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諸天神魔的團(tuán)寵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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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兮感到一陣刺痛的恍惚,像是記憶的洪流瞬間卷挾著她,把她狠狠拽回當(dāng)年東荒大陸的地底。 她扭頭看見蕭九辰的第一眼,就連珠炮似的質(zhì)問他,問他為什么叛出師門,為什么修無情道,為什么偷羽化仙殤,為什么這樣作踐自己。 她氣勢洶洶地用手點(diǎn)著蕭九辰的心口,氣得齜牙咧嘴,像只炸毛的小狐貍,眼睛明亮似火。 但蕭九辰只是垂著眸子望著她,看著她好像很有精神,很有力氣的樣子,漆黑的眸子里的情緒被無情道壓得那樣淺淡,卻那樣溫和,像是冬日暖陽映照下的薄雪。 那時(shí)候,他應(yīng)當(dāng)是開心的吧。 她是不是生氣,是不是恨他,都不再重要了。 蕭九辰一步步走出屋子,立在門檻之前,痛得伏下身子又開始咳嗽,咳出了的血濺在地上,被他用袖口拂去。 他從后山的一條小路緩緩離開,滿山大雪,衣袖從青石枯草上滑過,他的身影沒入繁花似錦的桃花林中,白衣如雪,鮮血似花。 無人看到他來過,也無人看到他離開。 魔霧翻涌,淹沒了蕭九辰的背影,場景微妙的變化,像是時(shí)間的洪流快速地向后倒退,像是數(shù)日前,又像是數(shù)月前,朦朦朧朧的霧影中看不分明。 花兮揉了揉眼,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仍在碧落山,山上仍是茫茫大雪。 一條細(xì)細(xì)的小徑在繁盛的桃花間從山腳蜿蜒到山頂,皚皚白雪落滿挑金飛檐上的瑞獸,清音殿碧瓦朱甍,從雕花窗棱向里望去,一方紅木小幾,小幾兩側(cè)對坐著兩人。 一個(gè)是清凈上神,一個(gè)是蕭九辰。 花兮愕然,推門走了進(jìn)去,進(jìn)去才發(fā)現(xiàn)塌上躺著的自己,因?yàn)槟馊塍w,渾身大汗淋漓,眉頭緊蹙,嘴唇被咬得出血,仿佛置身蒸籠之上,在極端痛苦中呻|吟掙扎,為了防止傷著自己,手腳都被紅綾捆住。 那似乎是一切的源頭,一切的起點(diǎn)。 那是她剛剛魔氣入體,被師父帶回碧落山的那天。 “你可想好了?” 師父緩緩開口。 “這是唯一的辦法?!笔捑懦铰曇粑 ?/br> 想要以血rou之軀承載魔氣,只有無情道一條路可走。 他身上的傷還沒好透,瘦削的肩膀上層層裹著白布,漆黑的眸光緊緊盯著清凈上神:“*t 還請師父成全?!?/br> “但,你就算想,也修不了無情道?!鼻鍍羯仙竦?,“修無情道者,無喜無怒無情無愛無親無友無欲無求無牽無掛,你想為了她修無情道,說明你心里有情,你又如何能修成。” “能修成?!笔捑懦降馈?/br> “為何。” “如果修不成,師父就不會(huì)問我,是否想好了?!笔捑懦狡届o道,“您會(huì)幫我?!?/br> 清凈上神的目光仿佛從白綾后透了出來,微微怔然。 蕭九辰被囚禁三百年后,又以不能開口的鳳凰靈體過了整整兩百年,只習(xí)慣聽,不習(xí)慣說,寡言少語,冷若冰霜,像個(gè)悶葫蘆。 但不意味著他不懂。 “為師并不想讓你走上絕路……這是條不歸路,盡頭要么是死,要么是走火入魔。”清凈上神緩緩道,“幫你,便是害了你……是我一己私欲,是我對不起你?!?