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O互換人生了! 第59節(jié)
書頁已經(jīng)模糊得難以辨認,傅天河只是把它拿起來,就整個散開,嚇得傅天河趕緊用力抓住。 幾張紙飛旋著落在地上,似蒼白的蝴蝶翩躚。 傅天河把紙挨個撿起來,順手折紙了只小船,他走到海邊,俯下身,將紙船放在水中。 傍晚的夕陽落在alpha身上,成為逆著光的深色剪影。 翻倒的調色板蓋在頭頂,化作天空,連云都浸透了染料,從深黑的藍逐漸淺淡,變成紫,又在海天交接的一線呈現(xiàn)出獨一無二的瑰麗粉色。 廢墟被不斷生長出的植物淹沒,陳詞找到一處矮墻坐上去,背包放在一邊。 他晃蕩著雙腳,如兒時坐在實驗室過高的椅子上那般,只是擺在他面前的,再也不是染了無聊墨跡的白紙。 少年望著永無邊際的海面,腳下是延綿不斷的植物,碎石和海浪。 月亮的身影綽約浮現(xiàn),陽光的亮度已經(jīng)不足以將其掩蓋,是一輪圓月,顯得格外得近。 小小的紙船飄在海面,隨著褪去的潮水上下浮動,駛向更深更遠的地方。 ——它會到月亮上去嗎? 夕陽陷落。 它落下的速度遠比想象中要快,短短幾分鐘里,天空就整個變了幾番顏色,在最后一縷霞光沉于海平面的那刻,海面似突然泛起了霧。 遠方變得朦朧,黑影浮現(xiàn),似有某種龐然大物隱藏在霧氣之中。 有東西正在顯現(xiàn)出來,高聳的,龐大的,極具壓迫感的。 陳詞不禁屏住呼吸。 傅天河也直起身,海水從他指尖落下,浸濕了淺灘。 只是短短幾秒,那景象就更加清晰,竟是飄浮在天上。 雪正在下。 茫茫冰原中,巨大建筑體七零八落地坍塌著,它結構極其復雜,有著數(shù)不清的分層,管道在外壁環(huán)繞,幕墻上滿是冰雪留下的痕跡。 矩陣崩塌,金屬扭曲,結構陷落。 最為堅固的鋼鐵堡壘竟然破敗不堪,海水不斷拍打著它的基部,暴雪又無情地覆蓋在表層,整個夾在藍白兩色之間,讓更多細節(jié)無可不免地缺失。 但它仍舊無比高大,巍峨地壓在云中,恍若天宮。 月亮在它的頂端清冷的懸掛。 這一刻就連海浪的嘩啦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陳詞只能聽到風雪呼嘯的凜冽聲。 仿若那幅景象真正降臨世間。 蒼茫而遼闊,帶著無可逆轉的絕望和傾頹。 他的視線無法移開分毫,雙目被牢牢吸引,永遠保持著每分鐘75下的心跳,也紊亂了步調。 “那是什么?”陳詞聽見自己問道。 “海市蜃樓,近海區(qū)經(jīng)常會發(fā)生的現(xiàn)象?!?/br> 傅天河解釋道:“它是光被大氣折射形成的虛像,也就意味著所有蜃景都真實存在于世界上?!?/br> 他仔細確定著云中建筑的細節(jié),冰雪之上坍塌的巨大建筑體,實在太好定位了。 是他永遠永遠無法忘記,也無法原諒的地方。 “我們現(xiàn)在看見的,應該是位于格陵蘭冰雪高原上的第六信標——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jīng)隕落的月光。” 月光。 音節(jié)被吐出的瞬間,陳詞胸中突然涌出種前所未有的迫切,宿命般驅使著他繃緊全部身體。 ——是的,他知道,他要到那里去。 到月亮上去。 身后鰩魚的機械體突然閃出淺紅色的微光,早已被微生物腐蝕殆盡的空洞眼眶中,零件發(fā)出極其輕微的顫動,爾后迅速解體,又拼接形成水滴形狀的攝像頭。 正對著陳詞和傅天河的方向,忠實地將所有景象盡數(shù)捕捉。 陳詞收起雙腳,改為蹲姿,再站起來。 少年立于矮墻之上,似乎這樣就能將蜃景看得更清。 他抬起手指向虛幻的信標月光,聲音依舊平靜,如同只是陳述一件再篤定不過的事,對自己,也對著岸邊的傅天河道: “我,要到那里去?!?/br> 第45章 “叮咚?!?/br> 桌上的終端發(fā)出特別關注的提示音,陳念立刻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抓過專門用來和陳詞聯(lián)絡的新終端。 陳詞發(fā)來一張照片。 陳念點開原圖,虛擬屏在眼前展開,將鏡頭捕捉的畫面以最真實最清晰的模樣呈現(xiàn)出來。 大片深藍與濃紫的色塊鋪陳,又被中央的乳白氤氳模糊,光源似來自海天交接處的盡頭,又似乎從最頂端灑下。 那是夜色即將降臨的海邊,濃霧涌現(xiàn)。 霧氣上方近乎成云的地方,前所未見的巨大建筑群如遠古巨獸的遺骸坍塌著,被永無止境的風雪掩埋,幾乎要歸于那一片白芒。 