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入我懷(穿書) 第6節(jié)
——罰你抄書,不能再錯一字! 少年咬牙,幾乎要咬出鮮血來。 少傅親手教導自己寫的內(nèi)容,他說陛下一連幾日都是默寫那一段,自己并沒有看過原書,只看過少傅的手稿。 他絕對不會記錯,少傅就是那般寫的。 此人故意寫錯字! 自己白日罰站在御書房外,來往的宦官和宮女投來詫異目光,那些視線宛若長劍,一刀刀剜著他的心口,鮮血淋漓。 他數(shù)日的努力換了父皇的責備和他人嗤笑。 委屈和無助,最終幻化成濃郁的憤怒盤踞在少年心頭,握筆的手顫抖,卻強忍一筆筆抄書。 皇后害他,為的是給二皇弟鋪路! 自己徹夜未眠,他酣睡正香,這宮中還有誰能來幫自己? 若是母妃還在,怎會讓他們?nèi)绱讼莺ψ约?,又怎會忍氣吞聲?/br> 李美人墻頭草,投靠皇后之后越發(fā)對他沒有好臉色,更是得了皇后的命令對他冷嘲熱諷,時而火氣上來偷偷在夜里用尖銳的指甲掐他。 大皇子和旁人不同,他是叛臣謝勻之孫,若非他是天子血脈,這條命早就沒了。 凌賀之幾乎每日只睡二三時辰,終于在秋獵前謄抄完畢。 秋獵出宮當日,少年雙目通紅,強忍著怨毒,偽裝乖巧站在人群中等安排。 此次秋獵地點定在青木圍場。 明藍蘊坐在馬車中休憩,入夜后,有星星的夜晚教授二皇子觀星。 白日教他在野外識別方向。 一路顛簸,終于抵達青木圍場,此地早就被圍的水泄不通。 扎營。 翌日正式開始狩獵,陛下的子嗣尚且年幼,此次大多是親王侯爵的風頭。 年幼的皇子皇女也不著急,只覺得處處新鮮,玩累了,天色一黑便困頓入睡。 二殿下亦是如此,帶著陛下允諾明日給他捉活兔兒的美夢入睡。 明藍蘊沒有睡意,見今日繁星茂盛,足尖一點,坐在高木枝丫上,觀星推演。 不知道自己出來后,??悼捎姓J真背星圖? 明藍蘊聽到了弓弦繃松聲,抬眸,不遠處,營地練箭場,瘦弱的少年拿著短弓搭箭射箭。 凌賀之察覺到背后的目光,回頭望去,看著高樹上的一席月白衣衫白紗蒙面的國師。 凌賀之瞇起眸子,藏住自己內(nèi)心的怨毒,同時又嫉妒明藍蘊只教授皇弟一人。 凌賀之看到明藍蘊從樹上一躍而下,衣衫紛飛,足尖輕點。 她朝面前走來。 凌賀之瞧見她的腰間現(xiàn)如今纏上了有一柄白金相間的細鞭,舞起來宛若飄帶,但威力卻叫人心驚。 明藍蘊的師父——前國師遺物:策君鞭。 皇帝允她教導皇子之事,皇子若是犯大錯,枉顧國家律法,帝師可先打后奏。 凌賀之緊握拳頭,這鞭子恐怕也只管自己的皇弟,旁的人她不會多看一眼。 明藍蘊與他擦肩而過?!按蟮钕?,應當要勞逸結(jié)合,為明日秋獵做準備?!?/br> 凌賀之收了弓:“國師也早些休息,不是還要教二皇弟如何養(yǎng)兔兒嗎?” 明藍蘊聽他語氣滿是嫉妒,心道小兒心性,告知:“我也可教大殿下的,喂兔兒不難,不喂生水,吃食上多加注意便可。” “哦,多謝國師教學?!绷栀R之回頭,看著她離開背影,表情陰鷙戾笑。 明日,二皇弟要養(yǎng)的兔子不能喂生水是吧? 作者有話說: 努力更新~認真臉,求支持~ 第4章 、抽打 二人月下的短暫交談,這是便被人連夜快馬送入行宮里。 這次秋獵,有子女的后宮妃子都伴駕。 但她們需在行宮落腳,不必前往圍場秋獵。 皇后懷抱白貂皮手暖,里頭裹著葡萄紋銀絲小香爐,慵懶坐在梳妝臺前由小殿直梳發(fā)。 皇后抱緊了手暖,蹙眉:“藍蘊和大殿下說的什么可知道?” 傳話的宦官搖頭:“回皇后娘娘的話,李尚宮的人未曾聽清。” 宦官七竅玲瓏心,如實:“皇后娘娘放心,國師日日陪著二殿下,這事無非國師瞧見大殿下夜晚還在習射,叮囑幾句罷了。” 