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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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潘明成主理此事,便不用擔(dān)心了,潘明成這人是個八面玲瓏的性子,最擅做這些,交給他保管安排的妥妥帖帖。 遣了李順兒出去, 老太君道:“既如此,你們趕著早去潘家巷把親家接過來吧,明兒正好一并去,道上也有人跟我說話兒解悶?!?/br> 梁驚鴻應(yīng)著跟壽哥兒道:“你隨我們?nèi)グ菀姲菀娔阃庾娓竿庾婺赴??!?/br> 壽哥兒自然樂意,他雖不喜歡便宜爹,卻極喜歡疼愛自己的舅舅,本來舅舅便說過兩日來接自己去見外祖父外祖母的,既然今兒能去,豈不正好,想著忙點頭,剛要過去,卻被五皇子拉住了胳膊:“我也去,我也去。” 老太君不禁搖頭:“那是壽哥兒的外家,他一個小輩兒理應(yīng)過去給長輩見禮,你去做什么?” 五皇子眨眨眼:“壽哥兒是我表弟,他的長輩自然也是我的長輩了,我也去給長輩見禮不行嗎?!?/br> 老太君失笑,論親戚自是行的,可若論身份,他卻是尊貴的皇子,哪里能隨便給人見禮。 四皇子卻道:“就讓老五去吧,他跟壽哥兒兩個焦不離孟的,恨不能一時一刻都不分開。” 老太君有些為難:“可是……” 知道老太君顧慮什么,四皇子笑道:“出宮的時候父皇便說了,我們是跟著舅舅出外游歷長見識的,都是親戚,多走動更顯得親近。” 老太君知道,這是皇上看重皇后也看重侯府,才會讓兩位皇子跟著來燕州游歷,這一路都是微服,也就沒必要再刻意提皇子的身份了,況,四皇子說的是,都是親戚,理應(yīng)多走動。 想到此,便點頭道:“既如此,就一塊兒去吧,不過可不能淘氣。” 五皇子頓時大喜笑道:“您老放心,不淘氣不淘氣,保證不淘氣?!?/br> 如此一來,馬車上便多了兩個聒噪的小家伙,兩個小子難得出門,故此看什么都新鮮,要不是梁驚鴻壓著,兩個小的早讓停車,街上逛去了。 這燕州府雖比不得冀州熱鬧,卻也差不太多,他們走的又是最熱鬧的一條街,兩邊商鋪林立幡旗招展,時不時便有青衣小廝站在門口唱喏著攬客,雖是為了攬客編的詞兒,唱起來卻也起承轉(zhuǎn)合,別有一番趣味,聽的兩個小子直拍手,然后猜是做什么的,一路上嘰嘰喳喳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皎娘卻不覺著什么,在她看來小孩子便該如此,總不能個個都跟四皇子那般,也不是說四皇子那樣不好,只是個人有個人的命數(shù),四皇子是南楚未來的儲君,身上擔(dān)著南楚的國運,如此早慧懂事是南楚黎民的福氣,五皇子又不承位,過得輕松愜意些有什么不好,更何況,他們還這樣小。 皎娘知道自己的想法或許有些天真,無論是身為皇族的五皇子還是壽哥兒,都有他們需要擔(dān)負(fù)的責(zé)任,就如梁驚鴻,即便老太君跟皇后娘娘的只字片語里,也能窺見當(dāng)年侯府的處境,大約正因如此,才成就了梁驚鴻如今的心機(jī)手段,皎娘不知道以后會如何,但至少此時此刻讓他們高興些。 