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君歡 第2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沙雕師尊每天擔心我掛掉、(紅樓同人)紅樓之仙路、末世:囤滿物資帶全家打怪種田、破繭、我換攻后他瘋了[娛樂圈]、雙O互換人生了!、全職藝術家、穿成血族大佬的沙雕白月光、重回1992年、林記串串香[九零]
“不同意就算了?!北疽矝]有太多期許,秦安松手。 魏知壑卻又執(zhí)意握住她,輕聲道:“再等等,很快局勢就定了?!闭f完后執(zhí)著的等了許久,直到秦安勉強笑著點了點頭,他才松手離去。 合上了門,魏知壑又仔細叮囑著院中的人千萬小心,才帶拂笠往前邊走邊問:“怎么了?” “殿下,剛剛突然傳來了鳴鶴山那邊的消息。說再次到那位李蝶姑娘的住處,卻不見她本人,她嫂子與母親都一口咬定她是出去做工,可問起具體地點,卻都支支吾吾說不清楚?!?/br> 驀然頓住腳,魏知壑想起那早被他忽略的一件小事。當時李蝶出現(xiàn)在他沐浴的時候,他厭惡避開讓她穿衣的時候,自己的外袍就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而名單,就在外袍之中。 作者有話說: 第35章 、批注 涼入骨髓的風灌在心口里, 呼啦一吹,就能激起他無比的寒意與惶恐。魏知壑驚慌的意識到,他可能真的錯了?!叭グ阉齻兌佳夯鼐﹣? 要快!我親自審問?!?/br> 他的聲音狠絕, 拂笠卻聽出了幾分色厲內(nèi)荏的意味,就像是連他也在畏懼真相。拂笠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聽錯了,殿下怎么可能會有懼意, 他彎腰道:“是?!?/br> 催著拂笠匆匆下去安排,魏知壑久久望著不遠處西院的門,不會的, 他不會做錯, 秦安不可能一心向著他。就算是他錯了,秦安也會原諒他的。心中不知道閃過了多少個矛盾的念頭, 魏知壑木然轉身, 一步步遠離這里。 天氣越發(fā)轉涼, 一場秋雨一場寒,眼下畏冷的人們都穿上了大氅。秦安縮在小院中,倒是依舊衣衫簡便。 自從那日魏知壑離去, 已經(jīng)又過去了近十天,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他竟然再沒有出現(xiàn)過。小院中的用度倒是越發(fā)豪奢, 不必說每頓十幾個樣式的飯菜, 只每場雨后送來的被褥與暖爐, 都能看出用心。 青荷坐在對面打珞子, 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做繡活來賺銀錢度日, 如今卻也成了興趣聊度歲月。秦安翻過一頁書, 雙目卻有些失神。 午夜夢回間,驚醒時微微睜眼,她似乎都能感覺到有個身影在屏風后躲著。而晚間睡熱被她踢到一邊的被子,彼時也好好蓋在她的身上。 數(shù)日以來不見他,彼此不再針鋒相對,秦安卻越發(fā)迷茫不解。他這幾日的舉止行為,到底是出自何意? “小姐,發(fā)什么呆呢?”青荷一抬頭就看到了她這樣子,不免笑著問道。 “沒什么?!睋u搖頭,秦安收回思緒,總不可能是他在意她。厭她的背叛,又想要留著她的性命慢慢折磨才最有可能。 再次低頭,秦安細細讀詩,卻遇到了一處不懂的地方。抿唇一笑,她期待的看向一旁的空白處,果不其然用簪花小楷將典故全標了出來,簡潔又清晰。這些新給她送書的丫鬟倒真是細心,也不知是誰做的批注。 微微想了想,秦安提筆蘸墨,原本要在簪花小楷的旁邊加上幾句,卻又唯恐自己字丑污了這本書。