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口突然傳來撞擊聲，遲堯的思路被打斷。

    他在最后一排架子旁站定，抬頭看向頭頂?shù)奶旎ò濉?/br>
    天花板是十平方的金屬拼接而成，只在邊緣處有一排細小的氣孔，人根本上不去。

    “cao！”厲遠低罵了一聲，躲在架子后，槍口對準大門，“他們要來了?！?/br>
    “不慌?！?/br>
    遲堯?qū)蕷饪装聪掳l(fā)射器的按鈕，細小的鋼絲穿過氣孔牢牢固定。

    景晞?wù)聹y他下一步的打算，眼前突然出現(xiàn)他放大的臉。

    兩人幾乎鼻尖貼著鼻尖。

    “你——”

    看到景晞一瞬間愣神的表情，遲堯勾唇輕笑，摸向他的后腰。

    “軍刀借我用用。”

    說完，他收緊鋼絲，踩著墻和架子幾步跳上去，用力將軍刀刺進天花板。

    景晞：“……”

    這浪蕩子。

    和遲堯預(yù)想的一樣。

    透氣孔附近的金屬板較薄，很容易就能隔開。

    “他們來了！”

    厲遠大喊。

    遲堯?qū)⑶虚_的金屬板往上推，收緊鋼絲跳到金屬板上。

    “上來！”

    厲遠沖著跑進來的獸化人發(fā)了幾槍，打開發(fā)射器幾步躥進了豁口里。

    景晞扯過還在開槍的呂蒙：“你先上去！”

    呂蒙不贊同：“我斷后，你——”

    “快點！”

    人越來越多，景晞扯開一個煙霧彈扔出去。

    白霧瞬間散開。

    呂蒙拗不過，打開發(fā)射器跳上去，可腰上武器太多，被卡在豁口上。

    “cao！”

    他撐著金屬板使勁往上拔。

    突然聽到屁股上傳來叮得一聲，像是子彈打中金屬的聲音。

    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又聽到好幾聲。

    “你他媽跳上來前不看看口子多大？對自己身材沒點b數(shù)？”厲遠罵罵咧咧地拽住他的手臂往上拉。

    呂蒙：“我他媽哪有時間看？！”

    等他上去后，他屁股上的一片金屬板飄飄悠悠地變回一顆小黑豆。

    呂蒙對它比了個心：“謝謝黑將軍。”

    小黑豆上方彈出一個虛擬屏。

    【呵?！?/br>
    呂蒙：“……”

    厲遠：“……”

    遲堯：“……”

    這性格，似曾相識？

    換氣的通道很小，兩個人并排站已經(jīng)很勉強，再加個呂蒙就完全站不下了。

    遲堯：“你們先上去?！?/br>
    呂蒙：“你們先上去，我來——”

    “你湊什么熱鬧？！”厲遠一把扯著他往上帶。

    口子下全是白霧，槍聲和腳步聲越來越近。

    遲堯掃了眼，沒看到景晞。

    等待讓他越發(fā)暴躁。

    正打算跳下去救人，一人突然沖破白霧跳上來。

    遲堯心口一跳，伸手攬過他的腰將人帶到懷里。

    幾發(fā)子彈擦著景晞的背打在換氣通道的墻壁上，發(fā)出叮當回響。

    第一次離遲堯這么近，對方的呼吸噴在頸側(cè)，景晞感覺自己指尖發(fā)麻。

    他有些不自在，打算挪到一邊和他并排靠墻，卻被抱得更緊。

    “你想被打成篩子？”遲堯壓低的聲音在他耳邊說。

    熟悉的聲音因為離得過近，而變得有些陌生。

    景晞感覺耳朵有些熱，他微微偏過頭，努力轉(zhuǎn)移注意力。

    下方突然傳來響聲，豁口虛影一晃，鉆上來一個頭。

    遲堯剛抽出槍，就看到景晞一腳踩把人踹了下去，順勢把推上來的金屬板給踩了回去。

    “啊——！”

    下方傳來一聲慘叫，和重物落地的聲音。

    遲堯：“……”

    好兇。

    層高超過六米，這么摔下去——也挺疼的。

    “走。”景晞抽回發(fā)射器的鋼絲重新打到上方的金屬架上，踩著金屬壁往上跳。

    換氣口連通各層，縱橫交錯，分進氣口和出氣口。

    他們所在的是進氣口。

    到達交叉路口后，遲堯根據(jù)風(fēng)的流動選擇了一個方向。

    換氣口最上方是整個建筑的換氣凈化裝置，只要逆風(fēng)就能找到往上的通道。

    橫向的通道只有半人高，爬起來很費腰。

    爬到一半，呂蒙就開始抽氣，小聲嘀咕：“老子的腰哦——”

    厲遠跟在后面，聽到嘀咕，嘲諷道：“腰不行？老了就早點退休，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就知道追著我們跑，煩人。”

    呂蒙被氣的，壓著聲音懟回去：“我這是打仗受過傷，不是不行！我他媽不知道多行！”

    厲遠：“就你他媽一個單身中年a，能有多行？”

    呂蒙：“出去后打一架，敢不敢來？”

    厲遠：“來就來，怕你是孫子！”

    前面多年死對頭已經(jīng)掐了起來，后面兩個死對頭卻很平靜。

    聽他們腰來腰去的，遲堯不自覺想到了景晞緊窄的腰，那觸感好像還停留在指尖。

    手感真不錯。

    武器庫里，白霧已經(jīng)被換氣系統(tǒng)抽離。

    黑面具背著手站在破損的天花板下：“將一樓大門封死，堵住每個樓層的出口。”

    他身邊的黑衣beta：“是！要派人進換氣口嗎？”

    “不用，幾只小老鼠而已，跑不掉?！焙诿婢呤栈匾暰€往外走，聲音冰冷，“反抗規(guī)則的人，只能死。”

    黑衣beta哆嗦了一下，跟著大步走了出去。

    換氣口內(nèi)，四人爬過橫向的通道后，又往上跳了一層。

    “先等等?！?/br>
    景晞切到小紅的控制面板，眼前出現(xiàn)全息掃描地圖——這是從賽博因的數(shù)據(jù)中拷貝的。

    “再往前二十米，右轉(zhuǎn)第一個往下的通道，我們從那里出去?！?/br>
    如果出口找不對，他們很可能剛出去就被打成篩子。

    金屬板切開后，遲堯等了片刻才緩緩?fù)馔啤?/br>
    叮！

    子彈嘣到金屬板上發(fā)出脆響。

    遲堯摸槍抵住縫隙，在槍口出現(xiàn)在視線里的一瞬間，扣下扳機。

    “唔——！”

    下面?zhèn)鱽硪宦晲烅憽?/br>
    遲堯和景晞?chuàng)Q了個眼神，見對方微微點頭，他一腳踹開豁口，拉住發(fā)射器往下滑，兩槍解決剩下的兩個獸化人，跳到地上。

    這里是上下兩層中間的樓道，向上靠近主控室，看守的人也相對較少。

    但一出換氣口，他們就會暴露在ai賽博因的視野里。

    等呂蒙跳下來的時候，樓上樓下都傳來了腳步聲。

    他們一刻不停地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