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諸天神魔的團寵 第99節(jié)
“我偏不!”花兮脾氣上來了,把刀插在桌子里道,“我不信邪了!我非要送他個人偶不可!” 深更半夜,夜深人靜,花兮一個人盤腿坐在窗前,就著月光專心地雕刻。 她學的很快,雕得越來越好了。 那已經不是驢和豬,那明顯是個尖嘴猴腮的……猩猩了?。?/br> 花兮嘆了口氣,揉揉眼,一抬頭,看到窗外一張慘白*t 的人臉。 “鬼?。。?!”花兮一聲慘叫,手里的小刀飛也似的丟出去,正中那人的腦門。 那人的腦門邦邦硬,竟然沒流血,還固執(zhí)地扒在她窗口,委屈地眼眶泛紅:“嗚嗚嗚?!?/br> 花兮:“……小白?” 果然是小白,他竟然深更半夜跑到女弟子住的竹樓,還像只猴子似的吊在窗外,眼淚不要錢似的簇簇流下來。 花兮急忙開窗把他放進來,謝安雁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道:“是誰?” 小白拽著她的胳膊,使勁把她往窗外拖,嘴里嗚嗚嗷嗷叫個不停,轉瞬間哭濕了她半邊衣服。 花兮腦中暗道不好:“難道他出事了?” 第79章 月滿之夜 小白立刻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謝安雁立刻跳下床:“蕭九出事了?” 花兮顧不上許多, 直接拎著小白從窗外翻了出去。 謝安雁撲到窗前喊道:“我也來幫忙?!?/br> 謝安雁苦修四年,還沒引氣入體,來也是白忙。 花兮頭也不回道:“來不及等你,不麻煩了!” 她側眸觀察著小白目光的方向, 像從前跟著白虎找人一樣, 一路牽著小白, 低低地踩著祥云, 在松林間風馳電掣, 到了后山的小溪。 這條小溪極為清澈,連水底的石子浮草都清晰可見。 仲夏酷暑難耐的時候, 小白總喜歡在溪水里納涼,那溪水最深處足有三四人深, 花兮怕他傻乎乎的把自己淹死, 就給他下了個避水訣, 讓他在水底也能呼吸, 遠遠倚在高處的松枝上納涼。 正巧,蕭九辰路過溪水,看見小白在踩水, 還笑了一下。 再一轉頭,發(fā)現淙淙流水,小白沒了蹤影, 嚇得他丟下東西沿著溪邊找, 只看見水底鵝卵石里躺著一個黑影,跟尸體似的一動不動。 蕭九辰一個猛子扎進去, 把小白撈了起來, 慌忙去探他的鼻息。 小白還以為在跟他玩, 嘩啦一下一大捧水, 兜頭淋了蕭九辰一頭一臉,還像條鯨魚似的,用嘴巴“咘咘”地吐水攻擊。 蕭九辰:“……” 他反手就把小白按回水里了。 日頭正好,滿溪燦爛的日光在溪間跳躍,卷著褲腿的少年露出修長的小腿,在嘩啦啦的水聲中互相打鬧。 小白有著花兮設下的避水訣,又力大無窮,鍥而不舍地攻擊蕭九辰,彈跳力驚人,用力蹦到他背上往他頭上潑水,蕭九辰甩了甩頭發(fā),潮濕的烏發(fā)向上捋起,仰頭露出水洗過的額頭和眉眼,笑得明亮至極,勁瘦的腰猛地一擰,發(fā)力把白癡弟弟甩進了水里。 那一刻的蟬鳴格外悠長。 清風徐徐,花兮倚在青松上瞇著眼看,突然有些不舍。 她真希望這刻能再長一些,最好永遠不要結束。 然而此時深夜月下,同樣是那條溪水,寒冬臘月,冷風刺骨,小白帶著哭腔的嗚嗚聲在耳邊不停環(huán)繞,花兮心亂如焚。 蕭九辰如今的修為,別說是一條溪水,就算是海,也很難淹死他。 那小白為什么要急匆匆地來*t 找她? 花兮終于看見了溪水中熟悉的背影,看起來沒有受傷,站得好好的。 她立刻松了口氣,從云端跳下,三步兩步沖了過去:“小白一直在找你,干什么呢?大半夜在這吹冷風?” 她一抬頭,看見蕭九辰被月光鋪滿的臉上,竟然全是淚水,突然心里咯噔一聲,緩緩道:“你還,還好嗎?” 蕭九辰緩緩轉頭看向她,像是認出了她,又像是沒有認出來。 他聲音依舊低沉悅耳:“我丟了東西。” 花兮忙道:“沒事的,丟東西而已,我?guī)湍阏?!肯定馬上就找到!你丟了什么?” 蕭九辰道:“我不知道?!?/br> 小白被他反常的行為嚇到了,一點都不肯離開花兮身邊,像個小孩一樣牢牢抓著她的衣角。 花兮無心顧及他,只伸手探了一下蕭九辰的額頭,發(fā)覺他燒得驚人,握住他的手往他身體里送了些靈力:“你發(fā)燒了,跟我回去好不好,什么東西都不找了。” 蕭九辰竟然推開了她的手,悵然若失地沿著溪水往下走,像是要從水里找什么似的,低聲道:“不可以,一定要找到才行?!?/br> 花兮又不懂他怎么了,又心疼他這副模樣,心道他怕不是魘住了。 但這清風明月無塵道門,四處一點妖魔邪氣都沒有,他總不能無緣無故被魘住。 “蕭九辰,你怎么會不知道自己丟了什么?你簡直像丟了魂似的?!?/br> 眼看著他往深水去了,紅綾一探捆住了他,花兮飛身上前,半個身子都被冷水淹沒了,凍得她打了個哆嗦,“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guī)湍阆朕k法?!?/br> “你幫我找?!?/br> “好好,我?guī)湍阏?。”