拿過另一張空白的紙,秦安埋頭寫下幾句,才將那張紙夾進了書中。 待看完了后幾頁,青荷也打好了一個珞子,秦安這才想起來追問,“那日太醫(yī)給你看過之后,可覺得好些了?” “小姐放心吧,我早不咳嗽了,就是最近偶爾會覺得有些頭暈,可能是沒睡好?!鼻嗪尚χ鴮捨浚肓讼?,又小心翼翼的說,“婢子都沒想過,有朝一日能讓太醫(yī)給我看病,這都多虧了殿下?!?/br> 面容瞬間冷了下去,秦安合上書本,垂眸不語。 青荷無奈的嘆氣,站起來牽住秦安的手,“小姐,婢子知道你委屈??扇缃襁@樣……殿下絕對不可能放我們離開,何不服個軟,日子定然能好過起來?!?/br> “你不是一向不喜歡他嗎,現(xiàn)在還為他說話?!笔栈厥郑匕猜曇舻?,顯然并不同意。 心疼的看著她沒有生氣的樣子,青荷搖頭,“婢子討厭他或向著他,都是想要小姐過的好些。這幾日我也看明白了,胳膊擰不過大腿啊?!?/br> 默默牽唇,秦安敷衍的沖她點點頭。青荷明白多勸無用,也怕給她添堵,轉而說些有趣的事情逗樂。 直到送午飯的時候,秦安沒在意今日又是些什么吃食,只將今日看的書交給那個領頭的丫鬟,“替我謝過仔細標注的人,只是這里我尚有不明白的地方,可否請你轉達?” “奴婢遵命。”那丫鬟卻誠惶誠恐的接過來,屈膝說道。布菜的人也已準備好回到她身旁,丫鬟又恭敬的行了禮,才帶著眾人離開。 拿著書本,丫鬟卻直接朝著魏知壑的書房而去,在門口輕輕敲門道:“殿下,紅伊請見?!?/br> 魏知壑正在與馮沅說著事情,聽到這句輕聲的求見時,卻瞬間抬眼,“進來?!钡炔患八径ㄐ卸Y,魏知壑就道:“可是她出什么事了?” 言語中自己都沒注意到的焦急,惹得馮沅都差點笑出來。 紅伊也淺笑著將手中的書遞過來,“小姐只是說,這其中仍有她不懂的地方?!?/br> “拿過來吧?!卑底运梢豢跉猓褐謹棵嫉?。從書中拿出那夾著的一張紙,看到依舊歪七扭八的字,魏知壑不由視線柔和。提起筆來,他在紙的后面細細解釋對她而言陌生的前朝人物,落筆時小心的轉換字體筆鋒。 馮沅哂笑,本打算等他忙完,卻聽到魏知壑出聲催他繼續(xù),便正色道:“三日前秦丞相連同翊王殿下的官員上奏折,彈劾殿下勾結朝臣與武將,意圖謀逆。我等按殿下的意思,明面附和,暗則助他們坐實了殿下的罪名?!?/br> “很好,且讓他們先得意幾日?!蔽褐贮c頭,又問,“皇帝是如何反應?” 聽到了他的稱呼,馮沅輕輕挑眉,“陛下大怒,但并未明說要對殿下有何處罰?!?/br> 寫完了最后一個字,魏知壑將紙放在桌案上,等墨跡干透。轉眼看向馮沅,魏知壑捻幾下指尖,眼中劃過鋒芒,“他實際上刻薄寡恩,未必真的沒有動作。你們這幾日都要小心些,家中多派人手保護?!?/br> “臣知曉,多謝殿下提醒。”鄭重點點頭,馮沅想起今日看到他這里的布防,思量著建議道,“殿下把所有的人手都派去保護秦安小姐,可是你身邊呢?” 眼神微暗,魏知壑感受著袖中的錐刀,半晌之后才若無其事?lián)u頭,“拂笠身手不錯,我本人也會武?!?/br> 馮沅不由得想起那日茶樓之中,他所受到的打擊,想來將所有的人手派往保護另一個重要的人,也是情理之中。 紙上墨痕干透,魏知壑將其重新夾入書中,正要遞給紅伊的時候,拂笠突然從外面闖了進來。 “殿下,宮中眼線傳來消息,陛下病重?!眮聿患靶卸Y,拂笠肅聲說道。 倏的一下站起來,馮沅穩(wěn)住心神,看向魏知壑,“殿下,臣這就去聯(lián)系其余大臣。” “讓他們都做好準備?!蔽褐忠采袂閲烂C,點頭示意馮沅先離開后,轉而沖拂笠頷首。金熠可還帶兵躲在京城外,須得跟她取得聯(lián)系,拂笠心領神會,也快速轉身離開。 閉了閉眼,魏知壑將書本遞給紅伊,不理會她有些嚇白的臉,只冷聲囑咐,“你是我從東宮挑出來的丫鬟,自當穩(wěn)重,絕不可讓她知道這些事?!