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怎么還是黑化了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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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句完整的話哎。 可惜睢晝沒有這個本事欣賞。 鶴知知不高興地在心中腹誹。 第一次成功地拼出一句話,她想把這行字留下來。 想了想,鶴知知伸手拿起一旁的毛筆,沾上墨水,在表面淺淺涂了一層。 然后拿過一張宣紙,對著涂好墨水的那一面按了上去。 紙上立刻顯出十六個字。 鶴知知滿意地晃了晃肩膀。 她把那層墨水擦干凈。無岐匠人在玄方上面涂了一層不知道什么樹脂做的材料,普通的污漬印記一擦就去,很難沾染上。 擦好之后,鶴知知把玄方又收回袖袋里。 玩也玩了,也該做點正事。 鶴知知揉揉肩膀,重新看起書來。 這下倒果真沒再走神,認(rèn)認(rèn)真真地沉浸進(jìn)去,一看便到晌午。 直到膳房來傳膳,鶴知知才回過神來。 她收好書,也沒跟睢晝打招呼,蹦蹦跳跳地奔著前廳去。 確實有點餓了。 方才她看的是大金現(xiàn)今的輿圖。從大泗城往北,是赫連草原,是云家將士世代鎮(zhèn)守之地,如今頗為安寧。 往南是山谷低陵,原先聚居著許多部落小族,后來被大金收歸,統(tǒng)稱為南部。 南部地區(qū)水土貧瘠,既不適合耕種,也不適合放牧,尋常人家能夠自己養(yǎng)活自己,都已經(jīng)得是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好年份了。 所以大金這些年來對南部征稅一直很少,還時不時補貼大額庫銀,以防饑荒生亂。 而東南雖然也同樣水土貧瘠,但因為靠近河海,民眾大多捕撈為生,所以朝廷給的補助很少。 為這事,東南府不止一次來跟母后鬧過,簡直都快要成了年年上演的戲碼。 大泗城往西數(shù)千里,則是聶龍高原。高原以西漸生荒漠,那邊聚居著十?dāng)?shù)小國。 這一回來訪的赤印,便是其中之一。 這些東西,鶴知知雖然早就學(xué)過,但是還是第一次以這樣的視角去看待。 她想要掌握各疆域之間彼此的聯(lián)系,想要找到不為人知的細(xì)節(jié),想要探索出譚明嘉可能的藏身之處。 原本只是畫在圖冊上的一些呆板線條,也因此變得生動起來,吸引著她去研究。 坐在餐桌旁時,鶴知知還一直在思索著。 直到飯香飄進(jìn)來,她肚子咕嚕嚕一滾,又眨眼就把這些正經(jīng)事兒給忘了,只惦記著飯。 睢晝走在她后面一步,伸手拿起她落在桌上的那張宣紙。 宣紙上只有一行字,寫得很輕很淺,旁邊還有一些洇開的墨跡。 但睢晝看了一眼,唇角卻上揚。 他又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把那張宣紙慢慢疊起來,仔細(xì)地收進(jìn)衣襟之中。 那神態(tài)動作流暢自然,畢竟這張紙條本就是寫給他的,由他收起來,當(dāng)然是理所當(dāng)然。 用飯時,兩人還是照舊,各自一張桌子,中間隔著一人寬的間隙。 睢晝朝旁邊投去目光,看了數(shù)回,依舊沒有得到回應(yīng)。 便輕咳一聲,將木箸放下。 “殿下……” 話沒說完,就被鶴知知豎起一根手指打斷。 鶴知知搖晃了下那根手指,昂著下巴道:“國師大人,食不言?!?/br> 睢晝給她立的規(guī)矩,她可是還記得清清楚楚。 睢晝:“?!?/br> 被懟了回來,他也沒說什么。反而蘊起一點笑意,挑挑眉繼續(xù)用膳。 但鶴知知雖然記仇,卻也記得不深。 最多午睡完,就給忘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雨偶爾停了一陣。 月光清淺,因為連日多雨,只能看見寥寥十幾顆星子,像細(xì)細(xì)的珍珠被穿成了珠鏈,排在天幕上。 