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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成了諸天神魔的團寵 第20節(jié)

    第17章 驚鴻一瞥

    瑯軒懶洋洋往椅子上一坐:“沒去哪兒?!?/br>
    玉良臉色更沉了。

    花兮奇怪地瞅了瑯軒一眼,心想東荒又不是什么說不得的地方,就說:“我們?nèi)|荒抓兔子了?!?/br>
    “東荒幾日前還有魔軍經(jīng)過,”玉良蹙眉道,“小師姐,你有所不知,那里已是天族禁區(qū)。”

    瑯軒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道:“幾日前有魔軍經(jīng)過,今日又沒有,要是人人都同你一樣畏妖懼魔,天兵豈不是全成了窩囊廢?!?/br>
    玉良饒是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了這種話,冷道:“戰(zhàn)場殺敵我何曾退縮?我擔(dān)心的是師姐的安危,東荒危險,為何要帶她身處險境?”

    瑯軒修長的手指拎著茶碗,白霧裊裊后微瞇著眼:“有我在,能有什么危險?*t  ”

    玉良聲音大起來:“瑯軒,你未免太狂妄自大了!”

    幾句話間,花兮也不知道氣氛怎么突然就僵成這樣,伸手拍拍玉良的胳膊:“好了,消消氣,是我要出去玩兒的?!?/br>
    瑯軒微揚了眉毛,聲音懶散:“你把她關(guān)在這里,不讓任何人見她,封鎖了她重生的消息,派一隊人時時刻刻跟著她,你覺得她很感激你?她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束縛,只是看你一片好心,不好意思同你說罷了?!?/br>
    玉良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后退了半步,轉(zhuǎn)頭問花兮:“是……是這樣的嗎?”

    花兮被瑯軒驟然戳破了心事,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也沒法反駁,只好低頭道:“我只是有點無聊……”

    玉良微微一怔,低聲道:“你從前就總是逃課出去玩,還經(jīng)常被師父關(guān)禁閉,師父從前就說,罰別的你都不怕,就只怕被關(guān)起來?!?/br>
    “……”

    花兮扶額:“不是什么好事,就不要再提了?!?/br>
    玉良沉思了一會,抬頭時目光重又變得堅定:“小師姐,現(xiàn)在世事和當(dāng)年不同了,當(dāng)年六界安定,現(xiàn)在戰(zhàn)事紛亂,你留在我身邊,我才……我和葫蘆才放心?!?/br>
    瑯軒輕輕晃著茶碗,不輕不重地“呵”了一聲。

    玉良皺眉望著他,嘴唇顫抖,似要發(fā)作,又忍了下來,低聲道:“小師姐,你同我這邊說話。”

    玉良示意她跟到雕花屏風(fēng)后面,花兮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瑯軒。

    瑯軒悠閑地坐在梨花木椅上,嘴唇微動,傳音道:“沒事,他無非是,想跟你說我壞話罷了?!?/br>
    花兮笑了,轉(zhuǎn)過屏風(fēng),眼見玉良隨手結(jié)了個禁聲界,面露懇切和擔(dān)憂:

    “瑯軒此人,來歷不明,性情孤傲,目中無人,被蕭九辰一手提拔,修為深不可測,不與人同伍,傳說當(dāng)今魔尊的左右副手,都是斬于他的劍下……此人極為危險,小師姐,你為何要與他混作一處?”

    ……還真是要說壞話??!

    花兮也不知道怎么解釋:“也許是,因為蕭九辰信任他?”

    玉良的眉頭緊了又緊,斟酌道:“無論是從前還是如今,蕭九辰都性情冷僻,行事詭譎,難以捉摸,你……你死的那日,他以一己之力,斬殺先代魔尊蒼岐,當(dāng)時場面你并未看見,實在是如煉獄般血腥可怖……”

    花兮愕然:“他殺的?他殺的蒼岐?!當(dāng)時他才多少修為,他怎么殺的了蒼岐?”

    玉良蹙眉道:“如果不是天帝一力保他,佐證他并未入魔,否則,按照常理來說,除了吞噬他人修為而一日千里的魔族,正常修煉的仙者,無論如何也不具有對抗蒼岐的能力。他身上實在古怪,不足為信?!?/br>
    花兮沉默不語。

    玉良凄懇的目光注視她良久,半晌才緩緩道:“小師姐,你還是信他是不是?”

    花兮嘆道:“是啊?!?/br>
    玉良閉目,像是不愿看她:“你,你不信我說的嗎?無論我說什么,你都不會改變對他的看*t  法嗎?”

