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美人瘋不動了[娛樂圈] 第29節(jié)
“反正他是你的人,”醫(yī)生指著床上的許珝道:“一刻不踏出這扇門,你就得給我管好咯,我在你們這兒上這么多年班,不想臨了了還弄出人命,你們愛怎么作我不管,但得等我先退休!” 這小老頭醫(yī)生也是老前輩了,沒事就愛吹胡子瞪眼,天天罵當(dāng)代年輕人不愛惜身體。 祁硯旌跟著點頭說是,被懸得高高的心卻一時不知道往哪兒擱。 他設(shè)想過很多種情況,唯獨沒想到會是這樣。 因為藥物性厭食癥吃不下東西,導(dǎo)致的急性低血糖。 他都不知道許珝已經(jīng)到了吃什么吐什么基本無法進(jìn)食的情況,明明昨晚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許珝看起來都還好好的,原來回去就全吐了嗎? 小老頭看祁硯旌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皺,還是大發(fā)慈悲緩和了些:“唉,你也不用太緊張,送過來的時候問了,是昨天開始沒法吃東西的,說明還不是太嚴(yán)重,后面好好調(diào)理就行。” “我現(xiàn)在給他用的成分很溫和的止痛藥,他也不過敏,就是只能靜脈滴注。你等他醒了跟他說,以后實在疼得狠了,就來我這里掛一晚上的水,都是睡覺在哪里不是睡?反正他之前那個藥是絕對不能再碰了” “他不怕吃不死我是怕得很,你也好好看著他,反正這幾個月你們都天天在一起?!?/br> “明白了,我會監(jiān)督他。”祁硯旌應(yīng)道,目光落在許珝的臉上。 許珝已經(jīng)被扒掉了演出的戲服和頭套,看起來還稍微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汗,穿著件純棉短袖蔫巴巴躺在病床上,臉頰消瘦得可憐。 祁硯旌沒忍住,拿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小沒良心的,吃不了東西也不說,我平時餓著你了?” 許珝人沒醒,迷迷糊糊覺得額頭痛,蹙眉輕哼了一聲。 祁硯旌手指一下僵住了,小心移開,明明覺得自己沒用什么力,許珝眉心卻紅了一小塊。 他皮膚太白了又很薄,看上去就像文藝匯演時,被老師用口紅在眉心點了朱砂痣的小朋友,還皺著眉,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 祁硯旌忽然想起拍戲的時候,聽張暢說過許珝是豌豆公主,現(xiàn)在看起來,豌豆公主都沒他一半嬌氣。 他難得有些無措,停頓片刻,還是將指腹落在許珝眉心的紅痕上,很輕地揉了揉,直到許珝眉目舒展開來。 大約又過了十幾分鐘,許珝才悠悠轉(zhuǎn)醒,只是人看上去還懵著。 祁硯旌單手托住他的下頜,手指細(xì)微地動了動,像在很輕柔地安撫:“醒了?還難不難受?” 許珝眼皮只掀開一條小小的縫,很緩慢地邊眨眼邊睜大,似乎在努力看清眼前的一切。 祁硯旌耐心地等著。 好一會兒,許珝才緩緩開口,聲音有點?。骸皶灐?/br> 祁硯旌臉色沉了些:“嗯,想吃東西嗎?” 許珝心里本來就有些翻騰,一聽到吃的,眼皮一翻,眉頭又皺了起來:“……想吐。” 祁硯旌手指緊了緊,神情更加凝重。 還沒想出要怎么做,許珝就徹底閉上眼睛,低低道:“你能不能別晃了……” 祁硯旌一愣,徹底坐不住了,扭頭問小老頭:“暈成這樣?!” 小老頭波瀾不驚,冷哼一聲:“那不然呢,這樣都算好的了,我是人開的藥不是神仙,你當(dāng)什么靈丹妙藥一瓶下去就活蹦亂跳了?早著呢?!?/br> “可老這么暈著不行啊?!?/br> “你急什么呢,過會兒就好了?!?/br> 祁硯旌還是急,但不說話了,就在許珝面前坐著,隔一會兒看一次時間。 等到第一瓶營養(yǎng)液快輸完的時候,許珝總算能坐起來,不再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轉(zhuǎn)悠。 他人稍微有些精神了,就開始作,祁硯旌問一句哪里難受,他很不得從頭到腳都說一邊,連頭發(fā)絲都能透出委屈。 張暢帶著衣服和飯菜過來,推門看到的,就是祁硯旌給許珝揉額角的畫面,手里大包小包差點全掉地上。 “你、你你你們干啥呢?!” 許珝從祁硯旌肩頭露出小半張臉,看上去像整個人都被抱在懷里。 聲音聽著也懶洋洋的:“沒看出來么?我撒嬌呢?!?/br> 祁硯旌在他后腰拍了拍,“別瞎說?!?/br> 他扶許珝靠著床頭坐好,自己則坐回一旁的椅子上,沖張暢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張暢愣愣地走進(jìn)來,把衣服放在床頭,飯菜放在小桌上,人都還是震驚得有點懵。 