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諸天神魔的團寵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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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司命星君 九重天, 天樞宮,觀星臺。 花兮從來沒進(jìn)過司命的天樞宮,甚至她從未聽說過有人進(jìn)去過,通體漆黑的宮殿與九重天其他地方格格不入, 邁過門后眼前是無數(shù)扇向里打開的宮門, 宮殿中心是一方無窮無盡的碧池, 碧波蕩漾,*t 倒映著九重天無盡云影, 飄著無數(shù)朵純凈白蓮。 一座精雕細(xì)刻的九曲白玉回廊通往湖心,但不像尋常回廊一樣與湖面平齊, 而是一路蜿蜒向天,連接著一座高聳入云的觀星臺, 倒扣的夜幕下繁星點點, 仿佛觸手可及。 宮門兩側(cè), 兩名黑衣仙官微微躬身行禮, 引他們?nèi)雰?nèi),全程冷若冰霜,公事公辦, 只是抬手?jǐn)r著稚京和小浣熊,道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需在外殿等候。 花兮道:“稚京他是福祿真君的孫子?!?/br> 那人語氣漠然:“司命殿下只見你、桃源仙君, 和他的坐騎?!?/br> 小白馱著蕭九辰, 茫然無知地眨著眼睛。 花兮心急如焚,沒有時間解釋, 便轉(zhuǎn)身對稚京低聲道:“你和小浣熊留在這里, 如果我一去不回, 你就往家跑, 九重天不要隨意信人,葫蘆不在,就喊玉良來救你。” 稚京用力點頭:“小姑奶奶,你放心吧?!?/br> 花兮深深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扭頭對小浣熊道:“我命令你聽稚京的話,他說什么,你做什么,不得違抗,聽到了嗎?” 小浣熊立刻道:“聽到了?!?/br> 小浣熊補了句:“你他媽還不快去!” 九曲回廊的扶手上站滿了成千上萬的烏鴉,那些烏鴉一聲不響地立著,像是黑色的雕塑。 花兮沿著回廊縱身往上,小白馱著蕭九辰緊隨其后,她越往上,越聞到撲面而來的馥郁熟悉的玫瑰花香,但無暇去想是在什么時候聞到過。 回廊頂端的觀星臺極為寬闊,仿佛與天地同寬,一眼望不到盡頭,臺面上星星點點埋著無數(shù)夜明珠,在陣法中緩緩運轉(zhuǎn),和天空中星辰的走向一一對應(yīng)。 觀星臺正中一人負(fù)手而立,熏香裊裊,穿著漆黑華美的寬袍大袖,頭頂墨色發(fā)冠,長袍迤地,如流水般曳過臺面上的星辰,隨著他的腳步,一顆顆夜明珠逐次閃爍。 花兮拱手行禮:“見過司命星君?!?/br> 司命緩緩轉(zhuǎn)身,露出一張輪廓深邃的臉,神色略顯慵懶,透著股早就洞悉一切的倦怠,漆黑的眼里倒映著滿天星河:“是你,我等你許久了?!?/br> 花兮道:“星君知道我所求何事?!?/br> 司命頷首,漫不經(jīng)心地挑弄著香爐里的燃香:“自然,我什么都知道。” 他狹長的眼尾輕輕一瞥,將花兮從頭到尾掃了一眼,道:“你的確長得很像先花神,只不過,你年紀(jì)尚小,還不及她風(fēng)姿綽約花容月貌,不過年紀(jì)小,倒也有她不曾有的清澈靈動……” 他像是陷入了回憶中,自顧自道:“從前我有幸見過她一面,她在無邊花海中起舞,翩若翾風(fēng)回雪,百里桃花林驚鴻一瞥,可惜……我早就知道與她只有一面之緣。” 花兮急忙抬頭道:“情絲入體,蕭九辰他為何會變成這樣?” 司命被她打斷,輕輕嘆氣道:“你怎么如此性急?” 花兮:“我怎能不急?” “你啊?!彼久鼑@道,虛空推來一張小*t 幾,緩緩替她斟茶,“我們還有一刻鐘的時間慢慢聊,不會耽擱?!?/br> 花兮推開茶盞:“蕭九辰他……” 司命緩緩抬起眼睫,眸中不悅而冰冷,慢條斯理道:“你求我做事,我尚未提要求,你卻連話都不愿讓我說完。這是什么道理?” 