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那位我家的 第143節(jié)
“禮物,”他告訴她,“怕太寒磣,回家再看。” “……” - 從出站口出去,蔡莞就被蔡靖安接上了車。 好久沒見到自家女兒的蔡靖安,臉上露出了好幾天都沒掛上的笑。 他一邊握著方向盤開車,一邊和坐在副駕駛的蔡莞嘮話,問她在學(xué)校吃得好不好,有沒有又瘦了,家里寄過去的衣服夠不夠穿,要不要這幾天再去商場買幾件新的,還有家里今天燒了她愛吃的,一會回去就能吃上。 不想擾了她老爸說話的興致,蔡莞一句一句陪著在聊。 看似全神貫注,實際還是偶爾地,分出點注意力去關(guān)照手機里的那個男朋友。 許:【到家了嗎?】 睡不醒的蔡:【快到了,我爸再開一個紅綠燈就到了?!?/br> 睡不醒的蔡:【你回去車票還能買到嗎?】 許:【嗯。】 許:【一會就檢票了?!?/br> 睡不醒的蔡:【給我看看。】 許:【/圖片/】 網(wǎng)絡(luò)信號有點差。 點開模糊的小圖,加載半分鐘,出來的圖片竟然是他的自拍…… 沒有經(jīng)過琢磨的拍攝角度,也沒有美顏濾鏡,就只是原相機里被放大的精致五官,以及男人清晰的臉部輪廓。 也許是光線不好的關(guān)系,那雙看向鏡頭的眼顯得更加深邃,像是在注視著她,本就微揚的眼尾,因為嘴角弧度,又跟著揚了些,這下眼里那點玩味,完全被放大化。 實打?qū)?,就是在勾引?t 。 蔡莞看得心猿意馬,臉在陣陣發(fā)熱。 還在想剛剛分開前,為什么只是抱他,而不是干脆把他人按著親到天荒地老,有黑影忽的映到手機屏幕上,是蔡靖安的腦袋探過來:“這個是我們醒醒剛看上的帥哥呀?” “……” 蔡莞條件反射性縮小照片,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 “有這么帥嗎?”蔡靖安解著安全帶,半開玩笑,“看得這么入迷,連到家了也不知道?!?/br> 蔡莞又是反射性地一句:“有?!?/br> “這樣啊。”蔡靖安哈哈笑著,算是把這種場面當(dāng)做常態(tài),“老爸眼神也不好,剛就那么一眼,什么都沒看清,要不然現(xiàn)在再拿給老爸看看?” “……” 還好,什么也沒看清。 蔡莞松口氣,寶貝似的把手機揣懷里,“不要?!?/br> “怎么呢?”蔡靖安看她模樣,笑了,“也不是男朋友,看看還不行啊?!?/br> “……” 等到蔡靖安把出門前燒好的菜熱起來已經(jīng)將近兩點,蔡莞洗了手在桌前坐下,一小口一小口面前碗里的玉米排骨湯。 吃飯就只有她和父親,前幾天母親在電話里和她說過這幾天公司公派出差的事情,所以這會不在家也是意料之中。 蔡莞吃著蔡靖安夾到碗里的紅燒rou,隨口問著:“爸,我媽什么時候會回來???昨天我在電話里問她,她也沒說清楚?!?/br> “估計就這幾天吧?!辈叹赴舱f,“不過春節(jié)前是肯定會回來的,畢竟哪有公司會這么時間使喚員工的?!?/br> “也是?!彼c點頭。 這頓飯吃得父女頻率很不一致。 蔡靖安似是沒什么胃口,飯和菜幾口解決,很快就放下了筷子,他把那些好吃的全都推到蔡莞面前,也沒起身,就是坐在邊上陪著自家姑娘。 蔡莞慢吞吞地吃著,雞翅骨頭抿得干干凈凈,中途蔡靖安怕菜涼了,又起身熱了一回。 在家里,父母是幾乎沒讓蔡莞干過家務(wù)活的。 本來洗碗這任務(wù)也是蔡靖安承包下來的,只不過因為忽然有事的關(guān)系,他只說讓蔡莞把碗筷先放水池里,等他回來再洗,就急匆匆出門去了。 