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師尊每天擔(dān)心我掛掉 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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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會擬訂的分成情況是按勢力派遣的學(xué)生的綜合實力排名和人數(shù)來定的, 哪怕戰(zhàn)果未知,眾人依舊你爭我奪,吵得好不熱鬧。 初會開了不止一天。 學(xué)生們在一群長輩之中沒有插嘴的地方, 多數(shù)第二日就不再出席。來到課堂上, 差不多都是同輩,說話直接大膽,將初會的舌戰(zhàn)延發(fā)開來。 時絨概不參與,反正他們這些小輩吵贏或是輸了, 影響不到初會結(jié)果, 而且她出海也不是奔著新大陸的資源去的。 有人來找她開辯論賽,她一律:“啊對對對,你說的有道理?!?/br> 牧丹青最終因骨魂火被選中出海, 怕被人煩,這兩日一直跟著時絨。 在她身邊小聲道:“為了塊還沒到手的餅搶成這樣, 還不知道去了之后有命沒命呢?!?/br> 時絨看了一眼她的神色, “你好像對出海任務(wù)態(tài)度挺消極?” 牧丹青撇撇嘴:“就算有大乘期坐鎮(zhèn), 海上的風(fēng)險也是不可預(yù)估的。而且你說……” 她左右看了看才道, “如果真的有新大陸,卻不是無人的大陸, 上面還有原居民怎么辦?他們這樣提前分資源, 還特地找了大乘期坐鎮(zhèn)……這要是打起來, 我心里實在不舒坦。而且一旦開戰(zhàn),誰還顧得上咱們這些小輩啊?若非我懸壺谷的長老被利益糊了眼睛, 鐵了心要我去, 我也不想蹚這一趟渾水?!?/br> 時絨笑了下:“我顧著你呀~” 牧丹青:“……說正經(jīng)的呢!” “是說正經(jīng)的?!睍r絨托著腮, “出海一事, 自萬族聯(lián)盟建立以來就是眾人關(guān)注的熱點。想要這么多族落擰成一股繩, 光靠我?guī)熥鹨粋€人武力鎮(zhèn)壓是不夠的,便需要一個抒發(fā)口,一個假想的外敵,舒緩轉(zhuǎn)移中州萬族內(nèi)部的資源缺乏的矛盾。這樣大家為了共抗外敵、亦或者共謀利益,才能真正想要聯(lián)合在一起?!?/br> “這塊大餅在他們眼前懸了快百年,看得見吃不著。終于到觸手可及的時候了,他們自然心焦急切,歡欣鼓舞?!睍r絨對她說了實話,“但其實,利益大餅只是假象,將人勾上船用的。我?guī)熥鸬?,滅世大禍十有八九來自于海外,此去是為了提前平禍,兇多吉少,可沒那個功夫干打家劫舍的侵略勾當(dāng)。不過你要是真的怕,現(xiàn)在得知了內(nèi)情,想要在登船之前離開也多得是辦法,看你怎么選吧?!?/br> 牧丹青雙目圓睜:“滅世大禍?!” 時絨點點頭,給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細聲,“幾個有頂級玄師的大族都是知情的,拿大餅誆了另外一部分不知情的出海。你知道此事,也萬莫對外張揚?!?/br>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一則人心難料,趨福避禍乃人之天性。 二則有些族氏內(nèi)沒有自己的玄師,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性,不肯輕易聽信別人的話,恐怕不好協(xié)商,只能先斬后奏。 禍端來臨,總要有人頂上去,不管自愿的好,不自愿的好…… 否則大家就得一起死。 當(dāng)然,知情的大族通過萬重佛蓮凋零的現(xiàn)狀,明白滅世大禍已經(jīng)到了避無可避的境地,無一人退縮。 譬如麒麟族,為了穩(wěn)住其他族落,不讓他們起疑,甚至將他們的少君嘉實都派了出來。 結(jié)合嘉實的炮灰命格,這一去,麒麟一族都清楚,他們的少君只怕十死無生了。 時絨告訴牧丹青這件事,便是因為她是天道選定的氣運之子之一,與此事相關(guān)聯(lián)甚密,且靠得住。 等出海之后,若有變故,還需她出手相幫。 不如提前告知,讓她有個心理準備。畢竟人家是丹修,好些東西都需提前整理的,不然上了船,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牧丹青明白了。 點點頭:“我不會說出去的。” …… 兩人從命理課上散學(xué),牧丹青走在路上,感覺時絨被人頻頻側(cè)目圍觀。 “啊竟然是她……” “入學(xué)第一年就同時登上天乾地坤榜的,怎會是凡俗之人!” “自從知道她是清慈道君的弟子之后,我再看她簡直貌若天仙,像極了我未來的道侶!” “胡說!我覺得時絨仙子容貌一直很不錯,就是性格……” “性格怎么了,這叫率性自然,別具一格懂不懂?” “是是是,是我淺薄了!” 牧丹青地鐵老人臉:“……說得啥啊都是?!?/br> 時絨撩了一把額前的秀發(fā):“唉,掉馬啦,以后就低調(diào)不下去啦?!?