花兮被他噎住,滿腔的急躁無處發(fā)泄,咬著嘴唇坐下來,眼眶倏地微紅,濕漉漉地垂下眼睫,低聲道:“是我性急,花將離向星君賠罪?!?/br> “你看,我尚未說你,你就要開始哭了?!彼久戳怂粫瑖@氣道,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遞過去,“好了,好了,你哭起來也好看,但是笑起來更好看。我又不是不幫你,這不是還不到時辰,我同你說說話么?!?/br> 花兮接過帕子,抬眼問道:“什么時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彼久鼞袘械?,“他之所以暈了過去,是因為他現(xiàn)在早不是當(dāng)年無情道的身體,他體內(nèi)有心魔和三萬年滋生的愛恨,情絲入體,無處可去,自然造成魂魄震蕩?!?/br> “魂魄震蕩?” “就同小白癡傻的原因一樣?!彼久攘丝诓瑁ы匆娝哪?,哂笑道,“你看你,嚇成這樣。放心,他傻不了,讓他養(yǎng)個千百年,自然就把情絲吸收完了,畢竟是他自己的東西?!?/br> “千百年?”花兮啞聲道,“他要睡千百年?” “很久嗎?” “不久嗎?”話尾已然是顫抖的哭腔。 花兮胡亂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端起桌上的茶盞一飲而盡,結(jié)果沒料到那茶是guntang的,燙得她腦子一懵,又胡亂吐了出來,軟嫩的舌尖燙得通紅,一邊慌亂道歉一邊用袖子幫他擦茶幾。 “放著吧。”司命咳了一聲,緩緩垂睫。 “時間并不是問題,問題是,倘若他真的睡了千百年,醒來看到的一定是你的尸體。” 花兮動作一停,含糊道:“因為天帝要殺我?!?/br> “不錯。”司命道,“天帝劍下,能護(hù)著你的人,就只有蕭九辰一個,他現(xiàn)下自身難保,你便必死無疑。與其擔(dān)心他,不如擔(dān)心你自己。” 花兮愣住了。 蕭九辰和重錦性命相連,此時蕭九辰?jīng)]有威脅,天帝倒也不會非要他死。但花兮天上地下,已然無路可去。 司命說得對,該擔(dān)心的是她自己。 “你要看看魔域如今的狀況嗎?”司命一揮手,茶盞上裊裊的霧氣愈發(fā)濃郁,構(gòu)成了一面霧鏡,鏡中投射出魔尊府邸的廢墟。 廢墟上,已然立著數(shù)百名黑壓壓的黑衣人,正四處環(huán)視,其中一個拎著大總管的頭顱。 他們黑色的袍子下,正是天帝身邊以一當(dāng)百的金影衛(wèi)。 “你但凡晚來一步,”司命微微一笑,“就已經(jīng)被殺身取骨了?!?/br> 花兮愕然,半晌道:“謝星君救命之恩?!?/br> “救得了你一時,救不了你一世?!彼久?,“天帝找來我這,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你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躲?!?/br> 花兮悟了:“去人*t 間?!?/br> 司命笑道:“還是個聰明的?!?/br> 如果天下還有一個地方能躲,那便是三千凡世,天帝除非一個個找過去,找遍天下數(shù)以萬計的人,否則斷然找不到她的藏身之處。 司命道:“想要養(yǎng)魂,沒有什么比轉(zhuǎn)世投胎,從頭開始養(yǎng)起,更合適的了,這一世他活得越久,魂魄養(yǎng)得越好,最好是壽終正寢。蕭九辰命里有這一劫。他去哪個凡世,我送你去便罷了,只不過,他以凡人之軀度過一生,你卻是以神女之身下凡,切記不可泄露天機,不可改變凡人的命數(shù),不可插手人間事?!?/br> 花兮道:“都記住了?!?/br> 那兩名黑衣仙官,突然急匆匆地從回廊里飛掠而上,壓低了聲音同司命耳語。 司命擺擺手:“知道了,閉門不見?!?/br> 花兮:“難道是?” 司命道:“是,天帝已經(jīng)找來了?!彼患辈宦厥詹?。 花兮道:“他不會闖進(jìn)來嗎?” “當(dāng)然會。”司命懶洋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沙漏,輕輕擱在桌上,“沙漏走到盡頭,就是他闖進(jìn)來之時?!?