鳖D了許久,魏知壑又道:“今晚,我會過去?!?/br> 深深吸氣,紅伊屈膝接過書本,轉身離開。 自從下午的時候,秦安便能聽到門外不斷有腳步聲,就像是屋外的那些人再變換陣型似的。推開窗戶的一絲縫隙看去,只感覺他們站的更為緊密,活像是在防范什么人的入侵。 秦安心中有些不安,魏知壑此前說過的一些話,開始在腦中飛速閃過。而這些不安,在看到晚上紅伊呈上來的晚膳時更加涌動,秦安叫住了她,“京中現(xiàn)在,要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小姐,奴婢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京中,大概快入冬了?”紅伊面不改色的笑著說道。 皺眉抿唇,秦安明白她這是要瞞著自己,卻還是追問,“魏知壑,這幾日在做些什么?” “我竟不知,你從何時開始直呼我的名字了?!?/br> 身后突然傳來他的聲音,秦安瞬時坐直,背后先不自覺打了個寒戰(zhàn)。 示意紅伊與青荷都先退下,魏知壑坐在秦安對面,臉上卻看不出怒氣。數(shù)日以來,他都沒有在白日里真真切切的看過她,此時仔細打量,才發(fā)覺她似乎又瘦了些許。 “明明好吃好喝的養(yǎng)著,為何不見長一絲rou?!蔽褐稚焓秩埶难?,卻被她擋住手。看向她執(zhí)著的目光,魏知壑突然一笑,“你關心我?” 忍著不與他糾結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秦安握住他的手,“拉攏朝臣,收服武將,你要做的事情已經(jīng)很明顯。你說過,局勢就要定了,你要什么時候動手?” 一直深深看著她,魏知壑嘴角的笑意沒有淡下,只再次溫聲強調(diào):“這都與你無關,也不會有人來打擾到你。至于我,也一定能夠大獲全勝?!?/br> 秦安暗自蹙眉,她才不是在想他能如何,京中動亂將起,雖然危險,卻是她能逃走的好機會??墒情T外看守的人還是那么多,她又要帶上青荷,實在難以做到。放柔聲音,秦安道:“殿下要圖謀天下,我該與殿下一起承擔所有后果?!?/br> “我愿意陪著殿下,一起去做這件事,我還能幫你去向翊王殿下套取情報?!鼻匕惭鲱^看向他,說的分外真誠。 魏知壑卻逐漸冷了目光,嘴角笑意似有若無,歪頭盯著她。 舔舔嘴角,秦安又輕緩的笑,“刀劍無眼我都不怕,只是青荷,她到底無辜。我們可以提前先將她送出京城,好嗎?” “你想幫我?”魏知壑抬手輕撫她的面容,手指逐漸移向她的耳后,插入輕柔的發(fā)絲之中,讓她愈發(fā)貼近自己。 生生忍住了退縮之意,秦安點頭,“就當是我想將功折罪,彌補我曾背叛過殿下的錯誤?!?/br> 臉色瞬間難堪,魏知壑眼底深處閃過些許不自然,只閉目俯身。貼在她的唇邊,魏知壑慢吞吞張口,“過去的那些,都不要再提了?!?/br> 敏銳的察覺到他的情緒似乎有有些反常,秦安不及細思,就被深吻奪走了神志。魏知壑用力糾纏她的唇舌,發(fā)間的手指輕巧一撥,發(fā)簪就墜了地,青絲落下,如同菟絲花般纏繞住他。 嗅著她發(fā)間的清香,魏知壑在她耳邊輕輕嘆息,如愿將人抱入了懷中,魏知壑一下下為她順著凌亂的頭發(fā)?!扒匕?,你是真的想要幫我,還是想借機出逃?” 懷中的身體一僵,下意識的想要掙脫他的懷抱,魏知壑卻早料到她的動作,提前用力按住了她。 “就當是你真心要幫我吧。”魏知壑與她交頸廝磨,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卻兀自輕輕勾著唇,“可我不能拿你去冒險,你一分一毫的意外都不能有。