圓月高懸,冷冷地照亮那片遺棄之地。 有太多細節(jié)缺失,卻分毫沒能影響到畫面的震撼程度,色塊劇烈碰撞融合,高遠天穹上冰雪覆蓋的遺棄之地,沉沉壓在潮水褪去的海面,其中的蒼涼孤寂幾乎要沖破屏幕,淹沒身處明媚皇宮里的陳念。 過了數(shù)秒,陳念才在憋悶中意識到自己一直都在屏住呼吸,他趕忙張開嘴深吸口氣,舌尖似乎都嘗到了冰雪,月光,和海水的味道。 這是哪里?辰砂上面還有如此震撼的地方嗎?! 陳念趕忙詢問陳詞:【好壯觀!這是哪里?】 陳詞過了兩分鐘才回復:【遺棄郊區(qū)】 陳念立刻點開辰砂的結構圖,目光掃過一圈,在最下方延展出去的平臺上找到了“遺棄郊區(qū)”的標注。 陳詞竟然去了這么遠的地方嗎? 陳念有點驚訝,幾天前陳詞和他說要去旅行,他還以為只是在附近幾個分區(qū)轉轉,沒想到哥哥剛開始就到了那么靠近外延的地方。 這個遺棄郊區(qū)之前是戰(zhàn)場吧,真的不會有危險嗎? 陳念再度看向照片,突然有點遺憾自己沒能和陳詞一起去了。 他們兄弟兩個去探險,一定會很有意思吧。 陳念又靜靜地感受了一陣海上天宮帶來的蒼遠凋敝,點擊保存圖片。 很快又是一張照片發(fā)來。 這一張的色調要溫暖許多,廢墟里清理出的空地上,爐具已經(jīng)架好,里面煮著不知道什么湯,汽化爐的火苗躍動,發(fā)出明亮的橙紅色光芒,驅逐夜晚,也讓周圍的雜草和碎石顯出幾分柔和。 一只穿著運動鞋的腳和一雙手出現(xiàn)在鏡頭中,正在拆開速食食品的包裝袋,那顯然是個alpha的手,骨節(jié)分明,結實而有力。 看來傅天河把哥哥照顧的還不錯嘛。 見陳詞有吃有喝,還看到了絕佳美景,陳念放下心來。 他猜得不錯,他一直嬌生慣養(yǎng)在白塔里的哥哥其實骨子里比誰都熱血,比誰都堅強。 陳念回了個羨慕的表情,將這張照片也保存下來。 他剛剛吃過晚飯,習慣性地在床上懶懶躺了一會兒,現(xiàn)在看到陳詞在外活動,覺得自己不能這樣頹廢了。 他在皇宮里的房間實在太舒服,作為知曉陳念真實身份的人,沙弗萊沒有按照白塔臥室的風格給他準備房間,而是讓陳念自己想好了再給管家說。 陳念終于能實現(xiàn)有個大房子的夢想,他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想好喜歡的風格和他需要的東西,告訴管家。 等他出門遛彎回來,臥室就已經(jīng)被收拾好了,陳念打開門的那刻驚喜得無以復加,裝潢和陳設簡直就是他夢里的模樣,甚至還要更加完美。 房間太好,以至于他這幾天光想到處躺著。 陳念伸了個懶腰,蹬上拖鞋出門,徑直左轉,敲響了隔壁房門。 過了幾秒鐘,門鎖咔噠一聲彈開,陳念徑直推門進去。 給他開門的是智能管家,至于沙弗萊本人…… 陳念瞇了瞇眼,他放輕腳步,走過客廳,就聽到alpha的聲音有點慌張的傳來:“稍等一下!” 陳念停在原地。 剛從浴室里出來的沙弗萊一個箭步跨進臥室,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他掩上門,迅速取下圍在腰間的浴巾,穿上寬松的家居服。 沙弗萊不知道智能管家怎么就給陳念開了門,他在洗澡誒! 幸好當時已經(jīng)洗完了。 沙弗萊用力搓了搓頭上的毛巾,盡可能擦干凈水珠,他將毛巾放下,立刻有機械臂伸出,拿去烘干。 “為什么把門開了?” 智能管家:“陳詞殿下是您的未婚妻,我認為這是兩位殿下增進感情的大好機會?!?/br> 沙弗萊被智能管家的體貼無語到了,他甩了甩腦袋,濕潤著黏在一起的頭發(fā)散開,蓬松地卷曲著。 沙弗萊迅速吹干頭發(fā),走出臥室,陳念正站在立式櫥柜旁,把玩他收集的手辦。 見沙弗萊出來,陳念把手中黏土做成的異形生物放回原處,抬起眼眸。 alpha一身寬松的素色家居服,匆忙之中沒顧得上整理形象,鉑金色的短發(fā)自然卷曲,顯得格外蓬松,看上去很好揉的樣子。 整個房間里都飄散著雪莉酒的香氣,更是因為洗澡溫度升高,將更多味道蒸出來,光是聞著似乎都要陷入微醺。 沙弗萊當然也注意到了,他趕忙將通風系統(tǒng)開到最大,省的再干擾道身為omega的陳念。 氣流很快會把屬于alpha的信息素帶走。 “怎么了嗎?”沙弗萊問道,陳念應該不會無緣無故過來找他……吧? 陳念眨眨眼,不吭聲,沙弗萊會意,將智能管家系統(tǒng)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