花兮只好順著他,“你東西丟哪了?” “水底?!?/br> “大不了我把整條溪水給你抽干?!被ㄙ鈵赖?。 雖然有些耗法力,不過抽干一條溪水,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什么樣的東西?大的小的,圓的扁的?” “是啊,我丟了什么呢?為什么我想不起來。我只記得我丟了很重要的東西,我不該忘記的,在這里嗎?在這里嗎?” 蕭九辰低聲喃喃著,像是夢游的人,又像是一個蕭索的鬼魂,彎著腰在月光粼粼的小溪里不停地撈著什么,“我看著她掉進去的,我眼睜睜看著的。” 踉蹌了幾步,像是再也支撐不住似的,轟然跪下,冰冷的溪水飛濺,浸透了他的白衣。 他啞聲道:“沒有用的,來不及了……” 他徒然地撈起一捧又一捧的水,刺骨的溪水從他的指尖流走,他絲毫沒有運起法力御寒,嘴唇凍得發(fā)白,渾身都在發(fā)抖。 花兮顫抖地握住他的手,感到他的手冰得嚇人,顫聲道:“你不要這樣,快起來……” 他一手握拳抵著心口,狠狠錘著,壓抑著哭聲,淚水從他痛苦的臉上肆意地流下,他仰頭道:“小七,我不明白我是怎么了,我突然間好難受,我從來沒有這樣難受過,我不想哭的,我不*t 明白,我像是心臟都缺了一塊?!?/br> 花兮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眼淚也掉出來了。 她從沒見過蕭九這副樣子,她牢牢抓著他,想把他從溪水里拽出來,可以她的修為竟然拉不動一個凡人。 她哽咽道:“別說了,我知道你為什么難受,沒關系的啊?!?/br> “你幫我找。”他低聲求道,刺骨的溪水從垂落的睫毛上滾下,“我一定要找到,這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他抓著花兮的手貼在冰冷的胸膛上,嘴唇翕動:“好疼。” 花兮閉上眼,眼淚從眼尾流下。 她在溪水中摟住蕭九辰的脖子,讓他抱著自己,把所有的法力都往他身體里送去,一遍又一遍道:“不疼了,花兮已經回來啦,她再也不會離開你了,以后再也不會疼了……” 蕭九辰受損的魂魄,在十六年里都沒對人間蕭九產生什么影響,卻終于在一個月圓之夜,顯現出了端倪。 那是情絲和心魔重疊的部分。 那是他曾經失去的花兮,在弱水河底。 蕭九還是沒能承受住魂魄震蕩帶來的高燒和幻覺,最后臉色蒼白地暈了過去,花兮把他帶到了一處沒有其他弟子住的客房,揮袖設下一道結界,不許任何人進入。 他燒了三天三夜,一直在做各種各樣的夢魘,燒狠了就開始說胡話,一會是“我當時不該讓你過弱水”,一會是“我早覺得天帝有異”,一會是“我真的好恨自己沒用”…… 更多的時候,他只是在喊花兮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每次他喊一次,花兮就應一次,他眉宇就微微松開些,好像獲得了短暫的平靜,但很快又陷入新的一輪夢魘。 花兮守了他三天,他才慢慢退燒,醒來的時候目光仍是渙散失焦的,嗓音微啞:“小七?……我在哪里?” 花兮抬手合上他的眼睛,輕聲問:“夢里還記得多少?” 蕭九沉默了很久,啞道:“記不清了?!?/br> 花兮輕聲道:“記不清最好,你睡吧,我守著你?!?/br> “……這次睡要做個好夢,要夢到我?!?/br> 蕭九再次從睡夢中醒來,已然日薄西山,淺淺的金紅色光芒從雕窗投射進來,四壁上跳躍著明亮的永明火,將寒冬里的客房烘得溫暖如春。 之前的噩夢是心魔和情絲融合時震出的碎片,他指節(jié)揉了揉眉心,只記得一片模糊的浮光掠影。 他手有點被壓麻了,微微一動,懷里的人無意識地發(fā)出低軟的聲響。 他低頭看去,懷里的少女像小貓似的蜷縮著,披散的烏發(fā)遮了大半的身體,只露出巴掌大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微顫,眼尾還掛著尚未干透的淚痕。 她似乎瘦了些許,下巴也變尖了些,眼瞼顯出疲憊的青色,睡得很不安穩(wěn)。 他沉聲喚道:“……小七?” 花兮在夢里似是聽到了,細白的指尖困倦地摸索著,從他的腰間觸到心口,又向上摸到他的臉,輕得像是羽毛拂*t 過,柔軟地貼上來。 “我在……”花兮答道,聲音困倦輕柔。 “我在?!?/br> * 當時花兮設下的那道結界,在無塵道門引起軒然大波,不少弟子發(fā)現小七和蕭九同時失蹤,懷疑是妖魔所為,最后找遍了整座山,找到了這間客房,卻死活進不去,也打不開禁制,迫不得已請來師父。 無塵道長抬手按在門上,須臾,道:“不是邪魔,無需擔心?!?/br> 弟子焦急道:“那蕭師弟該怎么辦呢?小七也在里面嗎?” 無塵道長微笑道:“他們自然會出來,屆時,不妨問她?!?/br> 這就導致花兮一出客房,就看到眼前烏泱泱的或關切或焦急或擔憂的臉,還有小白也被攔在門外,傷心地縮在門口的地上睡了三天,蹭了一身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