青荷會跟你在一起,你身邊才會是她最安全的地方,你懂嗎?” 說到后一句,已經(jīng)是滿滿的威脅意味,秦安再也忍不住身體的輕顫,雙目一閉便有清淚落下。 魏知壑此刻才松開她,望見她面上的淚珠,無聲輕嘆,隨后輕輕啜吻卷走她的淚水。拿起銀箸,他好心的攬住她無力的腰,耐心的喂她吃飯。 秦安木然配合,寬袖遮蓋住她狠狠握拳的動作,魏知壑不可能一輩子都緊緊注意她,等他得到一切真正想要的,自己總會有逃出生天的一日。 無聲的吃完一頓飯,魏知壑借著為她拭面的動作,仔細檢查過她并沒有藏下什么鋒利的物件。最后在她額頭上深深落下一吻,魏知壑起身離開。 到了門口,魏知壑看向紅伊,素著臉冷峻開口:“明日不管她用什么理由,什么原因,一律不準理會。絕對,不可放任她走出房門半步?!?/br> “是?!奔t伊點頭應道。 頓了頓,魏知壑卻又吩咐,“如若我身有不測,你只管帶著她和所有人,去投奔魏知易,只說是屬于她的親衛(wèi)?!?/br> 這道命令倒是出乎紅伊的意料,她詫異的看了魏知壑一眼。京中無論是皇室還是勛貴,一旦在斗爭中敗落,大多都會命侍衛(wèi)將女眷先殺盡,免得受辱,哪有主動送去政敵手中的? “記住了,她的安危最重要?!蔽褐窒袷强闯鏊男乃?,再次強調(diào)。 紅伊不敢再有異議,屈膝斂眉。 轉頭再次看向緊鎖的門,魏知壑心中輕道,那日不過弄傷了一個道士,她都嚇得做了數(shù)日噩夢。明日京中必定血流成河,更不可讓她出來看到。也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他轉身離去時,天中星影黯淡。 一夜之間,京城中所有的暗流都開始涌動。天子腳下的百姓們都有自己的消息門道,早就緊閉房門。 踏著天邊稀薄的陽光,魏知壑騎馬向?qū)m門而行,身著一身盔甲,頭發(fā)高束,露出鋒利的面容。他身后只跟著拂笠與數(shù)十個小兵,卻仍走出了帶領千軍萬馬的氣勢。 走過一座臨窗的二層小樓,窗戶打開的一絲縫中,閃著一點寒光。 下一瞬,箭破窗而出,直中魏知壑的心口。 作者有話說: 第36章 、逼宮 武英殿中, 崇惠帝高坐在龍椅之上,臉色青白,卻仍強撐著坐得筆直。 百官們肅然站立, 其中一位官員正在義憤填膺的控訴。 “陛下已多次給他機會, 甚至冊封他為郡王,他卻不知好歹。在朝堂之上,結黨營私,意圖謀害翊王殿下。更是與軍中人士往來甚密, 顯然另有所圖,陛下萬不可再心慈手軟,遺害萬年!” 收攏衣袖, 魏知易低眉淺笑, 算起時間,恐怕魏知壑早就成了箭下亡魂。他側首, 暗中與秦珙對視一眼。 秦珙振袖, 上前站出來, “陛下容稟,三皇子的謀逆之心,恐怕早就生出。初次被廢之時, 上奏折的禮部侍郎便是被他私刑折磨致死。如今細細想來, 恐怕此舉正說明, 禮部侍郎所奏之事并非空xue來風。” 霎時陰狠的皺眉看他, 望著秦珙沉痛的表情, 崇惠帝捏緊了龍椅的扶手。 所有人都在屏息等著皇帝的旨意, 大殿之上, 連光透過都會覺得吵。 “皇三子魏知壑, 無仁無德, 實乃陰詭小人。著令翊王,將其捉拿定罪?!币痪湓捳f完,崇惠帝只覺雙眼發(fā)黑,靠在椅背上輕輕喘息。 旨意已定,數(shù)人相視而笑,魏知易上前跪倒,正欲領旨。 “秦丞相還揪住這件事,想來一生中最得意的也在于此了吧?!?/br> 轟的一聲,大門破開,魏知壑渾身如同血洗的站著。徒留一半干凈的面龐,牽唇輕笑時,像是剛爬出來的惡鬼。而在他的身后,已橫七豎八的躺著好幾具尸體,遠方亦有正在廝殺的兵馬。領頭那位紅纓□□的颯爽女子,正是早該在西南邊境的金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