許珝被祁硯旌抱住的畫面,越想越曖昧。 他打開飯盒,就是一小碗蔬菜粥,問許珝:“現(xiàn)在能吃嗎?” 許珝點頭,他其實有點餓了,就是不知道這回吃了還會不會吐。 張暢見他愿意吃東西,長長抒了口氣,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他,許珝也很乖的慢慢吃。 只是越喂張暢心里就越不舒服,總感覺毛骨悚然的,一偏頭,果然和祁硯旌的視線對了個滿當(dāng),嚇得手一抖,粥糊了許珝一嘴。 “你干嘛呢?!”許珝滿嘴黏黏糊糊,懵得睜圓眼睛。 尋思著,自己嘴雖然不大,但還不至于找不到口吧。 張暢回神,趕緊忙著找紙,卻被祁硯旌搶先。 祁硯旌動作迅速,卻相當(dāng)優(yōu)雅地從床頭扯了張餐巾紙,捏著許珝的下巴把糊在嘴上的粥擦干凈,然后扔進(jìn)垃圾桶,一套動作行云流水絲滑無比。 他坐回椅子上,長腿交疊抱著胳膊,看向張暢,非常無所謂地說:“繼續(xù)喂啊?!?/br> 張暢哪還敢喂。 張暢只想直接消失。 許珝懵了一會兒,目光在兩人之間打了轉(zhuǎn),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抿嘴笑了笑,對張暢說:“你先出去吧。” 張暢如蒙大赦,一溜煙立刻沒了影。 病房里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祁硯旌心里總算舒坦些。 許珝這人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吃點東西老愛舔嘴唇,吃一口舔一口,多容易起皮吶。 看上去也……不太好說。 許珝看著祁硯旌,眨了眨眼。 “?” 許珝笑了:“你喂我呀。” “?!” 許珝撇撇嘴:“你把我助理嚇跑了,我手上又沒力氣,你不喂我怎么吃呢?” 祁硯旌:“……” 祁硯旌沒話說了,在心里暗暗衡量了下是愿意繼續(xù)看張暢喂他,還是自己親自上手,答案顯而易見是后者。 他起身坐到許珝床邊,舀了勺粥送到他嘴邊。 許珝卻往后縮了縮,一臉純真:“燙。” 祁硯旌抿了抿唇,緩緩收回手,吹了兩下再送過去,小祖宗才愿意張嘴。 沒喂兩口,許珝又摸摸肚子,說不想吃了。 祁硯旌攪拌著還剩了大半的粥,皺起眉:“才吃多少?張嘴,再來一口。” 許珝卻靠回床頭,拿大眼睛看他,漸漸緒起委屈:“你說話怎么這么兇呢……” 祁硯旌:“……” 這下是真沒脾氣了。 他把勺子放回碗里,天人交戰(zhàn)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投降,舀起一勺吹了吹,放柔聲音: “再吃一口好不好?乖一點?!?/br> 趴門口聽墻角的張暢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許珝嘴角揚起笑,張嘴含住勺子,還又舔了舔嘴唇。 這副樣子落在祁硯旌眼里,很像古裝劇里因為有了身孕所以恃寵而驕的貴妃娘娘。 于是祁硯旌人生第一次當(dāng)老媽子,千哄萬哄才伺候貴妃娘娘吃完了半碗粥。 這種滋味,很難言說。 吃完飯,祁硯旌把東西大概收了收,又去洗了個手,回來的時候拿了兩樣?xùn)|西——捧花和獎牌。 祁硯旌揉了揉許珝的頭發(fā),神色在這一刻很認(rèn)真:“恭喜啊,第一名?!?/br> 許珝眼睛都亮了亮,漂亮的眼瞳里閃爍著灼熱的光。 他小心翼翼接過來,抱在懷里,很仔細(xì)地瞅了瞅那塊雕著飛鳥和太陽的玉質(zhì)獎牌,又低頭聞了聞那捧花,而后驚喜抬頭看向祁硯旌:“花竟然是真的誒!” 祁硯旌忍俊不禁,在他床邊坐下:“不然呢?我們還不至于拿捧塑料花濫竽充數(shù)?!?/br> 許珝整張臉都笑開了,輕輕摸著花瓣:“那我回去找個花瓶插起來,應(yīng)該能開好幾天吧?” 他開心的點有時候總令祁硯旌覺得費解,甚至思考過是不是兩人年齡差太大,所以有代溝。 但無論如何,有個事實是毫無爭議的——許珝開心起來笑一笑的時候,是真的很漂亮。 祁硯旌半點眼神都沒分給拿捧花,目光一直落在許珝彎彎的眉眼上。 “嗯,能開好多天?!彼f,“以后再多買些給你?!?/br> 許珝不說話了,抱著花沖他笑,忽然他臉色變了變。 祁硯旌心里一緊,彎腰扶住許珝的肩:“怎么了?” 許珝搖搖頭,低聲道:“幫我……叫下張暢……” 張暢一直在門口聽墻角,幾乎下一秒就沖了進(jìn)來。 然后祁硯旌才知道許珝為什么忽然要叫別人。 他又吐了。 剛剛被祁硯旌哄著騙著吃下去的一點粥,不一會兒就吐得精光。 祁硯旌視線被張暢擋住大半,只能看到許珝抓住床沿的指尖都變得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