梁驚鴻卻一直皺著眉,對兩個小子一路上的大呼小叫,頗有些嗤之以鼻,簡直就是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其實他就是不喜他們擾了自己跟皎娘獨處,本來他打算把兩個小子交給李順兒坐在后面一輛車上,如此,這輛車就只自己跟皎娘,說說話兒,逗逗她,甚或摸摸小手,親親臉蛋兒的,總之能親近一二,誰知兩個小子執(zhí)意粘著皎娘不撒手,皎娘本就喜歡他們,哪有不心軟的。 結(jié)果就是多了兩個礙眼的,自己想跟媳婦拉拉手都沒機(jī)會,這倆混小子壞了自己的好事,他能有好臉才奇怪。 正郁悶間,忽聽五皇子道:“壽哥兒你瞧那個人是不是冀州府那個轉(zhuǎn)糖畫的丑老頭兒?!?/br> 壽哥道:“還真是,他怎么也跑燕州府來了,不是跟著咱們來的吧?!?/br> 五皇子翻了白眼:“你傻啊,他又不認(rèn)得咱們,跟著咱們做什么,想是冀州府那里的生意不好做,才跑這兒來的吧。”說著拉了拉皎娘的手:“舅母說是不是?!?/br> 皎娘也不禁往窗外看了一眼,見街邊兒上果真是那轉(zhuǎn)糖畫的,想起昨兒從這兒走的時候,便瞧見個身影兒有些眼熟,一時未想起在哪兒見過,還跟梁驚鴻提了,誰知這人不知抽什么風(fēng),臉色一黑便讓馬車快著過去了。 今兒他就在街邊擺攤子,自是看的清楚,果真是冀州府碰見的老人家,忽想起在那河邊客店的時候,那客店老板伙計非要趕他走,說怕他嚇著客人,還吵鬧了起來,是梁驚鴻出頭,那老板才讓老人家進(jìn)去,恍惚記得那老板說過這畫糖畫的正是燕州人氏。 想必是因那樁事,老人家心灰意冷,索性回老家來了,畢竟也上了年紀(jì),落葉歸根,總不能一直在外鄉(xiāng)飄著。 想到此便道:“是那人?!?/br> 壽哥兒道:“瞧著他挺可憐的,不如我們送他些銀錢吧?!?/br> 皎娘頗為欣慰的摸了摸兒子的頭,這么小的年紀(jì)便知道憐老惜貧,是好事,是美德,作為大人該鼓勵,想著點了點頭,讓停了車,李順兒在外頭早聽見了,兩位小爺一下車,就把個錢袋子遞了過來,里面裝的是兩個銀元寶,一兩一個,心道,這轉(zhuǎn)糖畫的老家伙倒真是走運,在冀州府便得了六爺?shù)馁p,這在燕州府又碰上了兩位小爺,還擺什么糖畫攤子啊,這兩回得的銀子,就夠他吃喝不愁好幾年的了。 梁驚鴻倒也不攔著,應(yīng)該說,巴不得有事兒勾走兩個礙眼的呢,待兩個小的一下車,便一屁股坐到了皎娘旁邊,皎娘唬了一跳,下意識挪了挪身子,離的遠(yuǎn)些道:“你,你做什么?” 見她俏臉通紅,警惕的看著自己,仿佛自己要做什么似的,忍不住道:“又不止你我兩個,能做什么?” 皎娘這才松了口氣,真怕這廝色心一起,不管不顧,到時候被壽哥兒跟五皇子瞧見,可就丟大人了。 剛要放心,不妨他又道:“不做什么,親我媳婦一下不過分吧?!闭f著,不待皎娘反應(yīng)過來,紅唇已被登徒子偷了香。 第262章 生了對雙子 兩人走到那糖畫攤子跟前兒, 壽哥兒把錢袋子遞了過去:“這些銀錢給你,就不用再擺攤子了?!?