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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O互換人生了! 第249節(jié)

    終于渾身清爽地重新躺下,都已經(jīng)快到早上了,無論陳詞還是傅天河,都格外疲憊,很快就相擁著入眠。

    至于陳詞和安安今晚的行動,究竟又引起了怎樣的風(fēng)浪,他們誰都沒想著去看。

    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

    陳詞睡眼惺忪地醒來,距離沙弗萊派飛行器過來接他,只剩下三個小時。

    他倒不是特別著急,對同樣睡眼惺忪的傅天河道:“我要暫時去辰砂一趟,處理點事情,明天就能回來。”

    九月需要緊急回辰砂處理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

    傅天河并未多問,他知道自己只需要答應(yīng)下來,然后安心待在旅館房間內(nèi),等待九月回來。

    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自己好像也太沒用了點。

    他因為殘疾和身份低微而自卑,甚至都害怕和九月的家人相見,比起沉浸于這種怯懦和忐忑當(dāng)中,更應(yīng)該想辦法,努力提升自己才對。

    從小從母親那里得到的教導(dǎo),早已印刻在傅天河的靈魂深處,無論面對怎樣的境地,都一定要保持樂觀昂揚的心態(tài),唯有如此才可能尋求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現(xiàn)在也是一樣。

    曾經(jīng)他還對九月說過,如果少年是身份高貴之人,那么自己就竭盡所能地去努力,爭取配得上他。

    陳詞起身去收拾需要隨身攜帶的物品,傅天河繼續(xù)躺著,瀏覽月亮雨的新聞,去看昨天九月和安安都做了什么。

    第一次帶安安行動,陳詞也沒搞太大的動靜,就是整治了一個在當(dāng)?shù)厥袄鸺业膹U品大王。

    顯然他也存著點給安安報仇的心思,畢竟小姑娘之前撿垃圾的時候,沒少受欺負。

    九月的目標是攪動地下城,以引得三水頂層的注意。

    那么他呢,他的目標是什么?

    傅天河悄然握緊拳,長久以來被他刻意遺忘的恥辱和仇恨,悄然浮出水面,縱然時光荏苒,仍清晰如初。

    他經(jīng)歷了失去眼睛和母親的巨大痛苦,獨自一人在地下城游蕩,老鼠般茍且偷生到十四歲,然后被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帶走。

    喻永逸將一切的過錯,都推到最疼愛自己的母親身上,但傅天河知道,在喻永逸心中,他這個半道撿回來的兒子,只是個工具罷了。

    一旦確認他不再有用,就不留情面地拋棄。

    那時候的傅天河不曾表露出任何憤怒,因為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根本沒必要因為這些破事去折磨自己,整日活在抑郁之中。

    他是個將死之人,還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但現(xiàn)在,傅天河不想再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了。

    他有了愛人,未來也許還有繼續(xù)活下去的希望,他要讓自己足夠配得上九月,必須得做點什么,證明這一點。

    就從喻永逸開始。

    同樣也是為母親復(fù)仇。

    “九月?!备堤旌虞p輕喊了一聲,在少年轉(zhuǎn)頭看過來時,向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陳詞倒是不意外傅天河想要有所行動。

    alpha先前的灑脫全都是基于他認為自己命不久矣的前提下,如今他的血能夠抑制傅天河的病情,并且他們還在尋找真正的治愈辦法。

    “你想怎么做?”陳詞問。

    “先把動靜鬧得更大一點?!备堤旌拥?。

    三個小時后,陳詞到達外壁掛,獨自一人登上了前往辰砂的飛行器。

    他坐在窗邊,望著信標被海洋包圍,逐漸成為波濤中佇立的通天塔,給沙弗萊發(fā)送消息:【已經(jīng)出發(fā)了】

    沙弗萊很快回復(fù):【好?!?/br>
    無線耳機里傳來傅天河的聲音:“我買了個頭套,不知道合不合適,要是現(xiàn)實中也能像游戲里那樣隨意換裝就好了?!?/br>
    “先戴著試試吧?!标愒~道,“讓安安給你參謀一下?!?/br>
    二十多分鐘后,陳詞收到了來自傅天河的視頻文件。