鶴知知仰著頭看天,到處慢悠悠地轉(zhuǎn)著圈散步。 將龍塔靠著多寶山,到處都是奇異的山石和花草,走到哪里都能成一處景。 走著走著,卻碰到了睢晝。 睢晝坐在一棵花樹下,身邊放著一盞提燈,提燈的暖光瑩瑩照著身周,偶爾能看到幾片落在睢晝膝上的花瓣。 他正在喂野鶴。 睢晝手心里拿著一把帶殼的粟米,一手懶洋洋地支著腦袋,偶爾拋出幾粒到遠(yuǎn)處,讓野鶴去撿拾,更多的時候大方地攤開手心,讓野鶴到他身邊來取。 好幾只山鶴都圍著睢晝,羽翼潔白,身形健碩,一看就是養(yǎng)得很好的樣子,一點也不害怕他,時不時扇著翅膀,在他身邊走來走去。 鶴知知看得好奇,忍不住走過去。 野鶴十分敏銳,看見有人走過來,撲著翅膀就要飛走。 睢晝察覺到動靜,轉(zhuǎn)頭朝鶴知知看過來,烏發(fā)順著肩膀滑落,在鋪滿花瓣的山石上迤邐著。 “知知?” 睢晝坐直了。 鶴知知看著那幾只漂亮的野鶴,腳步小心地靠近。 這些野鶴真是十分聰明。那眼睛一眨一眨,脖頸靈活地扭來扭去,大約是看見睢晝同她講話,便漸漸收了翅膀,不想著逃跑了。 鶴知知屏息,更走近一步,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那幾只野鶴已經(jīng)完全不計較她的靠近,甚至干脆就地彎著頸項,用尖喙梳理自己的羽毛。 “這些是你養(yǎng)的?”鶴知知小聲問。 睢晝看她喜歡,牽過來一只到她手邊,讓她摸摸。 “不是。它們長在山中,我也住在山中,我們是鄰里。” 鶴知知忍不住笑了。 和山鶴做鄰里,不愧是睢晝。 山鶴在她手中并不掙扎,她膽子也大了起來,順著光滑的羽翼摸過去。 她還沒養(yǎng)過什么動物,這樣體型大又漂亮自由的鳥,更是從沒碰過。 睢晝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提起身邊的茶壺,倒了一杯花茶遞給她。 兩人慢慢地喝著茶,看花喂鳥,偶爾找些話題說說話。山中沒有時辰,沒有更夫,只有山月永遠(yuǎn)高懸在頭頂,在山巒間慢慢地移動。 這樣坐著,時間飛快地過去,竟也毫不知覺。 不過,在將龍塔上的生活,大多時候沒有這么清閑。 一般來說鶴,知知剛醒,就會被抓到書房,潛心看書。 每天連續(xù)幾個時辰不能說話,這種程度已經(jīng)堪比打坐,靜心效果可謂是很好。 甚至好得有點出奇。 堅持了十來天之后,鶴知知覺得自己已經(jīng)變成一具會喘氣的木頭人了。 有一天綠枝給鶴知知梳妝時,又感嘆道:“殿下,真的好美麗。每每不小心抬眼,在鏡子中看到殿下的容顏,都會這樣驚到?!?/br> 鶴知知還沒睡醒,腦袋蒙蒙的,并沒太反應(yīng)過來。 聞言,只是波瀾不驚地輕輕勾了勾唇角,語氣縹緲,仿佛說夢話一般道:“哦?是嗎。你可知,皮囊只是表象,美與不美,都是你心中的孽障?!?/br> 綠枝嚇了一跳,捂著嘴后退幾步。 鶴知知疑惑地看過去。 綠枝忍不住揪著她的衣袖搖晃道:“殿下!你還是回到原來的樣子吧,你這樣,奴婢害怕。” 萬一殿下真的變成庵里的姑子了可如何是好。 鶴知知忽然眼前一亮,瞬間清醒不少。 “怎么,我現(xiàn)在同以前,很不相同了么?” 綠枝用力點頭,眼淚都要點出來。 “殿下是不是書看多了,還是檀香聞多了,怎么跟陶像似的?!?/br> “這么說來,我的修行是很有效果的了?!柄Q知知道,“你趕緊,趕緊把你剛剛說的話傳到塔下去,務(wù)必要讓母后聽見這番話,知道了嗎?” “是、是?!?/br> “要讓母后知道我的辛苦,知道我的成果,來放我出去才行?!柄Q知知說著,已然被自己感動了,單手握拳,仰頭看著屋頂,默默假作流淚的神態(tài)。 “殿下,該去書房了。”門外傳來小廝的催促聲。 鶴知知嘆了一口氣,不情不愿地站起來,提步朝書房走去。 睢晝果然已經(jīng)坐在里面等她。 衣冠整齊,坐姿筆挺。 一開始,鶴知知還會忍不住欣賞一下。 但到后來,已經(jīng)開始變得想逃避了。 任何人來試試,被這樣一絲不茍地看管,都會想要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