旁人端來蘭湯,皇后伸出手洗漱:“如此倒沒事,先下去罷?!?/br> 背后的小殿直又給娘娘卸唇上胭脂。 力度重了點,皇后斜眸冷視,嚇得小殿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地上。 皇后拿帕子凈手,重撫手暖,眼簾半闔瞧她:“怕什么呢?” 這起子人倒是膽子小,那點心思都落在臉上,不似藍蘊等人,終日讓自己起疑。 皇后讓小殿直出去,讓宦官傳話給圍場的李尚宮,好生觀察陛下、國師對大皇子的態(tài)度。 旁的事情,待秋獵回宮再說。 * 翌日。 天子,諸位皇親國戚、皇子皇女、浩浩湯湯騎馬射獵。 營帳里,未曾打獵的明藍蘊、兩位司天監(jiān)正在占卜推演。 秋獵結(jié)束后便是祭祀,吉時不得有誤。 今日驟寒,縱然在營帳里燒了銀絲碳,也覺得不夠暖和。 二皇子趴在桌子邊看明藍蘊寫字,李尚宮拿來了錦繡披風給蓋上。 白毛領擁著二殿下圓潤可愛的憨態(tài)小臉,黑漆漆圓溜溜的眼珠子一轉(zhuǎn),趴在幾案上,心中想著他的小兔子。 知徒莫若師,明藍蘊放下筆,側(cè)目慶生道:“二殿下,陛下定能獵到兔子?!?/br> 凌辰逸眼神發(fā)亮。 “國師替我占過嗎?” 明藍蘊手摸羅盤,語氣淡淡,又似帶著一絲笑意:“二殿下,往后你便知世上有些事情無需推算?!?/br> 陛下準備打只兔兒養(yǎng)的消息,半月前就傳了出來。 圍場都使會根據(jù)帝王心意對獵場里的獵物小作調(diào)整,放幾只兔子進來再正常不過了。 二皇子祈禱:“父皇一定可以抓到兔子的!” 此刻,獵場中,天子手挽長弓,接過身邊將軍遞過來的汗巾,單手扯著馬繩。 汗血寶馬原地輕踩。 皇帝詢問:“其他人,戰(zhàn)果如何???” “亦如呢?”皇帝想起行宮里萱貴妃千叮萬囑的嬌嗔模樣,笑問“他年歲稍小,但射藝不錯,萱兒對他管教嚴格?!?/br> 皇帝當年八歲可開弓,自然希望孩子天資似他。 身側(cè)人恭敬:“稟陛下,三皇子有所收獲。倒是大皇子一騎絕塵,深入林中,收獲頗豐,有陛下當年風采?!?/br> 皇帝抿了抿唇,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淡淡地說了一句:“是嗎?” 此刻,深林中。 凌賀之身穿勁服,頭發(fā)高束,綁著玄色細繩抹額。 草叢微動,一抹白色映入眼簾,他開弓搭箭,目光陰鷙地盯著那只野兔。 長箭破空,穿過林木,掠過枝葉,以流星追月般嗖——箭矢穿破了兔子頭顱,斜直地鉆進地中。 兔子蹬了三下腿,一次比一次輕弱,死了。 射箭之人緩緩放下弓箭,仰著下巴蔑視著那兔子,緩緩露出一個陰鷙得意的笑容。 養(yǎng)兔子嗎? 讓二皇弟好好養(yǎng)! 傍晚。 第一日的秋獵完畢,收獲頗豐。 陛下獵到了一頭鹿,起篝火歡慶,割生炙熟。 二皇子正拿著葉子喂新的兔子。 皇帝抱著二皇子要去看眾人今日所獵,眾人緊隨其后去瞧。 皇帝身邊是諸位王侯,再是國公府等等……女官和宦官們緊看護著幾位皇子皇女,而后此次秋獵隨性的官員。 明藍蘊和兩位司天監(jiān)走在隊伍外圍,皇帝不叫他們,他們也懶得湊緊了。 獵物中有數(shù)只被長箭射死的各色兔子。 凌辰逸看看自己手中的兔兒,再看看皮毛污穢,鮮血糊住泥漿的死兔。 他怯怯地抬頭看著皇帝:“這些兔子是父皇殺的嗎?為什么要殺呢?” 旁邊的大珰上前解釋:“陛下,二殿下,這些兔子都是大皇子獵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