    他點開看了幾遍,給傅天河提出了幾點修改建議。

    傅天河吸納建議,很快又發(fā)來了新版本的視頻,陳詞很有充當(dāng)甲方的天賦,總能從各個角度找出問題。

    就這樣反復(fù)打回去三四次,陳詞終于得到了他滿意的最終版本。

    陳詞抬起頭,就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兩三個小時過去,他稍一閉目休息,飛行器便降落在了辰砂頂層。

    他解開安全帶,走出艙門,被明媚的陽光刺得瞇了下眼,沙弗萊正在外面迎接。

    “走吧?!睕]有不必要的寒暄,兩人直接前往陳念所在的醫(yī)院。

    并排坐在車后座上,沙弗萊明顯嗅到了陳詞身上屬于另一個alpha的味道,非常濃郁的琥珀木香,讓人想到秋日午后沉靜溫暖的森林,宣誓主權(quán)般和晚香玉的清香融合。

    沙弗萊不住恍惚,他竟然能夠嗅到陳詞信息素的味道了。

    和陳念相比,陳詞的信息素要更加清淡,如果說陳念是暗夜中肆意綻放,以糜艷引誘旁人,陳詞就是庭院中的暗自含苞,仔細品味時才能嗅到清淡的淺香。

    興許是因為陳詞已經(jīng)完成標記了吧?他們的信息素不敏感才解除了。

    沙弗萊忍不住往陳詞后頸處瞅了幾眼,少年仍佩戴著防咬合項圈,但在項圈的下方是如何光景,也只有他自己和傅天河才知道了。

    一想到那通不合時宜的電話,沙弗萊就忍不住心梗。

    半路上,陳詞將裝有金色物質(zhì)的試管交給沙弗萊:“傅天河的義眼被唐納德弄碎了,這個東西是從他義眼中取出的內(nèi)容物?!?/br>
    “他是ashes的感染者,應(yīng)該就是這玩意一直抑制著他的病情,沒有按照正常的進程發(fā)展?!?/br>
    “什么?”沙弗萊愣住了,陳詞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含著過大的信息量,“傅天河是個感染者?!”

    陳詞點頭:“嗯,他從六歲就感染了,是第一批感染ashes的人,他的右眼就是因為感染腐蝕掉的?!?/br>
    “他母親從外面帶回來一顆義眼,就是之前他右邊的那個金色眼睛,我們第一次去到唐納德宅邸,唐納德就對他的義眼表露出了很強的興趣,之后在地下城搜捕我們,其實也更像是沖著那顆義眼來的。”

    “陳念受傷的時候,我因為心電感應(yīng)暈過去了,唐納德的人趁機把我和傅天河帶走,唐納德以我籌碼,要求傅天河把義眼給他?!?、

    沙弗萊喉頭發(fā)緊,他心中有隱約的預(yù)感:“然后呢?”

    “傅天河把他的眼睛生生摳出來了。”

    沙弗萊:…………………………

    這一瞬,他突然出現(xiàn)了幻痛,忍不住用力眨了下眼。

    陳詞淡淡道:“但唐納德直接把那顆眼球踩碎,他不過是想要戳穿傅天河感染者的身份,畢竟在大眾眼中,感染ashes的人必死無疑,根本沒有生存下去的可能?!?/br>
    “也許對于唐納德來說,傅天河的特殊之處,引起了他想要進行收藏的欲望吧?!?/br>
    沙弗萊一時無言,此前的交流中,陳詞都把這些一筆帶過,直到現(xiàn)在他才知道原來發(fā)生了如此傾心動魄之事:“那傅天河現(xiàn)在……”

    “我給他用了我的血,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了,應(yīng)該可以再撐上一段時間?!?/br>
    陳詞看向沙弗萊,認真道,“我必須要盡快找到能夠治愈ashes的方法?!?/br>
    沙弗萊:“等陳念稍微好一點,我們就立刻過去,這兩天我們也重新獲得了一些新的線索。”

    兩個人快速交換著情報,很快就到達了醫(yī)院,陳詞整理好口罩和帽子,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跟在沙弗萊身后。

    雖然已經(jīng)有很多人知曉了他和陳念互換了身份,但既然沒有公開宣布,還是盡量做得隱秘一些為好,省得再節(jié)外生枝。

    陳詞走出電梯,穿過走廊,推開房門,終于見到了他正躺在病床上的弟弟。

    “陳念?!标愒~來到床邊,俯下身,輕聲問道,“怎么樣?”