/br> 那沙漏只有半個巴掌大,沙粒飛速下滑,眼看著時間已然不多了。 司命不急,她急,一邊飛速瞥著下滑的沙漏,一邊語速飛快地問:“星君,當(dāng)年殺了我的人是誰?是天帝嗎?但隔著一條弱水他怎能殺我?難道是金影衛(wèi)動的手么?金影衛(wèi)又是些什么人?為何各個都如此厲害?您當(dāng)年的預(yù)言是真的嗎?蕭九辰當(dāng)真會推翻扶桑神樹嗎?三千金影衛(wèi)究竟怎么才能打倒?就算蕭九辰醒過來也不能以一敵千,我……” “噓?!彼久持纲N在唇上,“天機不可泄露?!?/br> “那我去凡間以后,該怎么辦?從凡間回來以后,又該怎么辦?” 司命從懷中抽了三根判簽,隨手拿起桌上的毛筆,龍飛鳳舞寫了幾個字:“你自然都會知道?!?/br> “我若是不知道呢?”花兮的眼淚奪眶而出,眼見司命拎著判簽要走,她伸手抓住司命的袖子,低聲求道,“能不能告訴我一句,哪怕只是一句?或者只是暗示我一下?我們以后還會再見嗎?” 司命眸中露出幾分悲傷,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天道自有定數(shù),花將離,你的命是靠自己走出來的,不該問我?!?/br> 他手中的判簽飛射而去,一根沒入蕭九辰的眉心,一根沒入小白體內(nèi),一人一虎的身子頓時被一團金光托起,閃電般掠過觀星臺,從萬丈高空直墜而下。按照天界的規(guī)矩,仙君下凡渡劫,坐騎隨侍同渡,小白名義上是蕭九辰的坐騎,便也逃不脫此例。 小白在空中驚慌地拍著翅膀想往上飛,對花兮發(fā)出求助地慘叫,但慘叫聲還沒傳到觀星臺,那金光已經(jīng)拖拽著它墜入蓮花池。 一朵白蓮是一處凡世,盛開為盛世,枯萎為末世,數(shù)不清的白蓮在碧池中起伏蕩漾,便是三千紅塵在洪流中命途跌宕。 整個天樞宮一陣巨*t 響,大門洞開,花兮猛地回頭看去,那沙漏剛好走到低端,最后一粒沙子飄搖而下,分毫不差。 司命道:“是時候了。” 無數(shù)金影衛(wèi)飛身而入,劍光凜冽,貫穿碧波扶搖直上,向著觀星臺而來,花兮那一刻突然頓悟,司命這么多年并非不理世事,也并非不出天樞宮半步。 司命從一開始就知道天帝的一切罪惡,他知道天帝何地而生,也知道天帝何時而死。 他是被天帝囚禁在這里的。 花兮看著司命深邃的眼睛:“你為什么要幫我?” 司命將最后一根判簽放入她的手心,溫和一笑:“還會再見?!?/br> 他輕輕一推,花兮的身子倏地不由自己控制地飛躍而起,在烈烈風(fēng)聲中,如流星墜落。 最后一眼,她看見漫天繁星下高聳入云的觀星臺,數(shù)百名白衣金面具的金影衛(wèi)層層環(huán)繞,一聲不響地,將劍架在了司命的脖子上。 而司命的身形突然潰散,化成一大片振翅而飛的黑鴉。 * 凡塵。 一處黃土朝天的荒郊野外,破敗失修的崎嶇驛道,牛車馬車和穿著草鞋在炎炎烈日下徒步而行的人混雜,發(fā)著一股臭汗發(fā)酵的味道。 車馬匆匆,無人注意路邊的斑駁樹蔭下,憑空多了個紅衣身影。 花兮皺了皺眉,捂住了鼻子。 真要命,司命為何不能給蕭九辰寫個榮華富貴的判簽,讓他一輩子做個錦衣玉食的公子,她也好在旁邊混吃混喝,一世悠閑。 至于天帝,管他的,等蕭九辰這一輩子過完了再說。 結(jié)果,怎么搞到這么個窮鄉(xiāng)僻壤,鳥不拉屎的地方? 她料想蕭九辰應(yīng)當(dāng)在她不遠(yuǎn)處,隨手摘了片樹葉,指尖畫了個尋人符,那樹葉乘風(fēng)而起,翩翩飛舞,鉆進(jìn)了路邊一家小茶館。 凡人面前,不便騰云駕霧,她信步走去,聽到那茶館里叮叮當(dāng)當(dāng)罵聲一片,竟好像是打了起來,不少茶客慌慌張張往外跑。 花兮伸手?jǐn)r住了一位,問道:“里面出什么事兒了?” 那茶客手受了傷,正滿頭惱火,煩道:“你自己長眼不能……” 話說了一半,他看清了花兮的臉,一下子噎住了,竟然漲得滿臉通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