/br> “咦?表姐你都不驚訝?” 牧丹青鎮(zhèn)定臉:“從清慈道君下千機塔救你,你兩同框給我打碧水鏡視頻的時候,我就感覺你倆之間不對勁?;厝プ聊チ藘扇?,猜出些苗頭來了?!?/br> 時絨怡然地笑:“果然,師尊愛護我,藏都藏不住,唉~” 牧丹青:“……”這話就你敢說。 牧丹青見她直直往乾院去,不由好奇:“這都夜了,你不用去給清慈道君請安嗎?” 按師徒禮說,既然在同一處,為表珍重關(guān)切,徒兒每日的晨昏定省少不了。 人家?guī)熥疬€是中州第一人,怎么說也該更敬重供奉著才是。 時絨:“……” 她倒是想。 時絨:“師尊最近事兒太多,我去了也抽不出空來見我,便免了我拜見,省得我在外頭空等?!?/br> “唉?”牧丹青沉吟道,“道君從前都是不參與萬族聯(lián)盟之事的,現(xiàn)在如此繁忙,是要同行出海?” 時絨心往上一提。 當(dāng)局者迷,她竟然才意識到這一點! 師尊不問俗事,隱世已久,先前就算在青云學(xué)府,也只拿著青云侍的令牌團在她的院子里,不在外走動,時絨便沒想那么多。 師尊去修千機塔,她以為是能者多勞。 后來主動提出參加萬族初會,她想師尊是過來單純地幫她開一個家長會。 如今看來樁樁件件,都佐證他已重新入世。 不知為何,意識到這一點的時絨心里微妙地心疼泛酸起來,半晌:“我不清楚,得空問問?!?/br> …… 月上中天,眨眼又是夜深。 “一大把年紀了,哭哭啼啼做什么?” 岳庭院內(nèi),白亦面無表情拉開門,要送走老淚縱橫的麒麟老祖嘉天逸:“氣運之子又非我家時絨一個,你自可找別家去??偛荒苷f我家的徒兒看誰家可憐,誰家有剛需,就隨意許配過去吧?” “我孫兒都要沒了,我怎么能不哭!”嘉天逸死命賴在門口不肯走,拼命對滄明鏡使眼色:“這眼見還有半月就要登船了,這會子真找不到其他人啊!那牧丹青是個丹修,體格只怕太弱了些,沒法同麒麟……孟知雪還是個小孩,更加不妥。” 嘉天逸自從知道時絨是白亦的徒兒之后,就預(yù)感到大大的不妙了。 本以為可以讓孩子們自然相處,水到渠成就好,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還有這么一座大山要翻! 嘉天逸怕私底下那些小安排被清慈道君知曉了,會覺得他們心眼多,沒誠意。 第一時間拉下一張老臉親自過來坦白,洽談提親,想要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路子,結(jié)果一開口就被拒絕了回來。 嘉天逸左思右想,自家娃兒怎么也不算太差吧,何至于清慈道君要如此不高興呢? “我家嘉實雖然憨了些,不如你家姑娘靈慧機智。但體格好,性格也溫和,絕不會欺負人的!他還是火屬性天靈根,種種條件勉強、勉強也拿得出手吧?你好歹看他一眼,萬一合眼緣呢?或者有什么不滿的,盡管提出來,咱們好商量。”再看一眼滄明鏡,“是吧院長?” “……”滄明鏡眼觀鼻鼻觀心,忽略了嘉天逸給過來的眼色,杵在一旁聚精會神地看盆栽,只當(dāng)沒聽見。 “合不合我的眼緣不重要,重要的是時絨喜不喜歡?!?/br> 白亦冷淡,“我沒覺著時絨對他有別的意思。嘉實為著平命格來求娶,說不欺負時絨我信,要說能多珍惜在意她卻不見得?!?/br> “千機塔之變,嘉實和龍刑鳳禾三人主動攬下職責(zé),力挽狂瀾,我知你家少君是個好孩子,也不忍他出事,但要為這點不忍搭上徒兒的一輩子,這不能夠?!?/br> 白亦難得對外人說了這么長一段話,卻字字句句不留余地,“你要是真為著他好,還是趕緊從別處想轍吧。” 嘉天逸語塞:“我……” 砰! 在外德高望重,人人敬仰的麒麟老祖吃了個閉門羹。 悲從中來又無可奈何,抹著淚離開了。 …… 室內(nèi)靜默下來。 等人走后,滄明鏡終于撒開了那盆可憐的盆栽。 心里越想越覺得嘉實這孩子可惜,看自家?guī)煹苷f得那么義正言辭,好像全無私心的樣子,忍不住也試探著道了一句:“其實……時絨說不準是肯的。” “你不是說她怪花心的嗎?花心的好處就是她接納度高。她又心軟,萬一看那局勢緊迫,愿意救人,自己答應(yīng)——” 白亦回眸:“……” 滄·今天看上去命格外多的·明鏡尷尬一笑,瞬間止住了話頭。 再然后,堂堂青云學(xué)府的院長也被掃地出門。 …… 滄明鏡的一番言論,叫他連泡澡敷面膜的心情都沒了。 絨崽眼下追他追得緊,自然不會答應(yīng)。可他如果久久沒給確切的回音表示,讓她逐漸無趣了,又同嘉實上了船,一去好幾年—— 她是個圖新鮮的人,難保不會把持不住,心軟了…… 白亦想到這,心里的急切無人能體會。 郁郁地走出院落,坐在岳庭湖邊,打算吹吹風(fēng),排解一二。 忽聞身旁岸邊水聲激蕩炸響。 月落湖心,一人冷不丁笑吟吟地從水里鉆出來,激起水花四濺。 破碎的水滴之間,她的眉眼比星辰更亮,笑靨如花:“哇嘿??!” 冰冷的湖水濺落兩滴在他的面龐。 白亦瞳孔微微收縮,清晰地投射出她的影子來:“……” …… 時絨站在沒過她腰身的湖水之中,看他久久沒有動靜,撲騰了兩下水:“哈哈哈哈!師尊這是給嚇著了嗎?” 白亦抿了抿唇,所有的壞心情在她沒頭沒腦登場的那一剎那,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