    “挺好的?!标惸钚Φ?,“就是天天躺在床上,后背都有點疼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好起來?!?/br>
    “你呢,在三水那邊怎么樣?我昨天還看到你弄出來的大新聞呢。”

    陳念說著說著,就嗅到了陳詞身上非同尋常的味道,那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

    屬于傅天河的琥珀木香飄散著,只是這一次,并非單純浮在陳詞身體表面,而是真真切切和晚香玉融合到了一起。

    陳念的話音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悄聲問道:“你和傅天河標記了?”

    “嗯。”陳詞點頭,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昨天晚上?!?/br>
    “哦——”陳念起哄般地拖長了音調(diào),視線不自覺地瞟向沙弗萊。

    雖然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陳詞和沙弗萊只是最純潔的朋友關(guān)系,但畢竟兩人之間還有一個紙面上的婚約存在。

    沙弗萊?沙弗萊當(dāng)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他該有什么反應(yīng)呢?反倒是自己和陳詞都已經(jīng)找到了足以托付的人,如果非要有的話,應(yīng)該是輕松和慶幸吧。

    陳詞坐在陪護椅上,和陳念簡單聊著,重點當(dāng)然是那天出現(xiàn)的心電感應(yīng)。

    這種感應(yīng)通常出現(xiàn)在雙生子,或是母親和孩子之間,但無論是陳詞還是陳念,都沒料到竟然會如此強烈,甚至都讓陳詞直接在劇痛中昏了過去。

    陳念:“現(xiàn)在我這一受傷,基本上所有的高層都知道我們倆互換了身份,白塔還來找茬,被沙弗萊堵回去了,現(xiàn)在我們不用再受制于它,可以放開了做事?!?/br>
    “就是不知道那個怪物被抓住之后,所謂的內(nèi)部敵人還存不存在,我們能得到的消息還是太少了,如果想要規(guī)避風(fēng)險,只能加快行動的速度?!?/br>
    陳詞嗯了一聲:“你先好好養(yǎng)傷,我和傅天河會繼續(xù)在三水行動,不光是聽從辰砂的說法,最好也去問一下三水的態(tài)度?!?/br>
    “如果一切順利,很快我就能得到和喬險峰見面的機會?!?/br>
    陳念:“好家伙,你們這是打算一路從地下城打穿到頂層嗎?時間會不會有點太短?”

    陳詞搖搖頭,他抬頭看了眼墻上的電子表,道:“時間差不多了?!?/br>
    沙弗萊:“什么?”

    陳詞調(diào)出虛擬屏,登錄社交軟件,搜索找出moon的主頁。

    兩分鐘之前,有一條新的推文被發(fā)送,那是一條長達數(shù)分鐘的視頻。

    陳詞將其點開。

    短暫的黑暗后,空曠而狹小的房間出現(xiàn)在畫面中。

    畫面正中央,是一個人,一個坐在椅子上的人。

    他一身黑衣,腦袋上套了個棕色的快餐店紙袋,遮擋住頭部和脖頸,紙袋的正面,紅色水筆如淋漓血跡,狂野畫出的彎彎曲線和上揚嘴角,構(gòu)成了扭曲又可怖的狂笑。

    十幾秒鐘的寂靜后,紙袋人終于說話了。

    “各位女士們,先生們,晚上好?!?/br>
    聲音顯然經(jīng)過變聲器處理,夾雜著刺刺拉拉的電流音。

    沙弗萊恍然明白了為什么幾個小時之前,陳詞問他要了個絕對不會被技術(shù)后期破解的變聲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