/br> 不想那畫糖畫的卻硬氣的緊,不緊不接, 更像是沒瞧見壽哥跟四皇子一般, 眼都不抬一下,五皇子何曾受過這樣的冷待,頓時怒了, 指著他:“你這老頭兒真是不知好歹,我們瞧你可憐,巴巴的給你送銀子,你怎理也不理?!?/br> 那畫糖畫的這才抬起頭來, 頭臉蒙的嚴(yán)實,只露出兩只眼來,目光滑過說話的五皇子落在壽哥兒身上, 半晌方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我不是要飯的?!毕胧巧ぷ訅牧? 聲音嘶啞難聽。 五皇子氣樂了:“你還來勁兒了是不是?!?/br> 壽哥兒扯了扯五皇子低聲道:“算了啦。”五皇子悻悻然的道:“你呀還真是個菩薩心, 這一點兒可不像舅舅。” 壽哥兒撅了噘嘴:“根本也不像嗎。” 五皇子嗤一聲笑了, 伸手揉了揉他胖墩墩的小臉:“你也不照照鏡子, 這張臉跟舅舅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br> 壽哥兒有些倔的道:“不像?!?/br> 五皇子知道這小子不大待見舅舅,也不跟他抬杠:“好,好,不像, 不像, 一絲都不像,這么著總行了吧?!闭f著瞥了眼那畫糖畫的道:“他不要就算了, 咱們回吧, 還得去潘家巷你外祖父外祖母哪兒呢。” 壽哥兒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錢袋子, 想了想道:“那你給我畫糖畫吧,我買。” 兩人從車上下去的時候,拿著一個錢袋子,回來的時候一人手里舉了兩個大糖畫,五皇子左手一條龍,右手一只鳳凰,壽哥兒是孔雀跟麒麟,這還不止,外頭李順兒肩上還扛著一個草靶子,是旁邊擺攤賣草編螞蚱蟈蟈的,給了一塊碎銀子,那攤主草把子連同上面賣剩下的蟈蟈螞蚱,一并給了李順兒,自己拿著銀子歡天喜地的跑了,這可是天降橫財啊,就這一塊碎銀子,他就算賣一年草編蟈蟈也掙不來啊。 于是李順兒扛著的草靶子上不止有各式各樣的糖畫還有草編的螞蚱蟈蟈,只不過,李順兒下意識往那糖畫攤子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著這畫糖畫的有些眼熟似的,可要說見過,根本不可能啊,只要自己照過面的,不說過目不忘,也絕對能認(rèn)得出來啊。 尤其,他跟著六爺在燕州府沒待多少日子,平日來往照過面的除了京里帶過來的,剩下的大都是牙行跟潘府的,不記得有這樣的,更何況他這樣大的年紀(jì),瞧那佝僂的身子,行動遲緩的樣兒,似是快入土了。 不過,既是眼熟便不能輕忽,等回頭便讓人去給潘明成遞個話,讓他查查這人的底細(xì),潘明成雖說如今只是府衙的主薄,但潘家確實燕州府大族,是地道的坐地戶,人脈關(guān)系可不是新上任的那位陸知府能比的,要不然陸知府怎會一上任就娶了潘家的大小姐呢,這是為了迅速在燕州府站住腳,而潘府如今大不如前,正需陸知府這樣一個人穩(wěn)住根底,不至于再衰敗下去,各求所需,故此這樁老夫少妻的姻緣才能一拍即合。真正人脈關(guān)系,能辦事的還得潘明成,再有這樣的小事也總不好去麻煩知府大人。 