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O互換人生了! 第3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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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脖頸的大動脈處,生長著一道道的鰓狀結(jié)構(gòu),被晶體撐開,露出猩紅的鰓片,毫無疑問,鰓腔早就被填滿了。 他的左眼不翼而飛,留下空蕩蕩的黑色眼眶,右側(cè)因為眼皮的缺失,如魚類般大大睜著,恐怖至極。 至于衣物之下的身體,當(dāng)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后悔進來了嗎?”那人聲音嘶啞得古怪,陳詞這才意識到,并非電流造成的失真,而是他發(fā)出的音色本就如此。 也許聲帶遭受影響,口腔的形狀變化,也讓發(fā)音和正常人類有所不同。 陳詞只愣了兩秒,就迅速回過神來。 他的表情重新恢復(fù)平靜,如同眼前的怪物,是再正常不過的存在:“您好,這里除了您之外,還住著其他人嗎?” “其他人都和我一樣,我暫時還不想把你倆帶給他們?!蹦侨撕笸藘刹剑v出空來,“進來吧?!?/br> 傅天河一顆心在胸腔中咚咚狂跳。 那是……什么? 他當(dāng)然能接受生長出來的ashes晶體,畢竟他自己也有過那種時期,可……鰓? 人怎么著也不應(yīng)該長出那玩意吧! 陳詞邁步跟上,精神力悄無聲息地散發(fā),探明房間內(nèi)的所有情況。 cao作臺,屏幕墻,麥克風(fēng)。 這是一間控制室,大概是用來cao作釋放出去的眾多機器人的。 方才他也是在這里,同陳詞對話。 “真稀奇啊,都已經(jīng)過去十九年,竟然還有人過來?!?/br> 那人說著,坐到控制室里唯一的椅子上,椅子似乎被使用了很久,坐墊和靠背都已經(jīng)磨得露出里面的棉絮。 “自出事之后,針對月光的救援一直都在進行,但它被嚴(yán)密封鎖,部隊來了上百次都被擋在外面,直到最近,我們發(fā)現(xiàn)了突破封鎖的方法,才成功進來?!?/br> 陳詞頓了頓,主動道:“我叫陳詞,他叫傅天河,請問您怎么稱呼?” “埃里克。”那人裸露的眼球轉(zhuǎn)動,視線移向傅天河,“他是晚期感染患者。” 傅天河深吸口氣,沒什么好驚訝的,他剛才的那幅表現(xiàn),和曾經(jīng)嘲笑他右眼的人,又有什么區(qū)別? “是的,我的右眼被ashes刺瞎了,也接受過全身手術(shù),將晶體清除,但都起不到治愈的效果?!?/br> 埃里克:“但看起來你的狀態(tài),可比我們好得多啊。” 傅天河:“很多年前,我偶然得到了一個能夠抑制ashes的物件,所以才勉強以這個姿態(tài)活到現(xiàn)在?!?/br> 既然埃里克說著“我們”,就沒必要再問其他幸存者的狀況如何了。 但無論外貌怎樣,他們也都還活著。 而且并未表露出痛苦,就好像……ashes已經(jīng)不再會讓身體劇烈疼痛,瘋狂瘙癢了。 埃里克看向陳詞,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你和一個感染晚期的患者結(jié)合,為什么沒事?” “我的血有抑制ashes的功效,而我本身,是不會感染的?!标愒~如實回答,沒有隱瞞的必要。 “幾個月來,我也在幫著他拖延感染的進程,但情況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我能力之外的地步。” 埃里克的半邊眼皮抖了下,似乎在做瞇眼的動作:“……你多大了?” “十八歲,等到九月份,就十九了。” “月光是我誕生的地方,我想知道有關(guān)自己的更多秘密嗎,如果您知曉,請告訴我?!?/br> 埃里克盯著陳詞,任何一個人被那樣恐怖的眼睛盯住,都絕對會不住顫抖。 想逃嗎?不,因為陳詞清楚知道,眼前的存在,是他的同胞。 情感的存在,確實讓他軟弱,懂得了何為恐懼。 但,從中得到的,還有更多。 “我知道了?!?/br> 埃里克站起身,態(tài)度和之前相比,幾乎是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變。 “走吧,帶你們看看設(shè)施內(nèi)部的情況。” “至于外面的那些人,就先讓他們等一下吧,空間有限,不好再接待更多了?!?/br> 傅天河無聲地咽了口唾沫,情況多少有點詭異,不過就算有詐,他們隨身攜帶著武器,九月還有精神力傍身,不至于落入危險境地。 傅天河壓低聲音,通過頻道告知沙弗萊:“我們要去避難所里面看一下,你們找個安全的地方,稍微等一等吧?!?/br> 沙弗萊:“好,隨時保持聯(lián)系?!?/br> 陳詞:“你們應(yīng)該不怕ashes了吧,為什么還要設(shè)立那么多閘門?” 