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那位我家的 第25節(jié)
她試圖把他當空氣,借著撐在身后的手往前挪,挪了半天,終于讓屁股從地上起來,恢復到原先的姿勢。 繼續(xù)蹲著…… 繼續(xù)察看腳后跟的傷勢…… 誒,不對。 她的鞋子去哪了? 還在四下尋著。 有他的骨結分明手進入視野,鞋子也被找到了。 蔡莞把鞋子接過來,沒穿上,置于一旁,手繞到后腳跟,目光跟過去。 繁密的樹蔭把光源擋得嚴實,黑夜中不太能看清,只能靠觸摸去感知,她手指往泛著疼意的那處一戳—— 眉頭即刻皺起,直接抖了個激靈。 “腳怎么了?”有他的聲音在問。 手指上有滑膩膩的觸感,看不清更加劇了恐懼,她慢慢把臉抬起來:“……不知道?!?/br> “……” “疼。”她緊皺眉頭,又補充,“很疼?!?/br> “我看看?”他看她模樣,沒忍心把人就丟路邊。 蔡莞欣然同意,點頭。 因為被疼痛支配的恐懼,這回也不敢妄動了,她指揮起人:“你繞到我后腳跟看吧?!?/br> “……” 許柏成無奈起身,幾步,又在她側邊位置半蹲下來。 這里成排樹木矗立。光線不太好,他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去看她的腳后跟。 強烈的白光將她的傷處照得清晰。 腳后跟有一大塊被磨破了皮,滲出星星點點鮮艷的血,有少許已經凝固成了深紅色,牢牢扒在女孩白皙的肌膚上,旁邊位置,還冒出一顆鼓鼓的水*t 泡。 光的邊緣也照到她置放在邊上的鞋。 是雙偏休閑的牛津鞋,深黑色的,帶著點矮跟,沒什么穿舊的痕跡,看起來還是嶄新的,華而不實,不過倒是小女孩會喜歡的類型。 上頭的鞋帶被解得凌亂,鞋后跟也沾著一片顯眼的血漬。 因果聯(lián)系,顯而易見。 他還在看著。 被手電筒強光照得晃眼的蔡莞,下意識順著光源,想一探究竟。 她把腦袋轉過來,對上他的眼:“給我也看看?!?/br> 話音剛落,唯一的那束光滅了。 蔡莞糊里糊涂地。 還沒反應過來,許柏成已經開口:“知道你這腳,傷成什么樣了么?” 蔡莞訥訥搖頭:“不知道?!?/br> “那你猜猜?!?/br> “……” “應該,”她被他帶跑思緒,“很嚴重吧……”想到方才那種鉆心的疼,抿著嘴,眼里滿是恐懼,“不會……是要沒命吧……” 他低笑了聲,糾正:“那還差得遠?!?/br> “……” “不過,這條腿,”他打了個停頓,閑閑道,“差不多是廢了?!?/br> “?!” 蔡莞被嚇到,也因為酒精作用,失去判斷力。 想也不想,火急火燎地指使起來:“你給我照照。” “什么。” “手電筒,我想看看到底怎么了。” “真要看?”許柏成面露嚴肅。 語氣好像也有點凝重……蔡莞繼續(xù)被嚇到,捏著小拳頭,在糾結,想看,又怕看到心理無法承受的。 好半晌,她終于狠下心:“嗯?!?/br> “想好了?” “算了,算了,”她舉棋不定,“我不看了。” 他繼續(xù)考驗她:“真不看了?” “……” 撐著下巴,繼續(xù)埋頭思考…… 不過,這回沒等她做出選擇,男人已經開了手電筒的光。 蔡莞:“……” 毫不顧忌地徑直移回去,照到傷口位置。 “自己看看吧?!甭曇麸@得不太耐心。 蔡莞被他這一系列說辭弄得小心臟上上下下,起起伏伏。 最終,她還是沒抵住好奇心,轉頭費勁地看了過去,傷口是一點點進入視野的,破皮了,透出rou的顏色,出了鮮紅的血了,有些成了暗紅色,還有…… 怎么還起了這么一個圓鼓鼓的東西?好胖?! 慘不忍睹。 皮開rou綻。 真沒命了。 這是腦袋里最先蹦出的三個詞。 她想撐住表情可惜沒繃住,下一秒,人又摔到了地上:“完了……真的廢了……” “……” 不過是小傷。 許柏成沒料到小姑娘會是這反應。 他看著再次一屁股倒在地上的人,也不打算再嚇她了,只問:“還能走么?” 蔡莞:“不能?!?/br> “真不能?” 那雙如流浪小狗般的眼眨巴兩下,“……真不能?!?/br> “……” 現(xiàn)在,只能自己逗的人自己負責了。 他撐著膝蓋,無奈嘆口氣,他視線又在四周打了個轉,繼續(xù)問她:“那能不能堅持一下,走到那邊花壇?” “……” 蔡莞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應該可以?!?/br> “那過去吧?!?/br> 蔡莞哦了聲,直到艱難爬起*t 來,才想起來自己為什么要過去的問題。 她懵懵地看向他。 “坐那等著,”他也站起來,給她答案,“我去給你買點藥,處理傷口?!?/br> - 今天晚上和參加競賽的師兄弟一起聚完餐,許柏成本來是要在去研究所拿文件,卻沒想到路上先碰上了蔡莞。 他沿路往前,小巷幽深。 印象里的那家藥店在前頭巷子的尾端。 店面不算大,燈點得倒是出奇的亮,外頭玻璃櫥窗上貼著“促銷”兩個大字,許柏成推門進去。照著營業(yè)員的指引,從幾排琳瑯滿目的藥品貨架上,取了幾樣需要的。 很快,結完賬,出來了。 走到巷子口,又似乎想到什么,他折返回去、 再次出來,拎在手里的藥品又多了一種。 另一邊,蔡莞遵守承諾,坐在花壇邊上。 受傷的那只腿也被她架上來,也許是太無聊,手閑不住,她時不時就往上頭去戳,結果疼得人又是一頓瑟縮。 許柏成回去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 他無可奈何,拎著塑料袋在人面前蹲下:“先別動。” 聞聲,蔡莞這才停了手,她腮幫子鼓了鼓,還是那句:“疼……快沒命了……” 他從袋子里取出棉簽和碘酒,示意她把腳放到他半蹲下來的大腿上,用棉簽蘸了碘酒,借著手機后頭的手電筒,沿著她血rou模糊的傷口邊緣進行消毒。 大概是怕她疼,他手上動作很輕,細致而緩慢,也顯得格外有耐心。 可即使如此,小姑娘還是可憐兮兮地扒住花壇邊沿,嘴里時不時發(fā)出嘶的聲音來。 蔡莞是真的很怕。 被酒精放大了痛感,那雙眼就直直盯在正在被處理的傷口上。 可不知不覺,視線就悄然挪上了他那張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