馬車?yán)飪蓚€小子可高興了,到底是小孩子,舉著糖畫左邊咬一口,右邊咬一口,嚼的嘎嘣脆,吃的不亦樂乎,先頭壽哥把糖畫送到皎娘嘴邊讓她嘗嘗,皎娘不好掃兒子興,便咬了一小口,要說多好吃也不見得,莫說跟宮里侯府的糖果小食比,便是在姑蘇的時候,阿寶買回來的那些窩絲糖,也比這個好吃的多,這糖畫不知是不是熬過了,甜是甜卻也帶著些苦頭,遠(yuǎn)不如窩絲糖清甜可口。壽哥兒跟五皇子喜歡也不過是覺著新鮮罷了。 兩人吃得極快,不等到潘家巷偌大的幾個糖畫就剩下棍了,皎娘拿帕子給兩人擦了擦嘴,又幫著整了整衣裳,兩個小的今兒都是錦袍玉帶,且都是天青色的,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穿的一樣的衣裳,年紀(jì)相仿,眉眼也有幾分相似,不知道肯定以為是親兄弟了。 這也不奇怪,畢竟俗話說外甥像舅,若單論五官五皇子更像皇后娘娘,也就有五六分像梁驚鴻了,四皇子隨了他父皇,壽哥兒又像極了梁驚鴻,故此三個小的站在一處,壽哥兒跟五皇子反而更像一些,或許正因此,五皇子跟壽哥兒格外投緣,從認(rèn)識餓了之后,便恨不能日日夜夜都在一處。 到了潘家巷,馬車剛一停下,巷子口玩耍的孩子一瞧見李順兒肩上的草靶子,便一窩蜂的涌了上來,平時若有個走街串巷賣玩意的,這些孩子就算不買,也會一路眼巴巴的跟著,更何況,李順兒昨兒才來過潘家巷,一來就派了好多好吃的糖果點心,小孩子最忘不了的就是吃,故此把李順兒記得真真兒,知道是巷里玉家那位當(dāng)大官的姑爺府上的大管事,只來了就有好處。 故此一瞧見李順兒比看見自家親爹都親,尤其他肩上還扛著滿是糖畫的草把子,只把這些孩子饞的哈喇子都流了三尺長。 李順兒索性把草把子交在小廝手里,讓他去分派,這么大的動靜,早驚動了玉家,同貴兒忙不迭的跑了出來,迎頭便瞧見了五皇子,唬了一跳,忙要下跪磕頭,被皎娘攔下道:“冬郎呢?” 同貴兒頗有些期期艾艾的道:“公子正陪著老爺夫人說話兒呢,這,這會兒,不,不得空,遣了小的來迎姑老爺?!闭f話磕磕巴巴,低著腦袋不敢抬頭,心里直打鼓,公子跟小侯爺不對付,自己這當(dāng)下人可就難。 梁驚鴻今兒在馬車上偷了香,心情大好,也就不跟那討嫌的小舅子計較了,更何況,皎娘跟前兒,他這當(dāng)姐夫的多少也得做出些姿態(tài),小肚雞腸惹了討嫌的小舅子無妨,媳婦要遷怒豈不麻煩。這點兒事兒他還是能拎清的,絕不會干損人不利己的傻事。 遂扶著皎娘道:“那咱們進(jìn)去吧?!?/br> 皎娘見他并無不悅之色,不免有些奇怪,他今兒怎的如此好脾氣,遂看了他一眼,梁驚鴻見她神色,豈會不知想的什么,不禁笑道:“我到底是當(dāng)長輩的,跟小輩兒計較什么?!?/br> 皎娘愣了一下,心里忍不住想笑,還奇怪這家伙怎么大度起來,殊不知,仍是小心眼兒,沒聽說姐夫跟小舅子是按長輩晚輩論的。 雖想笑到底忍住了,沒笑出來,怕自己一笑他下不來臺,畢竟當(dāng)著他兒子跟外甥,總的留些體面。 后面跟著的李順兒跟同貴兒本不敢笑話,可實在太好笑,兩人都有些忍不住了,憋得臉通紅。 偏偏還有個不上道的五皇子聽了,開口道:“舅舅您錯了錯了,玉先生是壽哥兒的舅舅,您是壽哥兒的爹,您跟先生是平輩兒。” 