埃里克:“主要用來擋住外面的那些東西。” 陳詞:“藍色的異形生物嗎?” 埃里克:“對,還有些其他的,這里能要命的玩意可不止那一種?!?/br> 傅天河加入對話:“一直以來,你們就都住在這里嗎?” “不然呢?”埃里克反問,“除此之外,還有哪里能去?” “我們作為感染者,不再懼怕充斥其中的ashes,能夠外出探索,但歷經(jīng)了千辛萬苦,終于到達地面之上,才發(fā)現(xiàn)月光被永久封閉了。” “我們嘗試過所有辦法,都沒能將門打開,花了很久,才終于接受被永遠困在里面的現(xiàn)實?!?/br> 陳詞:“門的存在,是為了防止ashes外漏。” “是啊?!卑@锟说溃辉僬f話。 為了保護更多人,去犧牲小部分,聽起來是多么天經(jīng)地義。 但當(dāng)自己成為那被犧牲的少數(shù)時,可就沒有那么好受了。 人類是具有利他性的生物,歌頌奉獻,崇尚付出。 但比起主動做出的覺悟和選擇,他們是被動接受犧牲的,到頭來也只能認(rèn)命。 肘彎處早已愈合的針孔又在隱隱作痛。 雖然從前的他并無感情,但陳詞知道,在面對鏡子時,他仍能從眼瞳中,窺見最深處的厭煩和埋怨,灰燼般冰冷。 如今他已經(jīng)足夠平靜,他愿意主動抽取鮮血,給傅天河、或是受傷的三名傷員。 也許幼年的他只是因為在防疫站見到殘忍場面,顫抖中做出決定,有恐懼的成分作祟。 而現(xiàn)在,他真正自愿,并且不為當(dāng)年的選擇后悔。 他們已經(jīng)打開了月光大門,ashes外露已成定局,如果無法找到合適藥物,勢必會引發(fā)巨大的sao亂。 “況且我們變成這幅樣子,也不可能離開了?!卑@锟送崎_面前門,進入一條走廊,幾個孩子正在打鬧。 看到陳詞和傅天河,孩子們一愣,旋即瞪大眼睛,興奮道:“是其他避難所的人來串門了嗎?” 埃里克:“他們是從外面來的?!?/br> “外面?” 最年長的孩子高聲道:“我知道!就是比所有避難所還要外面的地方!” 陳詞看到這些孩子,忍不住呼吸一滯。 有很多人會喜歡人類幼崽,但不包括陳詞,這個世界上能讓他產(chǎn)生“喜歡”情緒的東西,實在不多。 可繞是他如此冷漠,也做不到無動于衷。 他們凸出的眼睛,面中的距離,稀疏的毛發(fā),還有細長且關(guān)節(jié)異常的四肢,都像極了具有某種先天性的遺傳病。 明明是無邪的孩童眼眸,被他們仰頭望著,卻似被深淵地獄里的小鬼凝視。 “你們好。”傅天河笑道,他俯下身好讓孩子們能更清楚地看到自己,“對,我們就是從外面來的?!?/br> 年紀(jì)最大的那個孩子約莫十歲,一點也不認(rèn)生,熱切問道:“外面很大,你們是從哪里過來的?見過陽光嗎?據(jù)說這個世界上大部分地方都被海水覆蓋,是真的嗎?” “嗯,是真的,我們從辰砂來?!?/br> 埃里克:“塔伯,我和客人還有事,你們先自己玩去?!?/br> “好嘛。”男孩撇撇嘴,“等你們說完,記得讓客人給我講一下外面的故事?!?/br> 等到孩子們打鬧著跑遠了,陳詞輕聲問:“是先天性的,還是后來變成這樣的?” “出生就是這樣了,我們住進這里之后的好幾年間,都沒有人懷孕,在第五年才終于出現(xiàn)第一例,但只懷了四個月就流產(chǎn)了?!?/br> 埃里克淡淡道:“可能是因為我們基因的變化吧,此后的胎兒幾乎都會在早起自動流產(chǎn),剛才你們看到的幾個孩子,基本上就是這些年出生的全部了?!?/br> “……或許在明確知道絕對會有問題的情況下,我們不該讓他們出生。” 傅天河:“別這樣想,起碼現(xiàn)在他們很快樂。” 埃里克搖搖頭,不再說話。 聽到有陌生動靜,走廊上的門紛紛打開,一雙又一雙窺視的眼睛朝他們看來。 所有人的情況都和埃里克無異,他們的肌rou被紫晶取代,皮膚萎縮,頭發(fā)消失,如同被潑灑的強酸溶解過,但全都還活著,并且長出不該在人類身體上出現(xiàn)的部位。 有那么一瞬間,陳詞覺得ashes致死率百分之百可能還算做一件好事。 在封閉的避難所里,所有人都是相同狀況,群體效應(yīng)會讓他們在心理上好受許多。 可一旦去到外面,他們就是徹頭徹尾的怪物。 “來吧?!卑@锟藢扇藥У揭婚g會議室,避難所內(nèi)的所有房間都相當(dāng)狹窄,舍棄了不必要的功能,以便能夠安置更多幸存者。 很快,又一人走了進來,從身體輪廓來看應(yīng)該是個女性,她后頸處的腺體被溶解,無法判斷出第二性別。 “艾比?!彼喴刈晕医榻B。 艾比和埃里克并排坐在陳詞和傅天河對面,顯然他們兩個是這座避難所的負責(zé)人。 艾比:“從你們剛進入不久,我們派出的機器人就發(fā)現(xiàn)了相關(guān)的動靜,但沒想到你們竟然能真的找到這邊來?!?/br> 陳詞:“我們一直在發(fā)送信號,試圖和幸存者們聯(lián)絡(luò),但你們沒有回應(yīng)?!?/br> 艾比:“我們沒想過要離開?!?/br> 陳詞當(dāng)然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