/br> 蕭九辰盯了他許久,仿佛才想起來自己該說話。 “您沒有對不起我?!彼溃靶逕o情道后,我自當(dāng)離開師門,您不是我?guī)煾福乙膊皇悄降?。只是,我還有一事相求?!?/br> 清凈上神道:“但說無妨?!?/br> 蕭九辰道:“請不要告訴她,羽化仙殤為她而取。” 清凈上神道:“這是為何?” 蕭九辰低聲道:“她會(huì)為了天族命數(shù),自割手腕,引魔氣入體……倘若她知道羽化仙殤在她體內(nèi),也會(huì)為了六界蒼生,引血還花?!?/br> 置于膝上的手指狠狠攥得發(fā)白,他聲音更低更沉,“她覺得天下人的命比她重要。我不覺得。如果讓我選,六界蒼生不抵她一人?!?/br> 清凈上神輕輕嘆氣:“你這樣想,是不對的。這不是大道,這是歧路。” 蕭九辰靜默了片刻,道:“也請不要告訴她,無情為她而修?!?/br> 清凈上神問:“這又是為何?” 蕭九辰道:“我已經(jīng)沒有的東西,不想讓她知道,曾經(jīng)有過?!?/br> “沒有壞處?!?/br> “沒有意義。” 兩人都不再說話了。 桌上是一本泛黃的書頁,字跡已然模糊了,隱隱約約露出“太上忘情”的字樣。 清凈上神的手指將書頁緩緩?fù)葡驅(qū)γ妫骸澳闳魶Q心已定,這是經(jīng)年前,一位故人修煉時(shí)留下的記錄,其中的錯(cuò)漏不足被我一一補(bǔ)全。有情之人修無情道,唯有這一式太上忘情?!?/br> “毀去你的三千情絲,只留下軀殼,從此喜怒哀樂與你無關(guān),便跨過了無情道的門檻。但你并非自斷情愛,心中只是空洞,不是虛無。情絲拔除以后,或許會(huì)滋生新的念想。稍有差池,便會(huì)走火入魔?!?/br> 蕭九辰道:“那便走火入魔?!?/br> “如果小七知道你墮魔,她或許會(huì)恨你,甚至是殺了你?!?/br> “沒關(guān)系?!?/br> “萬一她知道了呢?” “那就讓她永不知道。” 窗外茫茫大雪,縹緲寂靜,仿佛吞沒了所有的聲音。 溫和的金光從窗縫中刺出,朦朧繾綣地映照著雪地,窗外滿山桃花在風(fēng)雪中搖曳,簇簇落下一陣蕭*t 索的花雨。 劍尖刺破少年的心口,洇出一滴血,血順著向外抽出金色的絲線,延綿不絕,像是思念。 一式太上忘情。 情絲全部抽出的瞬間,少年蒼白的臉龐仿佛變得愈發(fā)蒼白。 他緩緩睜開眼,像是意識(shí)不到自己正在哭,眼尾流下的淚水,無意識(shí)地順著臉頰滴落,洇濕了單薄的肩骨。 他眼眸漆黑干凈,帶著股永不再悲傷的冷意,倒映著滿屋璀璨絢爛的情絲,如星河流淌,那情絲縈繞在清凈上神的斂華劍尖,緩緩繞在一根桃花枯枝上,像是三千纖細(xì)的金絲。 “這情絲務(wù)必親手毀去,永絕后患,摒棄記憶,否則但凡留有一絲找回的念想,便修不成無情?!?/br> 蕭九辰接過桃花木枝,思忖片刻,道:“那便沉入弱水吧?!?/br> 沉入弱水的情絲,無形亦有形,超脫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不沾□□凡胎,不入三魂六魄,最終在三萬年的浮沉后,纏上了他無法放手的人,繞在她的腕上,最終將她拽回紅塵,從此朝朝暮暮不分離。 只是再次看見的時(shí)候,他早已摒棄了那段記憶,忘卻了情絲的始終,他查遍天下書籍也未能解開千絲鐲的奧妙,冥冥之中卻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每次千絲鐲guntang……皆是他動(dòng)情。 作者有話說: 埋了整整……67章的伏筆!好耶!挖出來遼?。