五皇子一句話說的梁驚鴻臉都有些不自在了,心道,這小子白長了一副聰明樣兒,誰知卻是個不開竅的,自己這么大人了,還能不會排輩兒嗎,用的著這小子巴巴的提醒。 遂沒好氣的彈了他的額頭一下沒好氣的道:“就你小子聰明?!?/br> 五皇子還當(dāng)舅舅真夸他呢,頓時得意的道:“那是當(dāng)然?!闭f著又有些心虛的道:“那個,不過跟我四哥比起來,還是差那么一丟丟,但肯定比壽哥兒聰明?!边@小子說話歸說話,還捧一個踩一個。 壽哥兒不服了:“你可吹吧,回頭咱倆比比,看誰厲害。” 五皇子一挺胸口:“比就比,你說吧,比什么,投壺還是蹴鞠?” 壽哥兒:“誰跟你比這個,我們比背書?!?/br> 五皇子頓時蔫了,耍賴道:“背書有什么意思,不比,比投壺,我讓你先投?!眽鄹鐑弘m說沒正經(jīng)進(jìn)學(xué),可三字經(jīng)百家姓這些都背的滾瓜爛熟,比自己強(qiáng)遠(yuǎn)了,比背書自己穩(wěn)輸啊。 壽哥兒撇撇嘴:“賴皮?!?/br> 五皇子也覺著自己當(dāng)哥哥的有些欺負(fù)弟弟之嫌,雖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嘿嘿笑著岔開話題道:“壽哥兒這個院子便是你外祖父外祖母家吧?!?/br> 話音剛落,冬郎便不情不愿的跟著玉家二老迎了出來,冬郎說不用迎,就算梁驚鴻身份再高,也是玉家的女婿,在二老跟前兒是晚輩兒,若是年節(jié)兒過壽的時候,他還得跪下磕頭呢,沒聽過誰家老丈人丈母娘出來迎女婿的。 玉家二老心知肚明,因為以前的事,冬郎一直不喜小侯爺這個姐夫,可那不都是過去的事了嗎,就昨兒梁驚鴻上門來的表現(xiàn),既沒架子也知道疼媳婦兒,二老極為滿意,更何況,玉秀才深知冬郎這些年在官場能走的如此順風(fēng)順?biāo)讲礁呱?,少不得這個姐夫的照管,若不然就憑玉家這樣的寒門小戶,沒根沒葉兒的,別說風(fēng)光無兩的皇子師了,就是外放個七八品的小官兒怕也輪不上他。 二老這才迎了出來,本以為就梁驚鴻跟皎娘呢,哪知迎頭卻是兩個粉妝玉琢的小公子,這眉眼兒俊的跟那畫上的金童似的,二老一愣接著便激動了起來,尤其尹氏,恨不能一把抱在自己懷里,可想抱卻猶豫了,兩個小家伙長得實在有些像,一時鬧不清哪個是壽哥兒,難不成自己老兩口沒聽清楚,皎娘其實生了一對雙子? 第263章 我也要見面禮 二老正猶豫間, 皎娘已開口道:“壽哥兒還不給你外祖父外祖母磕頭?!?/br> 壽哥兒聽了,便要跪下磕頭,尹氏這才分出誰是外孫子, 哪舍得, 一把摟在了懷里,嘴里心肝兒rou的喊個不停,叫著叫著眼淚便下來了 , 雖說已知曉皎娘給自己生了個外孫子,可聽說跟親眼見著又不一樣,眼前這粉妝玉琢活蹦亂跳的外孫兒,讓一直擔(dān)心女兒的尹氏終是放了心, 這眼淚也不是因為難過,而是喜極而泣。 旁邊的玉秀才見老伴兒抱著壽哥兒哭天抹淚的,有些看不過去, 遂道:“昨兒晚上還念念叨叨的惦記著, 一晚上不得消停, 今兒壽哥兒來了, 怎倒哭上了?!?/br> 尹氏本是個悍性子, 這些年因為女兒日日唉聲嘆氣,脾氣都熬沒了,如今這一高興性子又回來了,聽了玉秀才的話, 直接懟了回去:“你管我哭不哭的, 我是高興的哭,犯了哪家王法不成?!?