    花兮嘆了口氣,本想習(xí)慣性拍拍玉良的頭,可惜玉良現(xiàn)在長得太高了,她踮腳也沒拍到,只好委曲求全地拍了拍他縛著銀鎧的小臂,道:“我并非不信你,你說的每句話我都相信。”

    “只是,我若是不信一個人,就不會因為別人信他而信他,我若是信一個人,就不會因為別人不信他而不信?!?/br>
    “玉良,”花兮輕聲道,“我相信我認(rèn)識的蕭九辰,他從不主動對一個人好,但也從不辜負(fù)別人對他的好。如果沒有人主動幫他,他就會永遠一個人。但總要有人先邁出第一步是不是?”

    玉良苦笑:“我只是不想讓你吃虧罷了?!?/br>
    花兮道:“我從不吃虧?!?/br>
    她轉(zhuǎn)身欲走出禁聲界,玉良突然伸手,虛虛攔在她身前,低聲近乎懇求道:“倘若小師姐想和瑯軒來往,我不阻攔,但若是你有一日不想同他來往,他卻還是糾纏,請務(wù)必第一個告訴我。”

    花兮粲然一笑:“好呀?!?/br>
    她轉(zhuǎn)出屏風(fēng),笑瞇瞇道:“瑯軒……”

    那聲音消散在空蕩蕩的屋內(nèi),屏風(fēng)后一方茶幾,梨花扶椅,一盞熱茶,裊裊白煙,空無一人。

    茶幾上花瓶里插的桃花突兀地開了,柔軟地落下幾瓣,在他離開的椅子上。

    *

    花兮猜測瑯軒是去查她千絲鐲的事情,也有可能是遵守約定,回去照看蕭九辰。

    瑯軒離開了,她竟然很是想他。

    她沒學(xué)會瑯軒的法術(shù),就沒法擺脫玉良的親兵,他們只聽玉良的命令,不管她樂不樂意,危險的地方一律不讓去。

    哪怕只是在奏善殿門口溜達兩圈,他們都能緊張地滿頭大汗,屢次上來勸阻,希望她能回殿里坐著。

    花兮很感激他們,但也氣得想笑:“怎么?我散個步還能把自己散瘸了?”

    那群人低著頭不吭氣,一副不敢爭執(zhí),但處處為難的模樣。

    真論起來,他們還是花兮的小輩,花兮也不想為難他們,只好說:“我就散最后一圈,一會自己回去,你們不必跟著了?!?/br>
    他們還是跟著。

    ……

    生活就是這么乏善可陳。

    她門前那條路通往的湖里,養(yǎng)了一只吸金吐銀的萬年大王八,是葫蘆的靈獸,與天地同壽。

    那只大王八趴在湖里,一動不動,最初花兮還以為是個石雕。

    花兮每天早上起床,就去把大王八翻個身,翻得它肚皮朝天。那大王八體型龐大,背甲厚重,動作遲緩,翻一次身需要一整天。

    每天花兮早上把它翻過來,它要用一整天的時間才能翻回去,剛翻回去沒一刻,花兮又來把它翻過來。

    那只沉寂多年心如止水原本應(yīng)該處變不驚的大王八恨透了她,每次花兮一露面,它就要張著大嘴咔嚓咔嚓咬空氣,被無助地翻過來以后,還要憤怒地用短粗的四肢蹬來蹬去。

    看大王八生氣,就是瑯軒走后,花兮每天唯一的樂子。

    她還勉強說動了玉良的親兵陪她回了趟師門,碧落山*t  。

    當(dāng)年那些師兄弟,早就如葫蘆和玉良一樣,或是成家或是立業(yè),去了四面八方,師父又不知所蹤,碧落山成了名副其實的荒山。

    或許是玉良一直差人守著,又或許是蕭九辰,碧落山一磚一瓦和從前別無二致。

    從前,清凈上神一手將她帶大,他把花兮抱在膝上,手把手教她開花的法術(shù)時,她還是個說話軟乎乎的奶團子,穿著大紅的兔絨小襖,襯得膚白若雪,臉上帶著尚未褪去的嬰兒肥。

    師父修長的掌心里捧著她小小的手,手中的樹枝在法術(shù)中逐漸綻放花苞,花瓣舒展。

    她便激動地眼里都是星星,仰著頭連聲喊:“師父師父你看你看?。?!你看見了嗎?”

    師父便溫聲笑笑,揉揉她的頭道:“看見了?!?/br>
    她就說:“我再多開一些給你看!”