ㄅe過頭頂) 第68章 一吻定情【二更】 魔障中的景象沒有停留, 宛如江河入海般滾滾向前,而最終盤旋在同一個(gè)場景中,像是被旋渦牽制的枯葉,永無止境地在暴雨中輪回。 這個(gè)場景, 花兮心里似乎早有預(yù)感。 那是她死的場景。 也是蕭九辰心魔繞不開的根。 弱水滔滔, 金水橋斷, 她第一次從彼岸目睹自己的死。 蕭九辰并未看見她身后的人, 那人似乎用了隱身訣, 完全消失在空中,只能望見漫天飛舞的桃花, 和刺破她心口的利刃,血像花一樣盛開。 也是她第一次看到蕭九辰墮魔。 記憶中的魔霧和魔障中的魔霧交織在一起, 濃郁的暗紅色霧氣遮蔽了他的身影, 當(dāng)時(shí)他引魔氣入體都不吭一聲, 如今卻發(fā)出撕心裂肺的破碎的慘叫。 她今生都不愿聽見第二次, 卻在心魔中無數(shù)次的輪回。 她從前覺得奇怪,蕭九辰就算在先帝皇陵歷經(jīng)磨難,也不可能修為一夜暴漲到足以殺死蒼岐的地步。 如今卻是不奇怪了, 他墮魔后,體內(nèi)如江海般浩瀚的魔氣,一邊在劇痛中撕裂他的身體, 一邊又在源源不斷地化為己用, 他一方面在快速地死去,一方面又在絕境中暴漲修為, 在急速地成長與蒼岐都有一戰(zhàn)之力的魔族。 他的理智在極度的痛苦中湮滅, 渾身流淌的是走火入魔后弒殺的暴虐戾氣, 他雙目赤金, 再也分不清敵友,沒頂?shù)耐纯啻輾Я怂纳裰?,他體內(nèi)的某一根骨頭都在斷裂中重生,每一條經(jīng)脈都在撕碎后重新連*t 接,他流了太多的血,但那些血環(huán)繞在他身邊為他所用,變成穿顱貫?zāi)X的神兵利器。 他抬手招來了花兮的劍無敵,劍光如雨,殺了一個(gè)又一個(gè)魔將,最終直搗黃龍,手刃蒼岐。 然后,再也沒有然后,他又一次目送花兮走向弱水對岸,又回到炸毀金水橋的那個(gè)瞬間,那一刻他了卻牽掛,卻在下一刻無能為力地眼睜睜目睹她的死亡,猶如墜入十八層地獄。 一次又一次。 心魔無休止地在此處重演,重演,再重演,直到摧毀人的清明,逼瘋?cè)说纳裰?,將人囿于一方永無止境的苦海,再也無法解脫。 “鐺——”的一聲輕響。 那聲音極輕極細(xì),周遭世界卻驀地安靜下去,洶涌盤旋的魔霧在高空中止歇,像是一只纖細(xì)玲瓏的手抬起,卻攔住了萬丈高鋪天蓋地的海嘯。 “鐺——” 像是水珠濺落的聲響,瞬間震蕩起滿湖的漣漪,那漣漪越擴(kuò)越大,越震越狠,最終連帶著整個(gè)萬魔冢都在震蕩,原本纖毫畢現(xiàn)的場景被一瞬打散成霧氣,將海潮般的痛苦硬生生砍斷,仿佛抽刀斷水! “鐺——” 猶如山巔厚重雄渾的古鐘敲響,鐘聲傳遍四海八荒??耧L(fēng)呼嘯,將魔障內(nèi)的魔氣轟然打散! 蕭九辰猛地睜開眼! 他穿著魔尊的紅衣,劇烈地喘息,滿目血紅,他的左臂齊根斷裂,心臟處是利刃穿透的傷口,他跪在地上,喉嚨嘶啞,滿臉淚水。 他睜著眼,卻記不清自己身在何處,混沌的思緒像是被無數(shù)鋒銳的刀刃切割,只下意識(shí)地扣住心口,仿佛方才的撕心裂肺的痛苦仍在縈繞。 他薄唇輕啟,喃喃道:“花兮?” 話音未落,魔霧消散,花兮就在他眼前。 花兮綻開一個(gè)笑容,笑得極為漂亮,兩眼含淚,上前抱住了他,身軀微微顫抖:“蕭九辰,歡迎回來?!?/br> 她腕上有一道血口,血口里正在向下滴血,那血卻摻著隱隱的金光,每一滴血落下,都如驅(qū)散黑影的燭火般擊碎了魔障中的幻影。 其實(shí)解開魔障的鑰匙,三萬年前就被蕭九辰埋在了她體內(nèi)。 先帝臨死遺愿化成的金色鎮(zhèn)魔花——羽化仙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