/br> 玉秀才忙道:“好, 好, 是我的不是, 你哭,你哭?!?/br> 誰知尹氏卻又道:“大好的日子,我哭什么哭?!闭f著抹了把眼淚。 如此兩面堵的不講理,玉秀才一時無語,只能咳嗽了一聲:“快,快進(jìn)屋吧,都在外頭站著做甚?” 眾人這才進(jìn)了屋,尹氏攬著壽哥兒在跟前兒,從上到下一遍一遍的瞧,越瞧越喜歡,想起什么,忙從懷里掏出個荷包來,這荷包的料子已有些古舊,上面的繡花都毛邊了,想是經(jīng)常摩挲的緣故。 見了這荷包皎娘卻是一震不禁道:“這是,這是……” 尹氏接過話頭道:“是滿月時去廟里求得長命鎖,小時候一直戴著,后來你大了,便收了起來,前兒我翻騰箱子尋了出來,想著這物件兒雖尋常,到底是你自小戴的東西,給了壽哥兒正好,不戴當(dāng)個念想也好,比擱在我這兒強(qiáng)。” 說著遞給壽哥兒,壽哥兒看了娘親一眼,皎娘過來接了過來,把荷包打開,從里面倒出一個銀制的長命鎖來,就是尋常市面上常見的式樣,一面刻著麒麟送子,一面刻著長命百歲,年頭長了,已有些烏涂涂的,拴著鎖的紅繩跟鎖下面的如意流蘇卻極鮮亮,一看便知是新打的。 尹氏道:“有年頭了,先頭的繩兒有些舊,我便尋了線重打了一個,只是娘手笨,不及你打的好,好歹先湊合上,回頭若是壽哥兒戴,你再給他打好的?!?/br> 皎娘搖頭:“您老打的便很好?!闭f著把長命鎖給壽哥兒戴好,小心放在了衣裳里頭,囑咐他好生戴著,壽哥兒點頭應(yīng)著。 尹氏更是歡喜,先頭還怕這見面禮太寒磣,拿不出手,還跟老伴兒商量著是不是去置辦個金貴的,老伴兒直接否了,說你也不想想咱這外孫子如今什么身份,那侯府什么金貴東西沒有,不過是個心意罷了。 尹氏這才想到這個皎娘戴過的長命鎖,雖不是什么稀罕東西,意義卻不同,果然皎娘給壽哥兒戴上了,以尹氏想,女兒剛滿月那會兒可是誰都說養(yǎng)不大的,誰能想到如今這般有夫有子的,可見這長命鎖有些靈氣兒,庇佑著壽哥也能長命百歲才好。 尹氏正在心里暗暗叨念著,忽的一只小手伸了過來:“我也要見面禮?!眳s是五皇子。 尹氏一愣,見是外孫子旁邊那個跟壽哥兒眉眼兒有些像的小家伙,雖不知他是誰,卻也極喜歡,只不過,見面禮可沒準(zhǔn)備,畢竟不知道除了壽哥兒還來了一個,不免有些窘迫。 冬郎卻從自己懷里拿出個荷包來遞給了尹氏道:“這個給他吧?!币献允侵篮砂锸鞘裁?,正是兒子的長命鎖,倒是正好解圍,便給了五皇子。 五皇子接了卻不打開,反手遞給了皎娘,然后眼巴巴看著皎娘,皎娘愣了一下,會意,把荷包打開拿出里面的長命鎖,給五皇子戴在脖頸上,五皇子拿著低頭瞧,又過去把壽哥兒脖子上的翻出來對比了對比,方滿意的點點頭,冬郎的長命鎖跟皎娘的差不多,唯一的差別便是上面的刻的字從長命百歲變成了長命富貴,其余皆一模一樣。 然后玉秀才拿出了兩枚小印,田黃石的,一枚上已刻了個長壽二字,因他知道壽哥兒尚未起大名,便刻了乳名,想來這方小印日后便壽哥兒使喚也是用作閑章,乳名也無妨。 至于另外一枚卻是空的,本來給壽哥兒的就是一枚,因多來了一位,便把另外一枚空的也拿了出來,送與五皇子做了見面禮。