也就是洗個碗的事,蔡莞大氣地替他干了。 磨磨蹭蹭地又是半小時,等到回到臥室時,她這才想起被父親打斷的和男朋友的對話。 她手去找手機,在外套兜里,先摸到的卻是他的“禮物”。 頭頂?shù)臒魶]開,窗外也是陰天,屋子里就只有她,一切都安安靜靜。 視覺被削弱,聽覺沒有存在感,這時候觸覺是最敏銳的。 冰涼的,似乎是金屬的質(zhì)地,手指沿著周圍邊沿在一圈圈的轉(zhuǎn),輪廓是復(fù)雜而清晰的,有細密的紋路鉻著指尖,很輕,也很重,摸得再久一點,就被捂熱了—— 是那間公寓的鑰匙。 這是他給她的禮物。 是想讓她回去???還是其他什么意思? 她沒想明白,給他消息。 睡不醒的蔡:【你怎么把那間公寓的鑰匙給我了?】 那頭許柏成回得很*t 快,直接明了地做了說明。 許:【先租了半年,不長?!?/br> 許:【想當(dāng)禮物送給小姑娘?!?/br> 似乎有些明白過來他的意圖。 蔡莞遲疑了下:【你干嘛不自己?。俊?/br> 許:【想過。】 許:【不過,還是更想和小姑娘做鄰居?!?/br> 字眼看得她心在一陣陣在泛酸,可偏偏又覺得很暖。 蔡莞手指落下又抬起,抬起又落下,刪刪減減。 睡不醒的蔡:【可我又不一定會住在那。】 睡不醒的蔡:【我在學(xué)校有宿舍可以住,而且要是去別的地方實習(xí),也是得在那塊地方租房子,你這樣,不就浪費錢了么?!?/br> 許:【有空可以過來住幾天?!?/br> 睡不醒的蔡:【如果沒空呢?!?/br> 許:【沒空,那就算定個情。】 睡不醒的蔡:【?】 許:【鑰匙,就當(dāng)定情信物?!?/br> 睡不醒的蔡:【……】 許:【反正咱倆不就是在那定的情?】 睡不醒的蔡:【又不是在那定的情?!?/br> 許:【嗯?】 睡不醒的蔡:【我住那里的時候還沒喜歡你?!?/br> 許:【這樣么?!?/br> 睡不醒的蔡:【嗯?!?/br> 許:【也不可以假裝一下?】 睡不醒的蔡:【……】 許:【行吧,小姑娘有原則是好事?!?/br> 許:【那換個用途?】 睡不醒的蔡:【什么?!?/br> 許:【要是以后小姑娘跟別人跑了,或者覺得談戀愛沒意思,使性子想分手了,又或者是其他什么,男朋友挽留不住,不是還能拿這個睹物思人?】 蔡莞在輸入欄敲出一排字,而后又全部刪光。 她是想問他,他怎么知道會挽留不住。 可后知后覺地,她才記起來蹲在公寓門前那個少年,抬起頭望著窗外黑云壓城的世界,問的那句“奶奶,外公還會回來嗎?” 其實,他也不知道會挽留不住的。 他也想試一試的。 可偏偏,誰也沒有機會給他這個機會。 熱戀中的情侶對于分手這樣的話題都是諱莫如深的,感情越好,對此越避諱。 可被受過傷、結(jié)了傷疤的人,往往是缺乏安全感的。 明明想看她收到禮物時開心的笑顏,他卻還是把禮物偷偷放進了她的口袋。 明明是精心準備了很久的禮物,他卻還說“怕太寒磣,回家再看”。 明明已經(jīng)租了半年,他的說辭依舊是“半年,不長”。 也明明,他們的愛情才剛剛開始。 他卻已經(jīng)在說,挽留不住,睹物思人…… 蔡莞握著掌心的鑰匙,因為攥得太緊,指關(guān)節(jié)都發(fā)白了,匙干部位的紋路更是鉻得手疼。 她想著他,也想著出站口前的那一段。 她在他的目送中,走到了父親身旁,走回了原本屬于自己的那個家。 而他,還只是孤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