輕浮，可她并不擔(dān)心自己會吃虧。就像她說的那樣，這里是公共場所，只要她聲音大一點，或者喊人，馬上就會有保安來。

    「那我會不會壞了你的計劃？」

    「還好。」

    「還好？那如果剛才我不揍他，你預(yù)備怎么辦？」

    「我預(yù)備——」林以檸歪頭笑了下，「自己親手揍他?！?/br>
    桑鵲啞然，旋即，也跟著笑了。

    「檸檸，我覺得你變了?！?/br>
    「嗯？」

    「就……以前的你，看著很好欺負(fù)，好像也根本不會想這么多。你剛才面對他們那一群人，特別鎮(zhèn)定?！?/br>
    桑鵲似是還想說什么，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干嘛吞吞吐吐的，一點兒不像我認(rèn)識的鵲鵲?！沽忠詸幟佳蹚澲?，似乎并不介意桑鵲的舊事重提。

    「以前有人護(hù)著，現(xiàn)在沒有了，我當(dāng)然要自己保護(hù)好自己呀?！?/br>
    她能這么坦然地說起從前，甚至提及晏析，是桑鵲沒想到的。桑鵲恍恍惚惚覺得，從前那個軟軟糯糯的檸寶好像真的變了。

    回廊的轉(zhuǎn)角，身形修長的男人一直立在暗處，深靜的眼眸劃過無聲的情緒，沉得像無波古井。

    昆劇已經(jīng)落幕，宴請的客人很滿意，生意也談成了。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胡楊跟著晏析走到轉(zhuǎn)角，看到林以檸和趙薄之間的爭執(zhí)。

    「你不管？」胡楊當(dāng)時問晏析。

    晏析眸色沉涼，看著紅色燈籠下的男女，剛剛邁開半步，林以檸清亮的聲線響起，「趙先生，這里是公共場所，到處都有監(jiān)控?！?/br>
    她眉眼清冷，鎮(zhèn)定自若。

    晏析頓住步子，想起之前林以檸對他的冷淡，有些自嘲的嗤笑了聲，「需要我管？」

    胡楊愣住。

    如今的林以檸，似乎真的不需要有人護(hù)著了。

    她聰明，也足夠鎮(zhèn)定。

    「可是……」胡楊想說什么，瞥見晏析眼底蓄著的涼意，還是將話咽了下去。

    這會兒人漸漸走遠(yuǎn)，胡楊看著林以檸和桑鵲轉(zhuǎn)過圓洞門，還是沒忍住提醒道：「趙薄這人很小心眼，睚眥必報，以檸兩回得罪了他，以他的性格，肯定會記恨，萬一——」

    晏析沉默，邁著大步往門口走去。

    胡楊看著他的背影，推測的話生生被卡在喉嚨里。

    還真就不管了？

    可這終歸是晏析和林以檸間的私事，胡楊不好再開口。兩人一路走到停車場，司機(jī)已經(jīng)等在那里。

    黑色的賓利穩(wěn)穩(wěn)滑出停車位，掠過城市的燈火，夜色濃稠，將寂靜無限放大。

    晏析靠在后排的椅背上，闔著眼。

    他今晚喝了酒，重感冒還沒好，這會兒胃里不太舒服。

    車子里靜得落針可聞，今晚發(fā)生的事沒人再提。

    半晌，晏析請咳了聲，「尤尼資本最近在籌錢？」

    「誒？」胡楊坐在副駕駛上，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頭看向晏析，他眼底有些紅，疲憊顯而易見。

    這幾年跟在晏析身邊，胡楊是親眼看著他怎么玩了命的工作和應(yīng)酬，什么事兒也不關(guān)心，什么人也不放在心上，好像這副身體也不是自己的，可勁兒的造。

    等哪天造垮了，也就消停了。

    「析哥，你還是抽空去看看醫(yī)生。」

    私下里，胡楊有時候還是會叫晏析一聲「析哥」，好像這些年，什么都沒變。

    晏析沒應(yīng)，半晌又開口：「去查查他們接觸了哪幾家，斷了?！?/br>
    胡楊怔住。

    斷了，那就是要尤尼資本徹底消失。

    而尤尼資本的負(fù)責(zé)人正是趙薄。

    胡楊驀地笑出了聲，「好勒，你放心，我一定給你辦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

    晏析抬眼看他，薄薄的唇抿著。

    胡楊依然掛著笑。

    有些人，就是死鴨子嘴硬。

    但這話胡楊不敢說出來，只笑呵呵地轉(zhuǎn)了頭。

    在胡楊別有深意的笑里，晏析收回視線，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車子里重歸安靜。

    片刻之后，晏析又開口，「陳師，送我去秦湘里?！?/br>
    胡楊：「？」

    臥槽！

    *

    林以檸打車回到小區(qū)的時候，已經(jīng)十點多了。今晚的江浙菜很合胃口，她吃得有點多，便讓司機(jī)把車停在了小區(qū)門口，打算自己走回去，順便消消食。

    老舊小區(qū)里的路燈一處亮一處不亮，京市的冬夜路上人也少。

    林以檸攏了攏身上的外套，想著明天出門的時候一定要戴條圍巾。

    走到一段有點黑的路，林以檸隱隱覺得身后有人跟著她。

    這種鬼鬼祟祟的感覺不是第一次了。

    她有點后悔，應(yīng)該讓司機(jī)把車開到單元樓下的。

    轉(zhuǎn)過一個路口，林以檸加快了腳步，可明顯感覺到身后的人也加快了步子。單元門盡在咫尺，她把手伸到包包里，摸到里面的防狼噴霧。

    黑影逼近的一瞬，林以檸捏著防狼噴霧，抬手就按了下去。

    「呲——」

    「嘶——」

    「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