    她熱情地像一團火,又像只脫韁的小狗,掙扎著跳出師父的懷抱,奔出門外。

    當(dāng)時冰天雪地,滿山皚皚白雪,花兮沿著山路踏雪飛奔,稚嫩地指尖結(jié)出法印,一棵棵施法,晶瑩的潔白天地里,就看到她跑過的地方,桃花如流火蔓延,灼灼綻放。

    清凈上神負(fù)手立于窗前,垂眸淺笑,無奈地看著寒冬臘月滿山綻放的雪山桃花,簡直就是奇景。

    花兮沖回來的時候,鼻尖凍得通紅,肩上是落雪和落花,師父俯身幫她拂去,說你這樣在不合時宜的季節(jié)催開桃花,開不過今夜就會衰敗。

    誰知滿山桃花燒了一個冬天又一個冬天,仿佛永遠不會凋謝。

    只是這滿山桃花,在她死后都枯萎了,三萬年至今一片荒蕪。

    花兮在碧落山上走了一圈,覺得實在沒什么好看的,還要忍受玉良親兵在身后步步緊驅(qū),如老媽子似的碎碎念:“花神女,如今戰(zhàn)事紛亂世道危險,實在不宜在外久留,萬一您有個三長兩短,將軍他必然不會放過我們……”

    花兮腦袋都被他們念大了,只好答應(yīng),心里盤算著等瑯軒回來,帶他來山上玩,畢竟他可不會說這兒危險,那兒危險,只會懶洋洋說你想去哪就去吧,有我在,天下沒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然而他們口中的“危險”,也實在是所言非虛。

    瑯軒走后的第四天,妖王摩邪趁桃源仙君與魔尊戰(zhàn)事纏綿之時,領(lǐng)兵入侵九重天。

    天還沒亮,花兮還在蒙頭大睡,突然就被一窩天兵沖進屋內(nèi)團團圍住,無數(shù)雪亮的刀刃向外,保護性地將她圍在中間,為首的將領(lǐng)急聲道:“花神女,妖王從東南方向而來,快要打到奏善殿了!您快隨我們?nèi)グ踩牡胤奖茈y?!?/br>
    花兮睡眼朦朧,頭發(fā)凌亂地從被窩里鉆出一個頭:“……什么?”

    小白原本跪臥在地上,大腦袋擠在花兮身邊,此時被無數(shù)渾身戾氣的將士圍在中間,嚇得原地起跳,跳上床,壓塌了床,然后一股腦往花兮的被窩里鉆。

    將領(lǐng):“……請起床?!?/br>
    花兮:“……好,好*t  。”

    她心里覺得摩邪這人不厚道,打仗就打仗,非要挑她睡覺的時候打仗。

    她剛披上外衣,鞋都沒穿,“轟隆”一聲巨響,一條比屋子還粗的黑色巨尾橫掃而來,葫蘆金碧輝煌的屋頂跟茅草房似的,嘩啦一下被掀飛了。

    狂風(fēng)呼嘯,吹得人幾欲跌倒。

    花兮抬手捂著臉,仰頭望去,一條矯健巍峨的黑龍在云端浮沉,龍首龍尾皆隱在云中看不分明,只看到覆蓋著漆黑龍鱗的背脊如波浪般從云海中緩緩劃過,初升日光金燦燦地從漆黑的龍甲邊緣滑落,像是抖落一層金色的披風(fēng)。

    遠處傳來低沉的龍吟,如雷鳴滾滾,震耳欲聾。

    隨著那雄渾的龍吟,無數(shù)刺耳的尖嘯沖天而起,云海那頭無數(shù)翼族展翅于天,烏泱泱的妖族大軍如海潮般向著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奏善殿涌來。

    花兮指著那黑龍問:“……那是摩邪對吧?他怎么也長這么大了?”

    那將領(lǐng)根本沒聽她在說什么,只暴喝了一聲,無數(shù)天兵結(jié)出法印,迅速移位。

    他一胳膊把花兮夾住,騰云而起,后面天兵列隊就位,劍光閃爍,為他斷后。

    幾人踏位分別是北斗星陣中的其他六星,隱隱以將領(lǐng)和花兮為首,居于貪狼之位,一層噴薄的金光瞬間涌現(xiàn),把將領(lǐng)和花兮牢牢護在其中。

    六星齊落,北斗不隕。

    這是個拼死也要把她送出去的陣法!

    花兮這才曉得玉良對他們下達的是怎樣的命令,忍不住探頭道:“這位仙友,不用這么拼命的,其實摩邪他……”

    他跟我很熟。

    她話說到一半,看著那黑色的巨龍一擺尾,扭頭噴出熊熊烈火,只是轉(zhuǎn)瞬之間,奏善殿前前后后一百多棟宮殿和無數(shù)精美的園林全部化為火海。

    ……那大王八在火海中拼命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